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安陽侯的話問的趙秋如心慌,她伸手去夠安陽侯的胳膊,「侯爺,妾身……」

趙秋如話沒說完,江臨先有了動作,他不答安陽侯的話,徑直走到了江錦月跟前,盯着她身後丫鬟手中捧的靈牌。

江臨一臉好奇的開口,「我娘的靈牌怎麼會在妹妹丫鬟手中,是侯府供奉牌位的地方又添新牌,位置不夠放了?」

只有死了人才會添新牌位,江臨這話明顯是在詛咒侯府的人。

「大哥哥,你怎麼能說出如此狠毒的話,侯府的人都是大哥哥的親人,大哥哥你為何要詛咒他們?」

江臨跟沒聽到江錦月這白蓮花似的發言,視線在靈牌和安陽侯身上來回掃視,「這侯府如今也只有父親能擠走我娘的牌位了,難道是父親你……」

江臨一秒變悲痛臉,「爹,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不跟兒子說呢,要不是今日回門,我可能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爹啊!」

「閉嘴!孽障你說什麼混賬話,哪有人先立牌位再死的。不對,你個混賬東西敢詛咒你老子!」反應過來的安陽侯立馬就要人請家法抽江臨。

江臨無辜臉,「原來不是要增加父親你的牌位啊,那妹妹將我娘的靈牌拿到這兒來做什麼,難道是妹妹想用這靈牌威脅我這個大哥,是不是只要我不按妹妹說的做,妹妹就要當場砸碎它?」

江錦月對上江臨含笑的目光,心微微一跳,連忙要開口,江臨卻擺擺手,一副我什麼都看透了並不想聽你狡辯的模樣,轉身對還在生氣的安陽侯府鄭重一拜,「我知道爹不喜歡我,侯府容不下我,所以將我送去沖喜,可我實在沒想到,侯府竟連一塊牌位都容不下去了。」

江臨將視線轉到安陽侯身上,對他鄭重一拜,「既如此,那就勞煩父親將我和我娘的名字從族譜中劃掉吧。」

「從此兒不再是安陽侯府的人,我娘也跟安陽侯府再無任何瓜葛。」

「逆子!」安陽侯氣的臉通紅,咬牙切齒的看着江臨,生了當場抽死他的心。

他都沒再等什麼家法,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江臨腦袋砸去,「我讓你說混賬話,我今兒打死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我抽死你我,」扔完茶杯,安陽侯舉着手三兩步走到了江臨跟前,就要打他。

江臨不躲不閃,茶杯從額角飛過留下了紅印,看着安陽侯的巴掌,江臨抬起下巴仰頭讓安陽侯打,「那正好,父親既然怕劃去族譜上的名字會遭人議論,那就勞父親打死我吧,總歸這安陽侯府如今就剩我一個外人了。」

江臨慢慢閉上眼,靜候安陽侯的動作。

安陽侯帶着滿腔怒火的巴掌在看到江臨眼角落下的淚時,突然就打不下去了。

心中也只剩下一個念頭,這是他兒子。

巴掌緩緩落下,被他攥成了拳頭,安陽侯冷哼一聲,到底沒動手。

反是瞪了江錦月一眼,「好好的,你把你母親的牌位拿來做什麼,這是能隨便動的東西嗎,不像話。」

江錦月愣了,她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從小受寵,壓根沒挨什麼重話,她爹現在竟然因為江臨的幾句話就訓斥了她?

「還不快把姐姐的靈牌捧回去供奉好,膽大包天的丫頭,連靈牌都敢動,我看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趙秋如見安陽侯因為靈牌的事怪江錦月,連忙上前打圓場,把拿靈牌的事往丫鬟身上推,想就此糊弄過去。

「侯爺,你看這時候也不早了,要不然先用飯,有什麼話等用過午飯後再說也不遲。」趙秋如知道這會兒安陽侯因為江臨的話心軟了,再繼續說下去,吃虧的是她。更何況現在外頭還有看熱鬧的百姓,她怕江臨又出去亂吼一通,把事鬧的更大。

外頭那些百姓是江臨的倚仗,吃過午飯估計人也散得差不多了,而侯爺那點心軟應該也沒了,到時她才好開口。

安陽侯這會兒心情也挺複雜,也不想訓江臨了,就順着趙秋如的話,「那就擺飯,先用午飯。」

江臨沒拒絕,吃飽了才好接着鬧,他可不會讓門外的馬車空着回去。

這頓飯就安陽侯,趙秋如,江臨和江錦月四個人一起吃。江錦月兩個哥哥一個跟在三皇子身邊,經常不在家。一個在國子監念書,一旬才能回來一次。

至於其他姨娘庶子庶女是沒資格在這種時候跟他們一起吃飯的。

江臨吃飯的時候速度很快,狼吞虎咽的,跟八百年沒吃飽過一樣,看得安陽侯眉頭直皺。

愣是沒忍住開了口,「吃沒吃相,誰餓着你了不成?」

江臨一邊夾菜一邊回,「收了一堆禮一樣沒回,太丟人,不敢多吃,怕人說安陽侯府的兒子連口飽飯都沒吃過,你臉上不好看。」

江臨喝了兩天靈泉水,還偷摸吃了好些空間里的果子,飯量稍稍見漲,又要表演給安陽侯看,可不得賣力。

他一提,安陽侯想起還有見面禮這茬兒,嫁妝有多少他都不問了,就那裹進來的兩床被褥還在院子裏擺着呢。

安陽侯府頓時沒了胃口。

趙秋如同樣沒了胃口,她冷冷的看着江臨,沒想到江臨吃個飯都不消停,處處找事。

江臨還補刀,「爹,衛家人讓我問問你,你和夫人是不是看不上將軍府啊?」

安陽侯拿着筷子的手開始抖,臉上也說不清楚是生氣還是其他什麼表情,又紅又黑,總之很難看。

「啪」一聲,安陽侯將筷子重重按在了桌子上,目光直視趙秋如,「你就是這樣管家,這般當娘的,你到底給了多少嫁妝?」

江臨扒完碗中最後一口飯,舒服的往後一靠,開啟看戲模式。

一切跟計劃完全不一樣,趙秋如心中對江臨恨的不行,手卻已經拿起了帕子開始捂臉哭。

「侯爺,妾身,妾身不知啊,雖說妾身有私心減少了一些,可絕不會做出丟侯府臉面的事,妾身實在不知事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嗚嗚嗚……」

聽到這哭聲,江臨忍不住拆她台,「你這哭戲不太行啊,你還是把帕子拿下來直接哭吧,男人要見了眼淚才會心軟,你這樣乾嚎效果會打折扣的。」

正集中精神表演的趙秋如:「……」

以及這會兒確實沒像平時心軟得那麼快的安陽侯:「……」

安陽侯狠狠瞪江臨一眼,「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

江臨無辜攤手,對趙秋如道:「那你繼續,不打擾你了。」

趙秋如恨不得撕爛江臨的嘴,恨意太濃,的確不太能哭的出來。

就在她努力想要銜接上繼續嗚嗚嗚的時候,管家突然來報,「侯爺,太子殿下來了。」

「快請,」安陽侯連忙招呼下人收拾碗筷,飯不吃了,要招待太子。

至於是哭還是乾嚎的趙秋如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跟安陽侯同樣積極的還有江錦月,江臨沒錯過她在聽到太子來時臉上露出的笑意,江臨猜,太子應該就是江錦月請來的。

江臨跟着起身,他正好缺個見證人。

於是江臨趕在江錦月前面杵在了太子面前,沖他眨眼,微笑,「殿下,你來了,是知道我今日回門特意來看我嗎?」

太子也是原身勾引對象之一,還是他眾多勾引對象中唯一動過半顆心的人,只不過後面太子開始跟江錦月攪和,原身就把那半顆心給及時收回了。

太子看着穿着女子嫁衣的江臨愣了愣,江臨這張臉也是極好看的,穿着女子嫁衣一點都不違和,太子甚至覺得比他之前見江臨還更好看了。

本就晚了江臨一步的江錦月看到太子目光在江臨身上停駐,心頭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就連眼神也冷了幾分。

不過收斂的也快,同太子俯身行禮,然後嬌滴滴喚,「殿下。」

聲音都能柔出水來了,臉上掛着淺笑,眼中含情脈脈。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江臨友情為這場景配上了文字。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太子這會兒可不敢承認他有意江錦月,於是清了清嗓子說起自己的來意,「孤聽聞今日侯府門外突然來了許多百姓,特來問問是出了何事。」

理由是編的,聽着就很假,百姓是來看熱鬧的,人又沒鬧事,哪值得一個太子親自走一趟。

但總不能說是江錦月讓人請他來幫忙鎮壓江臨的。

「殿下,你果然是為我來的,嚶嚶嚶,雖然我不喜歡殿下,但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不過沒關係,這並不妨礙殿下你為我做主。」

江臨伸手一指趙秋如,「殿下,就是她,這個狠心的後娘,她吞了我娘的嫁妝,還吞了將軍府的聘禮,那麼多東西,她就只給了我兩床被褥。」

「殿下,你堂堂大越國太子,應該知道碰上這樣的事怎麼做吧?」

殿下的臉黑成了鍋底,旁邊的安陽侯跟他同款色號。

「閉嘴!」安陽侯開始呵斥江臨。

「不閉,你們心虛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們讓我去替嫁,打的就是嫁妝和聘禮的主意,我都問過了,皇上不怪罪侯府換人沖喜都是殿下的功勞。太子殿下,我娘那麼大一筆嫁妝,殿下也想要對嗎?」

江臨就沒打算好好要嫁妝,因為他知道那樣什麼都要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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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嫁小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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