築基失敗

面對這些藥材。蔣沐淩剛開始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不要這條命的心裡，

後來就變成了，僅僅是恐懼，可是還是堅持，一次都沒有落過。

天剛蒙蒙亮就會出去盤坐在山頂吐納，修鍊。

中午一頓飯之後迎著瀑布的壓力練體，晚上一頓飯以後就堅持吐納，夜晚睡前會練簡單的符咒。

日復一日的忙碌，但是心靜了下來，反而沒有那麼難熬，除了空下來會思念遠方的父母，還有那不知道在那裡的女子。

有時候心不定的時候，就去打點小獵物，宰殺拔毛，剝皮抽筋，烹飪，也當換換心情。

看著那一堆的藥包。他心有餘悸，可是每次熬過去以後，對那人的思念也就更重，甚至會有些慶幸，早日泡完，他就可以見到她了。哪怕沒幾天，又要受那蝕骨鑽心之苦，他也甘之如飴。

五年時間，對蔣沐淩來說，是思念入骨，緩慢而又悠長。他的葯一年前就泡完了，可是她沒有出現，鬧了幾天脾氣，怕那人怪他不好好修鍊。最後只能是耐著性子繼續努力，哪怕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好像吸收靈氣的速度更慢了。

可是五年時間對超然來說，不過就是一睜眼，一閉眼而已，要不是答應了他，會讓他回家，超然並不打算結束自己的閉關。

五年時間，讓她保持肉身的穩定都做不到，實在太短了。

蔣沐淩雖然如今的五識好了太多，可是想要提前發現超然，還是不太可能，所以在做完上午的修鍊以後進入山洞，看著裡面的人，很是興奮激動，直接就跑了過去，最後還是沒敢離太近，距離兩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小姐，您終於來了，」把自己一人放這，一扔就是五年，這怨念讓本來沒有多少熱情的人，也是嘟著嘴，語氣就像是撒嬌。

如果是平常人，還會哄一哄，敘兩句舊，可是碰到了這老古董，只有三個字

「去做飯」

蔣沐淩：……………這很重要嗎？一見面就吃飯，一見面就吃飯，什麼習慣？

沒辦法，還是用了自己新學的技能，抓了三隻野雞，兩隻野兔，還有魚，好好的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

量夠大，可是看著這光碟，蔣沐淩也不意外，他又不是第一天見她吃飯了，她從來就沒有剩過菜，出現在她面前的，都能給吃了。

吃過飯，摸上了蔣沐淩的脈搏檢查了下，看來葯都是用了，可是整整五年，竟然還是練氣前期，連三層都沒到。

這下就是超然也皺眉了，這到底是他資質太差，還是他也不適合修真心法？

蔣沐淩看不出來這人的喜樂，因為她的表情從來都是淡淡的。實在是看不出來，想知道，就只能問。

「小姐？」

「朽木不可雕」就是資質差，就是這裡靈氣不純，可是對於剛剛修鍊人來說，完全足夠了，五年時間，怎麼也能築兩次基了，他現在才是練氣二層。

蔣沐淩：……………他家可是書香世家，母親更是出了名的大儒，他自問學識不差，四書五經，史記，中庸，大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他樣樣都是個中翹楚。

辛苦五年，就換來一句朽木不可雕？這句話什麼意思他要是不知道，他娘非要被他氣死。

所以蔣沐淩這個委屈啊，可是動了好幾次嘴，還是沒敢說話。

「奴家會更努力的，您不要動氣。」

「這次別想回家，等你到第九層才可以回去」

「可是……………」奴家五年沒有見娘親了。

蔣沐淩未完的話也被自己咽了回去，因為人已經不見了。

只能自己去收拾碗筷，他沒偷懶啊，天天練，天天練，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變化，他耳朵，眼睛，鼻子，都靈敏了好多倍。他那麼努力不就是想讓她高興嗎？一點不偷懶，不就是怕她失望嗎？還以為回來會誇一誇自己，或者她滿意也行，那葯浴那麼疼，他也堅持過來了，眼淚都流幹了，最後就只有懲罰嗎？還有一句朽木不可雕。

在河邊洗碗的人，越想就越委屈，這眼淚不自覺的就掉了下來，忍了許久最後直接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反正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有別人看笑話，他就是委屈，怎麼了？就是想哭，怎麼了？

超然：……………想不聽到都難，真是嬌貴。這聲音她不陌生，都聽了好幾年了。最後封閉了自己的感官，這才專心打坐。

蔣沐淩憋著一口氣修鍊，一刻都不耽擱，就是想證明給超然看，他不是朽木，可是一次次的失敗，一年一年的等待，他也清楚，自己確實就是個廢物，竟然用了這麼多年。

大山十年如一日，毫無變化，剛來時的驚嘆，隨著時間，雖然還是會讓人心曠神怡，可是不得不說真的看膩歪了，沒有一絲變化。

這次時間更久，整整十二年，超然才感覺到靈氣的波動，查覺到蔣沐淩有危險，直接就中斷了閉關，瞬移了過來。

可是看著山洞中那沒有一絲修為的人，只剩下一口氣的躺在那裡。

超然：……………是有多不成才啊？這天下竟然還有比她更難修鍊的人？

十六年，築基很難嗎？不對，她也沒讓築基啊，只要連到第九層就行。

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是先給他療傷，躺了三天才醒過來。沉重的身體提醒著他，他十多年的努力，一絲都沒有留下。

同時超然端著一碗粥進來直接遞給了他。

蔣沐淩下意識的接過，面對超然他有太多的懊悔，懊悔自己沒有做到。害怕，怕她對自己真的失望。同時也有點心虛，她會不會不要自己了？因為心思太多，所以端著粥，可是沒有要吃的意思，只是頭低的很低，等著她的處理。

「吃吧」

也許是因為沒有察覺到生氣，所以蔣沐淩反而有了勇氣面對她。

「小姐，奴家試過了，奴家還可以修鍊的，奴家會小心的，不會有下次了，一定會成功的。您別對奴家失望，可以嗎？在給奴家一次機會。」

「你有信心？」說實話，築基失敗的人，不少，經歷幾次失敗的人也不少，可是這種人自己就先廢了，心態過不去。有的自己過去了，可是家族或者師門也就放棄了，這種資質真的是太差了。沒有人支持，沒有資源，沒有丹藥，根本不會有出頭之日。都是那種機緣極好的人，遇到一些傳承，或者怎麼樣，還能有一絲機會。

當然，還有一種，築基丹，失敗幾率極低。可是築基丹不好得，至少現在的超然，是沒有的，她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但是就算有，她也不會給他用，她對蔣沐淩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修鍊的底子一定要好，要紮實。否則她也不會花那麼大的代價讓他泡那麼久的葯浴。一個築基丹，和她的葯浴根本沒有可比性，一個天，一個地，更何況築基丹是地上的一天。而她葯是天上的百天，就知道差距了。

「小姐，奴家很確定，奴家不怕失敗，會重新來，會更加努力的，您不要對奴家失望」

好吧，這個態度，她還是滿意的，這男子也不是那麼沒有可取之處嗎。

超然沒有說話。只是從蔣沐淩的手裡重新把粥端了過來，然後舀了一勺，輕輕的吹了下，就喂到了蔣沐淩的嘴邊。

蔣沐淩：……………

因為驚訝，激動，所以有點不敢相信，最後只是傻愣愣的看著超然。

「乖，張口」

「啊～」

蔣沐淩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真的就張口了。然後機械的吃著。可是被子底下的手早就捏的緊緊的，心跳也是不受控制。

一晚粥不多，很快下肚，超然也就收了，準備離開。

「奴家沒吃飽」這種機會怎麼可以放過？這個時候的小姐真的好好

超然：……………

只能是出去重新盛了一碗，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的注視下，把接到他面前的碗重新收了回來，然後繼續剛才的行為。

蔣沐淩如願的吃撐了，可是還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可是人家就是不餵了，他也沒辦法不是？

「築基失敗很正常，多失敗幾次對你而言不是壞事，也是一個猝練肉身的機會。」

「真的嗎？您不生氣？」蔣沐淩確實擔心，雖然她的柔情給了自己一點信心，可是同樣的也怕是最後的柔情，聽到這話，才算是放下了心，可是也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你有這樣的心態，我很滿意，如果你以後修鍊都可以保持現在的心態，那麼我會為你驕傲，失敗不可怕，因為你還有我，但是你自己不能保持平常心，那麼我也幫不了你，明白嗎？」

「奴家記住了，謝謝小姐」

「沐淩，修鍊修的是心，是度，是容，是清，是靜，是平。不是成功失敗，而是你不被其影響，那你就是成功的。」

「是，小姐，奴家記住了，」

「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一個月之後，我會接你。」

「真的？太好了小姐，奴家都十六年沒有見母親了。可是您不和我一起回去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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