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談個交易
雖說這男人的語氣很是強硬，但不管怎麼說，他好歹是沒有一口咬定要將自己拍賣出去。柳執初也就鬆了口氣，點頭道：「你放心，我會證明自己的實力。」
老人很快將紙筆取來。柳執初鋪紙磨墨，落筆在紙上，一行行的寫下去。
很快，一份藥方匆匆寫就。
為了避免男人拿到藥方不認人，柳執初還特地少寫了兩味藥材。其他的藥材里，也有酌情增減的。
雖然這藥方打了折扣，效果卻和原版差不多，只是弱上一些而已。這面具男若真懂行，還是會看出一些大概的。
柳執初鬆了口氣，將那藥方遞給面具男。怕他不識貨，還特地說明了一句：「這葯是調理經脈，清理體內毒素的。你們江湖人士，應該很需要吧？」
原本這藥方是柳執初準備自己用，順便給自家那便宜相公的。不過既然赫連瑾不肯搭理自己，她也不是慣用熱臉貼冷臉的人，便索性拿來便宜這面具男好了。
面具男聽了柳執初的話，接過藥方審視片刻，臉色微變。他本就是識貨的人，自然認得出柳執初這藥方到底有多少斤兩。只是，這丫頭怎麼會有這樣的藥方。
面具男捏著藥方沉吟片刻，沉聲道：「你這藥方不值錢。要拿來換取你的性命和自由，未免也太便宜你了！」
「你說什麼？」柳執初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說自己的藥方並不值錢。她錯愕了一瞬，有些惱怒地反問，「你到底懂不懂葯？你要是不懂，就找個識貨的人來看看。別瞎說了！」
她自己的藥方，自己難道還不了解么。這東西值不值錢，值多少錢，她自己心裏最是有數不過！
面具男的神色僵硬片刻，冷聲道，「怎麼，難道本座還會騙你不成。碧玉閣是江湖首屈一指的地方，你手上的這種貨色，壓根就不入本座的眼。且不說你存心隱藏的那兩味葯，光是你寫下的幾味葯里，就有不按君臣、不合情理的成分。這種貨色連垃圾都不如，難道本座還要妥善珍惜它不成？」
這人也太過分了！柳執初一咬牙，索性捏著那張紙的頂端，作勢要撕碎它：「既然你如此不在乎這藥方，那我便索性將它毀了算了。想來，你定是不會在意的吧？」
男人不為所動，吐出涼薄的兩個字來：「請便！」
柳執初頓時愣住。回過神，她的神色不由複雜了幾分，看來這個男人，是真的不知道這藥方的分量到底如何。
「你若是不信這藥方有作用，我可以現場給你證明一下。」柳執初蹙眉道，「你可以帶我去藥房抓藥，再找個有類似癥狀的人過來，把這葯吃下去。這葯到底有沒有效果，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面具男子冷笑一聲：「現場證明？你以為這樣的病人是白菜，路邊俯拾皆是么？你分明是吃准了自己的話無法驗證。」
「你……」柳執初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慍怒。
她說要驗證藥方的效力也不對，她若說這藥方不需驗證，這男人肯定又要說她是不敢。所以，他到底是想怎麼樣？
「也罷。」柳執初正在搜腸刮肚琢磨著怎麼對付這個男人，男人卻話鋒一轉，「看在你對自己如此自負的份上，本座便賞你一個機會，讓你證明自己。來人！」
男人抬手拍了拍，發出啪啪兩聲清脆的響。門外便有人走進來，恭敬地低頭道：「主子請吩咐。」
「水牢裏，不是關着本閣的叛徒么？」面具男子語氣平淡，彷彿是在說吃飯喝水的事情一般，「帶一個過來，把『烈火散』餵給他。」
那人一聽面具男的話，頓時打了個哆嗦，神色也惶恐不安起來：「是，屬下這就去。」說罷轉身就走，似乎是想要匆匆離開，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留。
柳執初看着碧玉閣屬下的神色，不由奇怪。也不知道他聽見面具男的命令，為何會如此懼怕。
柳執初問面具男：「烈火散是何物？」
面具男子沒有回答，而是淡淡說：「稍後，你就知道了。」
好吧。既然這男人要賣關子，柳執初便也沒有多問，悻悻地轉過頭去。
見柳執初沒有說話，面具男子輕輕瞥了她一眼，眸底浮現沉思。
約莫十幾年前，他曾經被一位隱世醫者，東方慈救治過。當時東方慈給出的藥方，和眼前柳執初給出的藥方便差不多。只是柳執初給的藥方，比東方慈的還要奇怪一些。也不知道，柳執初和東方慈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片刻后，一個身上佈滿可怕傷痕、奄奄一息的男人被帶了進來。
方才還在門口伺候的下屬一腳將男人踹得跪在地上，沖面具男恭恭敬敬地拱手：「閣主，屬下已經將人帶來了。」
面具男微微頷首，抬手丟出一個小紙包。下屬接過紙包，將紙包打開，餵給那男人。
男人楞了片刻，忽然連眼珠子都凸了起來。他彷彿是被什麼劇痛折磨著一般，慘叫得不似人聲，渾身上下的傷痕更是迅速爆開，鮮血刷刷地流，很快便遍及全身！
看着男人的模樣，柳執初一時間怔住了。回過神，她不敢置信地問面具男：「這，便是你口中烈火散的效果？」
面具男冷哼一聲，算是承認。
柳執初不由皺眉。讓人在眼前服下這樣滅絕人性的藥物……不得不說，這男人的性情，也太過陰鷙殘忍了些。
柳執初深呼吸了片刻，沉聲道：「要想讓這藥物起效，不是一日一夜之間的事情。即使你找人服了毒，我也不可能今天就給你結果。」
「無礙。」面具男淡淡說，「我給你十天時間，這總夠了吧？」
十天的試藥時間，的確是夠了。柳執初頷首，答應下來：「好，那就十天。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把石錢子給我。」
面具男挑了挑眉，有些好笑：「你連拍下石錢子的錢都沒有，還想要葯？」
「我已經把這藥方送給了你。」柳執初道，「這藥方若是有效，可是要比十萬兩銀子貴重得多了。」
面具男冷哼一聲，沒有反駁。畢竟他自己也知道，柳執初說的的確是實情。
柳執初想了想，又主動道：「而且，你也不必擔心我逃走。我就在這京城當中，不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