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襄陽王世子1
舒悅凝跟隨卞戶棄了步輦，換乘馬車。
上車后，借著暈黃的燭光，卞戶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舒悅凝看，彷彿是估量，又好似在打什麼壞主意，視線從她的眼睛、下巴掃到了她的胸脯，進而是她長長的腿。
最後，他將視線留在了她的兩腿之間。
舒悅凝被看得一陣尷尬，故作漫不經心的將雙手平坦在腿上，藉以遮擋他肆無忌憚的目光。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卞戶笑了：「你很有意思，不若……」他微微一頓，接著道：「今晚給我侍寢吧！」
舒悅凝身體微微僵硬，別看卞戶是笑著說的，可她感覺得出他此刻不是在說笑。打從他讓她跪在步輦旁，她就有了這樣的預感，這個男人未必是真的看上她，不過是想藉機會羞辱慕容子墨，或許也想嘗嘗新鮮。
「今晚在宮中見你跳舞，忽然覺得你其實相貌也算可以，並非丑得一無是處。看你腰身柔軟，想必在床上一定功夫了得，若是讓我盡興了，有你的好處！」說著，卞戶的手已經伸到了舒悅凝的腰間。
舒悅凝恨不得一躍而起將卞戶一腳踹下馬車，可理智告訴她這是在找死！
她微微一猶豫，卞戶的手已經將從寬大的袍子邊緣鑽了進去，摸上她纖細的腰。
舒悅凝正想著怎麼打消他的興趣，就見他蹙起了眉頭，不滿的收回手：「你的肌膚上太多疙瘩，表情獃滯……」他蹙了蹙眉毛，滿臉嫌惡，下了定論：「真讓人索然無味！」
尼瑪，你被變態老頭摸一把試試看，看你是不是渾身雞皮疙瘩外加表情獃滯！舒悅凝在心裡咆哮，面上卻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怯怯的偷瞧卞戶。
卞戶回以她的是嫌惡：「你還是處子嗎？」
舒悅凝愣了愣。
「你還是處子嗎？」卞戶又問了一遍，想了想，不等舒悅凝回答，他出聲道：「你需知道，我平生最恨別人欺騙於我！」
舒悅凝回神，搖頭：「奴家、奴家不敢欺騙大人，奴家早已經不是了。奴家十三歲離家，輾轉於多個主人之手，日子實在是辛苦。」
「十三歲？那你今年幾歲了？」
「奴家十八。」
「十八？五年、五年，呵呵呵……」卞戶喃喃自語，忽然笑了起來，眼中全是幸災樂禍的光芒：「這回，成王真是娶了一個好妻子——一個被無數男人調/教過五年的妻子！哈哈哈……若是慕容家祖宗在天有靈，會不會感謝我呀？」
在卞戶幽幽目光之中，舒悅凝點了點頭：「會、會的！奴家和相公都會感謝大人的！」
卞戶想不到她如此白痴，哈哈哈又笑了起來，笑得馬車外的侍衛也感到了詫異，對馬車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皆感到了好奇。
卞戶笑夠了，伸手拍了拍舒悅凝的腦袋：「你以為慕容家的祖宗和你一樣無頭無腦？為了填飽肚子什麼都不在乎？他們呀……若知道慕容子墨娶了你這樣一個女人為妻，一定會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
舒悅凝扭了扭身體，癟嘴：「其實、其實奴家很好，雖然不是處子，可好歹會服侍男人。」
卞戶再次爆笑出聲：「是，是，你會服侍男人！能娶到你，還真是慕容子墨的福氣。你進門后，可要使出你的本事來，將慕容子墨給服侍好了。」
好似聽不出卞戶話里的奚落之意，舒悅凝點點頭：「那是當然，奴家多虧大人恩賜才有了這吃香喝辣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辜負了大人的期望，一定討得成王的歡心！」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品，真是上等貨色！呵呵，你確實有資格討到成王的歡心。」
舒悅凝傻乎乎的跟著笑：「大人這是在吟詩誇獎奴家嗎？」
「哈哈哈……」卞戶在短暫的怔愣后再次爆笑出聲，直笑得整個馬車都跟著抖了起來。
「卞老頭，你這是想嚇死人嗎？大半夜的，笑得如此難聽！」馬車外面，忽然傳來了一個少年囂張的聲音。
卞戶的笑容立刻僵住，舒悅凝也瞪大了眼睛，雖說她對這個叫做商的國家絲毫不了解，可她十分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卞戶在這裡是隻手遮天的人物，平時百官看著他都要下跪問安，這是誰人這麼大膽，竟然敢當街說他不是！
最為奇怪的是，卞戶聽了對方的話非但沒有生氣，還迅速的下了馬車，對來人道：「原來是世子爺！世子爺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
既然卞戶下了馬車，舒悅凝也沒有坐在馬車裡的資格，她老老實實跟著出了馬車，正準備跳下去，一個不小心踩到了過長的衣袍，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摔得她眼毛金星，半天爬不起來。
「這是誰，如此愚蠢，沒有長眼睛……」馬上的人發出了感嘆，可話沒有說完說就忽然噤了聲。
舒悅凝暈乎乎的抬眼望去，只見對方穿著一身白衣、高高坐在白色大馬上面，因為背著光，她無法看清對方的相貌，卻能察覺到對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她身上的衣袍看。
舒悅凝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把衣袍刮破了露出了不該露的地方，才會讓對方將視線久久停留在她身上，她趕緊站起身來檢查，可衣袍卻是完好無損的。
「卞老頭，這是你新收的寵姬嗎？打算幾時將她下鍋？」馬上收回視線，問到。
卞戶搖頭：「世子爺弄錯了，這不是我的寵姬，這是成王的未婚妻，不久就要嫁到成王府去！」
那少年詫異不已：「哦？成王何時定的親，小爺怎麼從未聽說過？」
卞戶沒有解釋，似乎不想讓少年知道其中詳情。
見少年很驚訝，舒悅凝也很驚訝，他竟不知道賜婚一事？這麼說來，他晚上並沒有出席在宮宴上。沒有出席在宮宴上，只有兩個可能，一是身份太低，不被卞戶或者那個昏庸的皇帝重視，沒有資格出席。二是，身份太高，明知道皇帝和卞戶設宴，囂張的不出席，卻不會受到任何一方的指責。
舒悅凝心下狐疑，看卞戶對他的態度，他並不像是身份很低的人，可若說身份高，這世上還有誰身份高得不把皇帝和卞戶看在眼裡？
莫非是太子？但卞戶剛才明明喚他世子爺……
馬上的少年得不到回答，索性策馬向舒悅凝行去：「讓小爺我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竟能哄住了你個卞老頭不吃她卻和他乘一輛馬車，還哄得慕容子墨那個棺材臉願意與她訂婚！」
說話間，少年和他身下的馬兒已經到了舒悅凝的面前，一人一馬居高臨下，都瞪大了眼睛打量她，好半響，那少年笑了：「長得真是……丑！」
丑？！舒悅凝低頭，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她其實長得屬於中上等，若在家裡時，她上上妝，弄弄造型，還能得到一個美女的稱號。可架不住她現下落了難，別說上妝，就是洗澡也只是在進宮獻舞之前草草用溫水擦了擦身體，整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能好看嗎？還有就是……
想到成王慕容子墨還有那個自稱桑瀟風的男子，她不由嘆了一口氣，這些都是美男，想來這個世界不乏美麗的人，見慣了美色，她這樣的中上之姿也變成了醜人！
可，卞戶這個圓圓的老頭是沒有資格說她的，至於馬上的人……
她抬眼看去，拉近的距離讓她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相貌。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與之比起來，她確實是丑的。
他有幾分像桑瀟風，卻不像桑瀟風那麼憂鬱，他身上充滿了囂張和陽光。
正想得出神，那人用馬鞭的把手處抬起了她的下巴，輕輕張嘴：「你在看什麼？」
舒悅凝笑，一副花痴的樣子：「在看公子，公子真好看！」
聞言，那少年挑挑眉，視線再次掃向她身上的衣袍。
卞戶卻沉了臉，斥責道：「這是襄陽王府的世子爺，陛下最疼愛的侄兒，你怎麼敢用如此輕浮的口氣……」
不等卞戶說完，那少年擺了擺手：「不妨事！她很好玩，你將她借給我玩玩吧！」
卞戶一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世子爺有所不知，她和成王的婚事是陛下親自定下來的。陛下有令讓她三天之內嫁給成王，成王方才已經許諾待天亮后就派人將她迎娶過門。恐怕、恐怕她暫時是沒有時間侍奉世子爺的，若世子爺喜歡這樣的……」
少年蹙了蹙眉頭，沒有心思聽卞戶嘮嘮叨叨，打斷他的話道：「天亮成親？你現下卻將她帶回府，可見她身份不是很高！身份不高的人能被陛下親自指婚，這麼說來，皇叔如此急著讓他們兩人成親，怕是老頭你搗的鬼吧？」
卞戶一愣：「不敢，此事全憑陛下做主……」
「好了，小爺我管你敢不敢！你且聽好了，我現下就要帶她走，你若許了那小爺一定在成王府的迎親隊伍到達你家門口前將她送還給你！若是你不許，小爺照樣帶走她，並且立馬去跟皇叔說取消了這門親事！還有你做的那些破事，你信不信，小爺立刻進宮跟皇叔說，皇叔若是不管，小爺就去見皇奶奶，你看看皇奶奶怎麼處置你！」
卞戶一聽，臉色不悅，卻沒有發作：「世子爺息怒，世子爺喜歡將人帶走就是！」說完，卞戶又看向舒悅凝，不放心的囑咐道：「世子爺乃是天之驕子，不比老夫，更不是你以前的主子所能比得上的，你要小心服侍，萬萬不可怠慢，明白嗎？」
舒悅凝剛想答一聲是，卻忽然被那少年拽住了腰，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上了馬……卻不是坐在馬背上與美少年身體緊挨，而是像麻袋子一般被他打橫了放在馬背上，臉和腳都朝下，唯有肚子被馬背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