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8·蘇醒

正文18·蘇醒

——————你的視角——————

杭州的氣候宜人,六月極其適合曬太陽。因為此時不算太熱,但光照充沛的讓人不自覺想走出室外動一動。

「妹子,你也等男朋友嗎?是哪個呀?」

我聞聲轉頭,邊上一個長發妞把外套兜在頭上,正沖我滿面八卦的眨眼。

很不和諧的,汪渭城背對着太陽站在不遠處的樹下。

籃球場上男孩子們還在奮力拚搏,圍在附近的姑娘們嘰嘰喳喳,偷眼去看自己在意的人。

「是吳邪學長啦,」我把剛剛買的冰水放在了自己的影子裏,「喏,就是那個白T的。」

吳邪抹了一把臉,把短短的劉海抓到一邊去,露出乾淨的眉眼。

「學長喝水!」我高呼一聲蹦噠到他面前,強勢吸引了半個球場的目光。

「喲,老吳,可以啊。」有別的學長嘿嘿地拍他的肩膀。

吳邪的臉頰上一片紅暈,也不知道是運動的還是害羞的。

「別胡說,」吳邪接過水喝了一口,「謝謝啊。」

「學長不用謝,」我故意大聲說,「教高數可是救命之恩,放在古代要以身相許的。」

小白兔更不好意思了,仰頭噸噸噸喝水躲避視線。

黑瞎子之前說吳邪的脖子比女人還女人,他一腳就能踢斷,小哥一腳能踢飛。

我看着現在還沒有刀疤的「天鵝頸」沉思了一會兒,吳邪被我看的發毛,「怎麼了?」

我說:「在欣賞學長你優美的頸部曲線。」

吳邪耳朵爆紅。

「你你,你曲線公式記熟了嗎,閑的沒,沒事幹跑這兒曬太陽幹嘛……」

我笑嘻嘻地看吳邪,「放心嘛,有認真學的。」

我可真是太惡劣了,一看就是那種撩人無數不負責任的壞女人。

「其實我來是想和你說,」我勉強正經了一下,「我很快就要走了。不過具體時間還沒定,所以學長你不要太想我哦。」

「噢,你回家嗎?」吳邪撓了撓頭,「學妹你挺聰明的,如果不是之前休學的話應該能跟得上的……」

我心說嗨呀還討論學習呢?都不問我家住哪?

活該你單身這麼多年才在海底撈着我。你脫單的概率就是小美人魚和王子HE的可能性哎。

晚上拉着他吃飯,在食堂里各種打招呼,吳邪倒也沒有臉皮薄成小媳婦,習慣一點之後還能理直氣壯批評我吃太少。

「我想吃蛋糕,」我哭唧唧,「我還想吃火鍋牛排澳洲大龍蝦……」反正在幻境裏我也不會真的變胖。

「你之前不是說想吃學校邊上那家店的蛋糕,」吳邪道,「考完試可以獎勵自己一下。我請客。」

我星星眼,「哇是大款!學長你真好!最喜歡你了!」

聽了我最後一句話,吳邪整個人微微愣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沒吱聲。

我也覺得自己這樣調戲大學生邪太過於惡趣味,但是看到他有一點反應都會覺得很新奇。

「……待會兒回宿舍嗎?我送送你?」吳邪問。

我愣了一下,「噢,我待會兒還要去超市買東西,不用送我啦。」

夜晚中心公園人還不少,我晃進林子,找了棵樹爬上去,發現汪渭城已經在等我了。

他應該是一個意識的集合體,我在接受記憶的同時應該會慢慢被他同化吸收,那時候我就死定了。

最近我發現他並不是無時無刻都出現在我身邊。這可能意味着我正在慢慢和他變成一個東西。

「你應該也能看到我的記憶吧,」我靠在樹榦上,「我還挺好奇的,要不你把我失去的記憶放給我,我老老實實放棄抵抗?」

汪渭城看了一我一眼。長久以來我發現他雖然不說話,但還是會有一點反應的。

「不行啊,那算了,」我鼓了鼓腮幫子,「我還以為你盡選吳邪的片段給我有多了解我的喜好呢。」

汪渭城抬頭,望向枝葉間露出的月亮。

我自言自語道:「想用個男人綁住我啊,希望這樣就讓我沉湎在幻境裏?唉,手段太低劣了哎,我沒和你說比起奶狗我更喜歡大叔嗎。」

我翻身跳下樹枝,愣住了。

樹下有個人。

吳邪半張臉隱在黑暗裏,有一瞬間我以為我重新看到了沙漠裏的吳邪。

「你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在這兒?」

湊近了能夠看出吳邪臉上有些酡紅,顯然是喝了酒,估計是和什麼朋友出去玩去了。

「我……和同學路過忽然想自己進來轉轉,」吳邪說話發音有點大舌頭,「你怎麼這麼晚還在這兒,多不安全。」

「和你差不多咯,」說謊已經易如反掌,「師兄你來了總不會不安全了吧?」

我看到吳邪手裏拎着一個盒子,「哎,這是什麼呀。」

吳邪遲疑了一下,「嗯……嗯,是我買的……打算明天帶給你吃的……」

「蛋糕?」我驚喜了,「嗚哇天真你也太好啦!我不介意吃宵夜的!」

眼看我撲上來搶,吳邪卻把手往後背了背,「咳,費馬定理背一下。」

我:???

老吳你打年輕時候起酒品就很不妥啊。這可是小樹林啊小樹林!

我咬着牙背完,吳邪又道:「萊布尼茲公式。」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委屈極了,「吳邪吳邪吳邪!」

吳邪一笑,「哎哎哎。」

這一幕不知為何有點似曾相識,似乎我曾經也在什麼地方重複無意義的喊着他的名字,他永遠都會回應我。

在我愣神之際,魔鬼訓練條件反射已經讓我說出了公式。

吳邪微微點頭,「三角函數有理式積分。」

我徹底沒脾氣了,「你乾脆一股腦問完吧。」

「也行啊……你家住在哪?」

我愣了一下,「什麼?」

「你回家以後,」吳邪說,「我可以帶蛋糕去探病補課。」

當他說話的時候我猛地跳起一把捏住蛋糕盒拎帶。沒想到吳邪攥著沒放手,我把自己扯了過去一頭撞在他下巴上。

這整個身體散發的熱量和熟悉的氣息讓我恍惚了一瞬間,接着我意識到大事不妙。

死亡的痛處又一次蔓延開來。

我捂住額頭,說:「……師兄你轉過去一下,就一下下。」

汪渭城緩緩的把手從我的腹部抽出來。我都能想像到背後的血稀里嘩啦沿着背脊和-大-腿-流了一地。

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吳邪沒反應過來。我只好抬手揉了揉他的下巴,又遮住他的眼睛,「感覺到了嗎?」

吳邪無奈的笑了笑,睫毛蹭在我的掌心,「什麼啊?」

熟悉的生命流逝感快速的剝離着我的意識。我開始胡說八道,「感覺我的手呀。今後你找不到我,但是玩猜猜我是誰……一下就能認出我……」

這是一種惡念。

我不清楚是不是別的女性也會有類似的想法,但此時此刻我心底里最強烈的-欲-/望-是讓他永遠記住我。

就算他以後有了女朋友,就算他結了婚,當他的愛人捂住他的眼睛時,他會有一剎那以為我在他身後。

這一次的「死亡」非常混亂,我覺得自己似乎在一個大型滾筒洗衣機里,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我要吐了,我心想。

眼前的黑暗裏忽然有東西動了一下,我伸手去抓,抓到了一隻手。

對方有體溫,顯然也感覺到了我。我愣了一下,發現這隻手的食指和中指非常的長。

啞巴張?

黑暗中忽的亮起一簇綠光,我真真切切看到了張起靈的臉。

這也能聯動?我想說話,但還是發不出聲音。

張起靈的表情有點古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認出了我,還是這回我變成了一個萬奴王。

……啞爸爸救命啊!

「阿莫。」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似乎不是張起靈的聲音。

「阿莫。阿莫!」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

這個房間很熟悉,異常熟悉,散發着一股陽光和盆栽植物的味道。

有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人在做飯。

「阿莫,準備吃飯啦,收收桌子!」

「噢。」我應完了才意識到那個聲音久遠而熟悉。

「……媽媽?」

母親端著盤子走了出來,「叫你收桌子嘛,男朋友來了看你什麼都不幹。」

感覺……幾百年沒見了。我眨眨眼,又看到一個人從廚房裏出來。

吳邪笑笑,「阿姨,我來吧。」

這不是年輕的吳邪,但也不是關根。他穿着黑色高領毛衣,遮擋住了脖頸,眼神清淺天真。

「叫你爸趕緊回家,」母親道,「小吳你坐會兒吧,都好了。看這死丫頭還沒睡醒呢。」

我張了張嘴,最終狠狠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沒有說話。

這次大概是徹底的幻境了。

一個容器最痛苦的並不是被困在幻境裏,而是被困其中還清晰的意識到這一切都是虛幻。

「……我去陽台上醒醒神。」我說。

我慢吞吞的走着,視線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汪渭城。

狗日的快來救老子啊,否則以後你只能在家裏把我當個神像供起來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的受到了我的感召,汪渭城忽然出現在了衣櫃邊的陰影里。

「謝謝你,」我盯着他的眼睛說,「我不清楚原因,但你應該還沒有被徹底同化吸收。每次殺我都是為了告訴我這一切是假的要醒過來。」

汪渭城靜靜地回看着我。

他每一次出現都只是看着我一個人。

「我不認識你,」我頓了頓,「或者說我不記得你了。但是只要你幫我,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出去。」

「告訴我,在幻境裏殺誰有用。」

……

「丫頭?」吳邪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汪渭城整個人開始由內而外的枯萎。之前的彈孔和刀傷就像氣球的破口泄露氣體一樣流失生命。

我意識到這一次消失非同尋常。或許它再一次出現就不再是「汪渭城」了。

或者說,「汪渭城」永遠不會出現了。

想了一會兒,我轉頭對吳邪道:「吳邪,你覺得這樣的日子怎麼樣?」

我應該,快和這個幻境裏的他結婚了。

吳邪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挺好的啊,有你有鋪子,開張一次能吃一年。」

能看出來,他是真的活的挺開心的。我又問:「那你覺得如果一個人有非常非常深的執念,過着甚至會用一輩子去追尋虛無的那種生活,和你的生活相比,怎麼樣?」

吳邪有些沒聽懂,但看我的態度很嚴肅,便也認真想了想。

「我是不太能理解……不過,從世俗角度來看,是個悲劇吧。」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怎麼了?」

吳邪認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場悲劇。

我笑了一下,「沒事啊。」

我想我要離開你了,吳邪。不是因為什麼現實和夢境,我其實並不介意活在夢裏,我有時候也不太能分辨自己是不是活在夢裏。

只是在這裏沒有我你也能過的很好,可是另一個吳邪他有點慘兮兮的,我想回去抱抱他。

「丫頭?」吳邪皺起眉,「別騙我,你有事。」

他想了一會兒,「你不會把我綠了吧?」

我禿嚕他的狗頭,「想什麼呢?」

吳邪吳邪,我要去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

所以不要太想我啊。

想我的話,就和我一起消失吧。

——————

黎簇全身都在發抖。

大土司反水,重火力炮壓,未知不可見的詭異能量相互碰撞。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宛如神跡物化仇恨燒出花火,令他無法控制的崇拜。

但是此時,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半身浴血雙目赤紅。周圍一整個小山頭幾乎被炸翻過來了,幾十具棺槨暴露在外。

「阿莫,」吳邪喊道,「醒醒。」

黎簇張了張嘴,想問還有沒有呼吸,畢竟被埋了好久了。蘇萬拉住他,「吳老闆不至於連是死是活都看不出來。」

不過被抱起來的女人確實不太好說是活着還是死了。黎簇發現吳邪扶起她的時候她的一條腿掉了下來。

「卧槽卧槽卧槽,」他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回事。」

黑瞎子撿起來看了看,「關節壞了,不過還好,我們有輪椅。」

吳邪鐵青著臉看了一眼棺槨里的男屍,潑了些酒上去一槍打爆。

王胖子在一邊道:「來來來,小輩們練槍法的時候到了,從天靈蓋開始啊。」

黎簇接過槍,連扣了三下-扳-/機-,全偏了。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要做人工呼吸的吳邪身上。

大紅喜服炸線的蘇萬還提着氣,「別看了,不要命啦?」

「要是陳莫醒不過來,我們怎麼辦?」黎簇問。

「必須得醒,」胖子道,「否則天真非把這位兄弟挫骨揚灰了。」

那邊忽然傳來咳嗽聲。

黎簇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女人迷惑的看着吳邪的臉,費力地抬手,拍在了吳邪的臉上。

吳邪從兇悍到痴獃就花了半秒鐘,瞪着大眼睛滿滿的不可思議,「你打我……?!」

陳莫皺了皺眉,更加疑惑。轉頭看見剩下的人,又費力想了一會兒,忽的笑了。

「……學長,」她看上去有點討好人的意思,用食指在吳邪心口輕輕戳了戳,「我家住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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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

想不到老廢物我都寫了一年多了

還沒寫完

正文完結應該是接小哥,很快了。感謝在2021-02-0723:01:32~2021-02-2017:2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奉孝無雙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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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 乙女 吳邪x你]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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