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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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利捷路的城主府會議廳內——

主位的少年聽著如同菜市場般的爭論露出了些許無奈是神色。

來來去去的爭論,解決的事務卻沒幾件。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的班底多數來自平民,平民服從貴族的習性已經刻到了骨子裡,一下子還不能很好轉變過來。

「為什麼必須要遵循舊制?」

少年一開口,吵鬧的會議廳終於安靜了下來。

「既是我的加冕儀式,自然由我自己決定。」

「可是陛下,這樣會被他國看輕……」這樣一來可不利於外交,連帶著跨國的生意或許也會受到影響。羅茲瓦爾德也有自己的擔憂。

「不,他們只會懼怕我,怕這把火也燒到了他們安逸的庭院。」少年一如既往的穿著他的教徒裝,而非奢華得跟個移動金庫一樣的象徵著尊貴國王的禮服,「我是民眾推舉出來的,不需要用財富堆積出來的威嚴。」

「舊制可以作為參考,但不一定適用。你們生活在這些規則之下,難道就沒有想要改變它們的時候嗎?」

「請跳現有的眼界,謹記得如今我們才是規則的制定者,當某條規則不在適合這個國家的時候,要學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掉,然後換上適合的。」

亞倫的一席話,讓短暫走進了誤區的新手大臣們漸漸轉過彎來,不再糾結如火如荼的投入到自己的事業當中。

這一個月來意呆利這麼大的動靜,還落餃子一樣往冥界丟了國王乃至大大小小惡貫滿盈的貴族。

第一個意識到自家大老闆幹了啥的,是冥界三巨頭之一的大法官米諾斯。

大批的生死簿撲過來的時候,他還估摸著肯定是人類又發動戰爭了,結果是自家大老闆在搞事情。

你問他是怎麼發現的?

廢話,生死簿裡面可清清楚楚的記錄了,黑色盔甲實力高強的戰士,只有冥鬥士好吧,更何況還明明白白的出現了他的名字——輝火。

絕對是天暴星貝努鳥沒錯了,這傢伙居然偷跑到陛下跟前去效力了。

雙子神啥都沒透露,按潘多拉的性格她一早就該飛奔到哈迪斯大人身邊去了可她沒有,而且還一天到晚盯著一百零八魔星,感覺瞅誰誰有毛病。

聰明一點的基本都知道陛下幾年前就開始覺醒了,但這一次卻沒有立刻回到冥界來主導聖戰而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呆著一點動靜都沒有,就跟沒覺醒似的。

不過就潘多拉的態度就看得出來,魔星裡面肯定出了叛徒。

這或許是陛下不回來的原因之一,不過在人間給自己搞了個國王當?是冥界之主不夠尊貴,還是愛麗舍不夠漂亮?

這就讓米諾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陛下到底想做什麼?

而被米諾斯惦念的亞倫,這會兒正忙得頭禿。

雖然從計劃成型開始就有意識的讓席拉去留意相關的人才,但仍舊不能免除初期的忙碌。

意呆利仍舊是意呆利,但從國王到大臣一流的都換了新的,大家都是新手上路,多多少少總會犯錯,這是不可避免的。若能及時補救,國王也不會深究,但前提是沒有觸犯到不能觸碰的底線。

身處高位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國王可不只是個出身孤兒院的善良少年,他還是某位神祗在人間的代言人,因為他身邊有一位實力強大的戰士。

除了神的戰士,還有誰能有那般飛天遁地,一人抵一軍隊的實力?

雖然沒有見過前國王或者是別國的國王,但他們的國王絕對是最好相處的那個,平日里從不擺架子,就算偶爾說錯話也不會怪罪,在待遇一條也不必他國的差,只要你能幹總能得到豐厚的獎勵。

沒有人會因為他還未成年就輕視他,先不說他身邊有那位強大的戰士,上一個口若懸河,舌燦蓮花想要在這位涉世未深的國王撈一大筆好處的傢伙,被他一通忽悠接下了外交大臣的職務,這會兒痛並快樂的幹活。誰讓國王給出的好處,讓他無法昧著良心拒絕,敢拒絕的都被將軍大人揍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好吧。

就在如此忙到飛起的時候,亞倫突然接到了睡神的念話,讓他務必回冥府一趟。

淦!

平日里脾氣算的上是很好的那一掛的亞倫也忍不住想爆粗口,連帶著手裡的筆一個不留神弄斷了,斷裂的部分划傷了掌心,鮮血隨之流溢。

或許是吸收了神血的關係輝火對亞倫受傷這件事情相當的敏銳,幾乎在血液流溢的同時他便出現了。

亞倫將斷掉的筆扔到了一邊,受傷的掌心朝上往輝火面前伸。

嘛,平常是席拉幫他處理的,輝火應該也會……吧?

這麼想著,手心就傳來了異樣觸感,刺痛中帶著濡濕的微癢。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

誒?

這是什麼原始療傷方式?該不會他平常都是這麼處理傷口的吧?諸如只是小傷,舔舔就沒事的那種?

被這麼個打岔,剛升起的憤怒莫名的被丟到了一邊。

少年還一本正經的給輝火科普舔傷口是不可取的,雖然有對癒合有些許效果,但也容易感染。還讓席拉給他展示了一番,什麼是正確的傷口處理方式。

冥界——議事大廳。

冥王從容的落座於主位,絲毫不見最初的怒意。

「恭迎哈迪斯大人歸來!」

雙子神和潘多拉幾乎在同一時間半跪行禮。

「說吧,有什麼事非得讓朕回來?」

嘛,姑且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是,就由我潘多拉來為您彙報。」冷靜點,好不容易才見到摯愛的哈迪斯大人,絕不能露怯導致功虧一簣。黑色長裙御姐風的美女恭敬道。

亞倫耐著性子平靜的聽完了她的話,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讓他將剛拿下的意呆利作為聖戰的據點,讓利捷路城變成哈迪斯城,讓這片半島成為人間煉獄。

一點都不提他讓處理的事情。

「計劃可行,但朕不同意。」

他要真想這麼做的話,就不會勞心勞力用這麼麻煩的方式來奪取這個國家了。

雙子神——死神先不說,他不信睡神也一點也沒看出他這麼做有他的用意。

然而潘多拉還提這樣的計劃……

「既然計劃可行,那為何……」為何不同意?又為何覺醒了卻遲遲不肯回到冥界?潘多拉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質疑朕的決定么,潘多拉。」

「不,我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可是……」

「沒有可是。」

怎麼會……這樣,潘多拉咬緊下唇身體不住的顫抖,無意識的緊握手中的花枝,「果然您是被這身體的少年的記憶所荼毒,被那令人厭惡的人類之心所惑。」

紅瓣黃蕊的花朵綴滿的花枝,被擲向少年,剎那化作漫天的花瓣和巨大的漆黑鳥籠彷彿要將他吞沒。

「呵。」

長本事了這是,不但質疑他的決定,還要在他的地盤關他小黑屋?

帶著幾許嘲諷的輕笑,轉瞬間花瓣、鳥籠連帶著潘多拉消失得一乾二淨。

「還想看戲看到什麼時候呢,天魁星梅菲斯特的杳馬,我那死敵天馬座今世的父親。」

這個人……怎麼說,完全不會掩飾自己的意圖,而且話還多的很。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脾氣好到當別人的棋子,在戲檯子上演小丑。

天馬座的?雙子神均露出了些許訝異,睡神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皺起了眉頭,死神直接把梅菲斯特逼了出來。

「投降投降,死神大人饒了在下吧。不愧是哈迪斯大人,什麼都瞞不過您。」為了躲避死神的攻擊,杳馬手壓著禮帽來了個華麗的轉身。

現實——

「後面的就交給你了,修普諾斯。美夢也好噩夢也罷,將他的神智完全消磨殆盡。」這樣一來只要睡神不出岔子,就不用擔心他到處搞事情了。亞倫輕輕的嘆了口氣,露出了一臉『麻煩』的神色,然後從自己的影子里揪出了個冥鬥士。

天孤星貝希莫斯的拜奧雷特,魔星裡面稍有的女性戰士。

「朕記得你,艾亞哥斯的翅膀?」發生在冥界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一二,好像在二次元作品當中『我的翅膀』啦,『我的狗』啦什麼的似乎挺常見。亞倫有點苦惱著怎麼處理潘多拉比較好,這個姐姐很忠心沒錯,就是有點喜歡擅自主張,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莫非點了亮了在他的底線上精準踩來踩去的技能?隨後擺了擺手道,「回艾亞哥斯那去,別跟著潘多拉瞎折騰。」

「是。」一貫無往不利的技能,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被發現了。這個困惑只在拜奧雷特腦海里呆了幾秒,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那可是他們的王。然後拜奧雷特小姐姐麻利的遁走了。

「陛下為何如此忌憚天魁星?」不惜讓他們一同下套,就為了拿下一個小小的魔星?被叮囑了要親自盯著夢境的修普諾斯雖然猜出了當年把哈迪斯靈魂偷走的人就是杳馬,但卻有些困惑自家陛下對此過於慎重。

「你應該猜到了,當年愚弄了潘多拉和這麼多冥鬥士將余帶走的竊賊就是他。」少年隨意勾了勾手,一本打開的生死簿出現在了睡神面前,「看看這個你就知曉為何余如此的小心。」

只一眼,修普諾斯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見自家兄弟這反應,死神塔納托斯有些好奇的湊過去看,他的反應瞬間比睡神還大:「另一個時間之神?!」

如果是真的話,就是個十分棘手的存在了。

超神,那是神話時代之前最古老的存在。

「這只是他無數次作為人類不斷轉生的其中一冊生死簿,單余所見已不止一次在暗中插手聖戰。」總是暗搓搓搞事情的傢伙,不知道還好,知道了還留著等過年嗎?最初查他也不過是有些好奇,這傢伙如果不是對家派來的間諜,怎麼會這麼膽大包天。如果不是間諜,那麼杳馬就一定有著他敢這麼做的依仗。記過扒出了這麼不得了的馬甲。

「真假不說,他確實有些『時間』的神通,該怎麼操作由你自己把控,畢竟夢境可沒有什麼時間的概念。」

就連空間都是斷然無序的,即便他露出了真身也不用太擔心,那畢竟是睡神的主場。

他連宙斯都坑過,再坑個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作為人類輪迴的時間之神應該問題不大。

被自家大老闆一臉『我看好你』的神色盯著,修普諾斯也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這麼坑人家弟弟,真的不怕時間之神柯洛諾斯找上門么?

亞倫表示不怕,上一個這麼坑杳馬的不正是他的親哥哥么,狠辣到都把他給整瘋了。

「至於你,潘多拉。給我面壁思過去,沒有餘的允許誰也不能擅自調動冥王軍,再有下次……余就讓刻耳柏洛斯糊你一臉口水。」愛乾淨的小姐姐應該都怕這個吧?

果不其然潘多拉誠惶誠恐的接受了面壁思過的懲罰。

雙子神均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並不是嫌棄潘多拉而是嫌棄那隻地獄犬的口水。

他們家陛下什麼時候有這種愛好了?

好像這一世覺醒開始,連脾氣都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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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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