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經歷了容興公主的鬧騰,月茗樓損失慘重,對外宣休業整頓。

直到日上三竿,床上的蘇傾陌才睜開眼醒了過來。正想感嘆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好,他卻看清了古木的床頂,下意識的望向床內側,他自己都差不多全佔了內側位置,哪裡還有那個人的身影。

他瞬間驚醒,還以為那人被自己踢下去了,撐起身子去看的時候,手上卻撐到一塊硬邦邦的物件。

忽視手下的異物感,蘇傾陌看了看床下,再環顧四周都看不到那個人,這才將手下的物件拿起來看。

那是一塊玉佩,紋路清晰、通體雪白,非常通透,並且玉上還雕刻著一個「楓」字。

「楓?難道是那個人掉在這裡的?他不是重傷了嗎?去哪了呢?」

蘇傾陌不禁失望,他還沒來得及抱那個人大腿,人就已經走了,不過他更失望的是自己睡得跟只豬一樣,人走的時候竟絲毫沒察覺。

遺憾片刻,他也想通了,醒了肯定得去治療,難道還在這等著自己不成。蘇傾陌搖搖頭,將玉佩揣入懷裡,打開房門去覓食。

房門剛打開,他便見到門外站著一人,那人背對著他伸頭不停得盯著樓上看,貌似在尋找著什麼。

那男子身穿黑色素長袍,衣衫與下擺都是褶皺,貌似去哪裡偷過雞的樣子,髮型凌亂像雞窩,衣袍上也還沾著些許稻草。

忽視那人,蘇傾陌跨步從他身後走過,那人卻突然轉過身來,一見著蘇傾陌便欣喜地奔了過來。

那人邊跑邊說:「傾陌,你怎麼在這?找你半天了,擔心死我了。」

蘇傾陌的腦海里並沒有這號人物,看那人沒有惡意的樣子,他便沒有繼續跨步離開。

走近后,沈子銘才留意到蘇傾陌衣服上的血,慌道:「傾陌,你怎麼滿身血?哪裡受傷了嗎?」

他驚慌地扳過蘇傾陌,給他檢查。

蘇傾陌看那人似乎很擔心自己,並沒有推開他,淡淡道:「淡定,不是我的血」表現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神色。

聽聞不是他的,沈子銘鬆了口氣,繼續道:「那甚好,昨日月茗樓突遇變故,還以為你被容興公主所抓,所幸不是。昨夜我於後門等你,都等不到你,而我也不知怎的被人打暈,醒來便清晨了。哎,這事得怨我!不過幸好,你沒事。」

那人摟著他說個不停,蘇傾陌仍舊搞不清來龍去脈。道:「你認識我?」

那人仿若聽到什麼千載難逢的怪事,不可置信望著他道:「?你……你不認識我?」

蘇傾陌疑惑著望著他,不語。

沈子銘道:「我,沈子銘!你的同窗好友。」

蘇傾陌重複著:「同窗好友?沈子銘?」。

「對啊」。沈子銘期待地看著他,希望得到肯定的回復而不是開玩笑。

他似想起了什麼,道:「哦……」然後與沈子銘交流著會心的眼神。

隨即沈子銘便瞭然,一副早已識破你計謀樣子,露出讚許的笑容。

只聽蘇傾陌繼續回道:「不認識。」

沈子銘的笑容一瞬間凝滯、僵硬,驚詫道「什麼?」

蘇傾陌搖搖頭,表示真的是不認識他

「怎麼會?傾陌,你怎麼了?

「我……好像失憶了。」又不能說原主已死,蘇傾陌只好裝失憶。繼續道:「我只隱約記得,昨夜從二樓摔了下來,然後其他的都不記得了。」

沈子銘瞬間像焉了一樣,急得團團轉:「慘了慘了,回去怎麼跟蘇府交代啊?」

沈子銘在眼前晃得蘇傾陌眼花,雖然有了歸處是好事,但他並沒有很開心,只得打斷道:「我們先回府吧。」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儘管這個新的世界新事物眾多,蘇傾陌一路上卻沒多大興緻,一副愁容滿布的樣子。

而沈子銘看著一路上一言不發、一臉憂愁樣子的蘇傾陌,一直不敢開口說話,但此時他不得不開口道:「傾陌,你識得回府的路嗎?」

蘇傾陌一出月茗樓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一副行事果斷的樣子,此時聽到沈子銘的話才回神,搖頭道:「不識得!」

沈子銘本來還不太相信蘇傾陌失憶的事,現在是確信了,看著他的樣子,不自覺地感覺好笑,但他卻不敢笑出來,他不知道現在的蘇傾陌是不是在生他的氣,所以只能忍著笑,正色道:「那你知道去別院的路嗎?」

蘇傾陌疑惑道:「去別院?」

沈子銘道:「你身上的衣服需先換掉。」

蘇傾陌還沒從月茗樓的事中走出來,直到沈子銘提到換衣服,他才想起來問:「對了,沈兄,我身上的衣服怎麼回事?」

沈子銘聽到蘇傾陌喊他「沈兄」,這還是蘇傾陌首次這麼客氣,他還挺滿意的,但聽清蘇傾陌的話,他就噎語了,不知如何回答。

沈子銘糾結道:「這個……我…….我…….」

蘇傾陌道:「說實話!不然沒朋友做。」

一聽到不說實話連朋友都做不了,沈子銘只得如實相告。

「幾日前,我在上澤湖擲石子,誰曾想駙馬沈子銘竟突然出現,我擲的石子一不小心就砸碎了他懷裡的青釉瓷器。容興公主你認得的,殘暴得緊,我怕他向公主告狀便與他周旋,情急之時便隨意說說給他介紹溫良女子。」

蘇傾陌道:「此沈子銘,是浪蕩之徒?」

沈子銘道:「非也!此人在京城有盛名。」

蘇傾陌道:「那你說這些,他不氣?」

沈子銘道:「當時他確實是氣急,甩手離去的。我本無意,只是話已出口收不回,本以為已結怨,哪曾想第二日他便差人來,說願見上一見,我也不知為何。」

他邊撓頭邊觀察著蘇傾陌的神色,話音一轉道:「你也知我哪識得什麼溫良女子……」

蘇傾陌答道:「我不知。」

「.…..」

沈子銘扶額,繼續道:「況且也不可糟蹋其他女子,考慮再三,便出此下策,請你幫上一幫。」

「然後我便扮作女子於月茗樓相約駙馬爺,容興公主知曉后便大鬧月茗樓?」蘇傾陌補充了他的話。

沈子銘點頭,道:「大致如此,我只將你領到樓上北間,囑咐你將其灌醉方可離開,而後發生的事便不得而知了。況且我……我在後門等你時被人打暈了。」沈子銘越說越心虛。

聽完,蘇傾陌覺得事情疑點重重,但卻無從考證,內心鬱結,更加不好受了。

蘇傾陌道:「所以說,月茗樓的事有一半是因為我的原故。」

昨夜他只是以為自己是個旁觀者,在湊著熱鬧,何曾想因他平白害了幾條人命,內心很不好受。

沈子銘慌張道:「不是的,不是的,就算沒有你,換做其他人也應該是一樣的。況且我才是始作俑者,這事得怨我。」

他生怕江絮有陰影,急忙開導,第一次解釋得這麼有條有理。

雖然是原主的選擇,但遇到駙馬爺后,或者說根本沒有見到駙馬爺的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蘇傾陌依舊無從得知,這簡直就是死無對證啊!

他沉默下來,並沒因沈子銘的解釋而釋懷,而是想起了昨夜的那人,搖了搖頭,繼續走著。

「啊啊啊啊啊……」

月茗樓西側,一個婦女跌在巷子里失聲尖叫,在她的前方,正躺著一具男屍。

那男屍的頭朝著婦女,脖子彎成一個正常人無法彎到的形狀,脖頸上、身上都是暗黑的血,雙眼睜得大大的,只是渙散無神,誰人看了都得嚇個半死。他的嘴也是大張著,好像急切著想說些什麼。

平常這個巷子極少有人走動,所以直到這個時辰,男屍才被人發現。

很快,涉事的巷子被府衙圍了起來,仵作在驗屍,圍觀的百姓們則議論紛紛。

「那人是月茗樓的夥計吧?怎麼死的?」

「聽聞是被人割喉。」

眾人『嘶』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直道殘忍。

「你們聽說了嗎?容興公主昨日在月茗樓抓駙馬私會他人,結果卻是一場誤會。」

「對啊,聽聞還錯殺了人,他們這隔閡是結下了。」

一人聽了憤憤道:「我要是那駙馬,早就和離了,怎會受這種屈辱?」

另一人搶聲道:「你們懂什麼,公主要權有權,要勢有勢,何況可能那方面功夫了得,怎可能和離?」

「哈哈……兄台,你這說得有些露骨了。」

又有人反駁道:「我看不一定,有可能是駙馬功夫了得也說不定。」

「哈哈……」

方才還后怕的眾人,點頭應和,頓時笑作一團。

有人問道:「那今日這命案是為何?區區一個店家的夥計。」

話題轉了回來,眾人又紛紛然議論起來。

「我覺得,這裡面的水可能深著呢!聽聞這幾日不是說戰王爺會回來嗎?」

「怎麼又關戰王爺的事了?」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這叫轉移注意。眾人皆知宮中那兩位大人物明裡暗裡爭鬥已久,此次戰王爺回京,若得了他的支持可謂是天下唾手可得。」

他們聽了在理,問道:「那……是轉移什麼注意呢?」

那人聳聳肩,道:「我就隨意說說,怎麼可能知道?」

看到眾人風向轉變,有人不同意了,道:「這就難說了,萬一是仇家追殺的呢?」

「就是,就是。」

眾人說法不一,很快這件夥計殺人案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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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下風飛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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