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砍樹……枝（二）
要說國都買不到，但古恩海德能買得到的東西，漢斯的腦子裡迅速浮現出一樣商品。
奴隸，高質量的奴隸。
弗瑞達聯邦是百族聯合在一起創立的國家，統治者靠群眾來選舉，並且提倡各族平等。
也就是說，在這個新生國家，買賣精靈族或其他種族甚至是人族的奴隸，是絕對禁止的！
一般情況下，聯邦只有兩種奴隸合法。
一、在聯邦建立之前就已經是奴隸。
二、前身是逃兵。
第一種可以成立的原因是因為貿然將這些本就是奴隸的人們恢復公民身份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大多數貴族或統治階層的不滿，造成社會動蕩。
因此，聯邦議院經過各方面考量，決定讓這些為數不少的奴隸身份和地位維持現狀。
不過，議院還是冒著各方面的壓力，取消了貴族們可以隨意殺害奴隸的權利。
而第二種原因嘛，純屬這些臨陣脫逃的逃兵們罪有應得。
聯邦跟魔族戰事吃緊，對於逃兵，是絕對嚴懲不貸的，若不是生產力短缺，這些逃兵肯定會被統統處死。
而由逃兵轉化成的奴隸，就是聯邦新生奴隸的主要來源。
但是，這些逃兵轉化的奴隸有一個很大的弊端——絕大多數是男性，只能充當勞動力。
除了一些女貴族或者性取向怪異的男貴族外，大多數男性貴族都在懷念過去瑞德瓦帝國那豐富的奴隸資源。
那時的瑞德瓦帝國，以人族至上，威壓百族，掠奪百族的人口充當奴隸只是家常便飯。
只要有錢，有權，哪怕是再絕色的美人，再稀有的種族，都能夠網羅到，收入後宮還是生殺予奪，都無人過問。
但那樣的時代在十年前走到了盡頭。
但是，那樣的需求從未消失，在這些貴族的迫切需求下，一些體量巨大的商會看中了這其中蘊含著的龐大利潤，另闢蹊徑，開闢出了一條新的，能夠獲得高品質奴隸的道路。
走私！
魔族並非不能交流，這些商會通過走私聯邦特有的武器和資源，來換取被魔族奴役的各種族人口，其中以年輕女性居多。
如果某些商會跟魔族領主的合作足夠良好的話，他們甚至可以在得到批准后，在領主的領土中肆意抓捕一切沒有地位的非魔族種族用以販賣。
而從魔族領土擄掠到的人口，是不受聯邦法律保護的，也就是說，這些人可以被當作奴隸隨意買賣，甚至可以肆意玩弄，殺害。
聯邦的平民雖然對這種行為感到極為不滿，但因為自身沒有對抗商會的實力，而且事不關己，只能逞一些口舌之快。
況且，這些商會的背後，甚至有某些大貴族的支持！就算是聯邦，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在國都以及管轄嚴格的內地，這種奴隸交易是無法成型的。
不過，像是古恩海德這樣地處聯邦邊緣，總統和議院的命令不如城主管用的地方，是孕育這種奴隸交易的大好溫床。
其中，大樹商會是這一行業的龍頭。
眼前這三位公子哥遠道而來，除了是要購買高質量奴隸外，漢斯想不到第二種可能性。
他不敢問，只能硬著頭皮伸手虛引，笑著道：「三位請跟我來。」
說著，他便一馬當先，給奧蕾西婭等人帶路。
在漢斯看不到的身後，亞可頭頂的金絲猴向著奧蕾西婭豎起了大拇指，小聲道：「完美的演技！」
是啊，奧蕾西婭的這一波表現實在是太出色了，就像是個真正的紈絝公子哥一般。
做戲做全套，路上，她們扮演的三兄弟不時的交談，偶爾還會質問一下漢斯目的地還遠不遠。
「快了快了，馬上就要到了。」漢斯點頭哈腰的回答道。
「如果你找錯地方的話，那你就死定了！」奧蕾西婭不忘威脅一句。
「絕對不會錯的，我保證。」漢斯拍著胸口道，而實際上，他心裡也沒底，有錢人的想法，像他這種窮人不一定能猜得到。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將這些公子哥往奴隸走私行業的龍頭——大樹商會的一處據點引。
穿行過最繁華的鬧市區，漢斯在一處小巷巷口頓住了腳步。
「是這裡？」奧蕾西婭問。
「嗯。」漢斯深吸一口氣，「這個小巷的盡頭就是了，三位大人這邊請。」
他帶頭走了進去。
身為地頭蛇，對於這些門路，他還是很清楚的。
小巷的盡頭，是一堵老舊的牆。
漢斯怕三人誤解，趕緊解釋道：「這種場所都需要進行一定的偽裝，需要滿足特定條件，才能出現真正的入口。」
「說。」奧蕾西婭淡淡道。
「是。」漢斯在牆壁上摸索一陣，終於摸到了一個細長的小孔，這個孔的形狀以及大小像是投幣口一般，位置非常隱蔽。
看到這個熟悉的投幣口，金絲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人性化的微笑，「看來，找到了，這傢伙幫我們找的地方，相必就是大樹商會的奴隸交易市場吧。」
「想要進去內部的話，每人需要先繳納一個銀幣的入場費用才行。」漢斯道。
「拍賣會的入場費是一個金幣，交易市場的入場費是一個銀幣嗎。」金絲猴摩挲著下巴，「光是收入場費就很賺了啊，這個商會的影響力可真大。」
奧蕾西婭摸出了五六枚銀幣，指了指面露沉思之色的金絲猴，隨口問道，「寵物需要入場費嗎？」
「應該需要。」漢斯答道，「據說入口的法陣不分種族，只看數量記數。」
於是，奧蕾西婭連續投入了五枚金幣，連漢斯的那份都順便投進去了。
她又丟給漢斯一枚銀幣，道：「繼續跟著我們。」
「是是是！」漢斯接住銀幣，麻利的收入口袋，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就掙到了兩枚銀幣，除了心理壓力比較大以外，這簡直就是完美的工作。
這時，在五枚銀幣投入投幣口后，光禿禿的牆面也出現了變化。
牆面散發出了一陣陣魔力的氣息，陡然間，牆壁表面變得如水面般蕩漾開來。
「出現了！」漢斯欣喜道。
奧蕾西婭等人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等漢斯先一步進去后，她們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牆內別有洞天，一片規模不小的市場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但是，裡面的商品，卻與傳統意義上的商品不同，道路兩旁擺放著的，赫然是一個個銹跡斑斑的大鐵籠。
鐵籠里關押著的，是一群一群衣衫襤褸，神色萎靡的人類以及類人種族。
他們中的男性和女性用鐵籠隔開，脖子上緊緊拴著一條勒得很緊的項圈，身上裸露出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施暴者留下的鞭痕。
整個奴隸市場，是非常陰寒的，這些人們甚至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只能互相靠在一起取暖。
這樣的場面，讓三人心情怒火中燒，但迫於現在的偽裝身份，只能強忍著怒火，還得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做的不錯。」奧蕾西婭又賞了漢斯一枚銀幣。
「那是！」漢斯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略帶自得道，「對於古恩海德的所有地方，我都門清的很。」
一行人進來后沒多久，一個衣著講究的小老頭殷勤的迎了過來，向著眾人深深一鞠躬。
「幾位好，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到幾位嗎？」
奧蕾西婭傲然道：「你們的奴隸生意做得很大嗎？」
「當然。」小老頭聞言略帶自得道，「我們大樹商會是全聯邦奴隸源最多，最優良的商會，甚至可以與瑞德瓦帝國時期相媲美。
三位大人顯然不是為了那些殘次品奴隸而來，那麼，來我們大樹商會絕對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但願如此。」奧蕾西婭淡淡道，「雖然在國都就聽說過你們的名頭，但希望你們不要名不副實。
帶我去看你們這裡最好的奴隸！」
「樂意之至。」小老頭再一鞠躬，帶著一行人向著內部走去。
沒過多久，一行人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大門。
守在門前的兩個巨人族見到來人，便恭恭敬敬的拉開門。
一行人走進門內。
門內的景象跟外面的髒亂差完全不同，不僅乾乾淨淨，還布有加熱的魔法陣，讓整間屋子十分暖和。
但是，這裡的本質跟外面的奴隸市場是一樣的。
一個個宛如監獄的牢籠里，關著一個個被打扮得像是洋娃娃一般的美麗少女。
這些少女的姿容非常出眾，但她們的眼神卻是灰暗的，毫無光澤。
顯然是對未來失去了希望！
「這裡的奴隸都是經過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小老頭道，「她們並沒有被我們的人動過，仍然保留著純潔之身。
當然，如果幾位喜歡人妻的話，我們也有存貨。」
存貨！
這兩個字眼顯得如此刺耳，讓奧蕾西婭等人忍不住蹙起眉頭。
「怎麼樣，有看中的奴隸嗎？」小老頭問道。
奧蕾西婭冷哼一聲，道：「也不過如此，沒有一個合我的胃口。」
「的確。」亞可道，「跟家裡的女僕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嘛。」
這話說得小老頭有些汗顏，這些奴隸已經是最上乘貨色了，還想要怎麼樣啊。
「稍微跟你們透露一下吧。」奧蕾西婭無奈搖頭，道，「我的口味比較特殊，你這裡滿足不了我，帶我去你們其他的奴隸交易市場，我們得去親自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