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794自盡
依著先前陸齊昌的話,魏重明白,要想得天下就要先得民心。
在裕昌的舉動,的確是有所不妥,當即也就下令讓眾士兵不再濫殺無辜,只是儘可能的安撫。
可百姓們卻不會這麼輕易認賬。
失去的那麼多血親,不是幾句安撫就能夠相抵的。
「你們現在說什麼和平,早幹什麼去了。」
「就是,我爹娘可都死了,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禽獸。」
「我要為我哥報仇,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魏重聽著,是皺了皺眉,越發覺得這些百姓們是不識好歹,都說了不會再動手了,可偏偏如此的固執。
百姓們說說,也是付出了實際行動,爭相上前是想要教訓這些士兵。
得到了魏重的命令,不能殺人,士兵們奮力抵抗,也好在兵器精良,勉強能夠不相上下。
魏重站在高處,是將下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百姓們這麼突然的暴動起來,肯定有貓膩。
「指不定是那薛鐘樓前來救人了。」魏重喃喃道。
畢竟寧嬌在他手上,他們夫妻情深,如今寧嬌是奄奄一息,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那薛鐘樓都是要出現的。
魏重掃視了台下一圈,根本是認不出來薛鐘樓在哪兒。
百姓眾多,又不可能一個一個的找,必須想辦法逼薛鐘樓親自現身才是。
而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寧嬌,轉念想著,這黎王送過來的禮物,可是能夠派上用場了。
隨後讓兩個士兵退開,是親自捏住了阿越的脖子,打算親手殺了她,逼薛鐘樓現身。
「你們可是看得清楚,這就是違反王法,還試圖行刺我,她今日的下場也算是給你們做個表率了。」魏重大聲喊著,也是看著人群,想看看誰會有此舉動。
薛鐘樓和寧嬌兩人的目光是緊緊的盯住了台上,拳頭都是緊握著,恨不得將魏重千刀萬剮。
可奈何他身旁有重兵把守,一時之間,是奈何不得。
阿越也是撐著最後一口氣,睜開眼看著台下。
目光觸及到寧嬌兩人在的位置,是愣了一下。
即便是他們易了容,可阿越依舊是能夠認出他們,那種熟悉的感覺,還有眼神,是沒有錯的。
魏重是一點都察覺不到,只是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薛鐘樓的身影,有些惱怒。
「我知道你就在下面,要是想要救她,就乖乖出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等待你的可就是她的死無全屍。」
可以斷定薛鐘樓一定是在台下,魏重沉聲說著,也希望薛鐘樓能夠乖乖走出來,他也好就此收手,將他們兩人一網打盡。
寧嬌紅著眼眶,看著阿越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是有了想要上前的衝動。
「你不能去,魏重這般舉動,就是想引我們出來,可千萬不能上了他得當。」薛鐘樓拉著他,勸著。
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寧嬌才往後退了。
察覺到他們的衝動,阿越神色凜然,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成為拖累,也不想讓魏重得逞。
努力的掙開魏重的束縛,往前踉蹌了幾步。
「你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是認出了誰?」魏重忙問著,也是順著阿越的目光往下看去。
阿越是掃視著台下的百姓,用盡最後的力氣,大聲喊著訴求。
「我從不後悔我做的一切事情,心裡也抱有對平等世界的渴望,我相信,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是能夠看到的。」
話音剛落,就抽出了魏重手上的劍,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
最後對著寧嬌所在的方向,無聲的說著,「別管我。」
儘管沒有發出聲音,可寧嬌還是聽懂了。
整個人險些站不住,還是依靠著薛鐘樓的攙扶才沒用露餡。
阿越突然自盡,這一切都是在魏重的預料之外。
沒有引出來薛鐘樓,還喪失了一個籌碼,怎麼看都不划算。
「真是晦氣。」魏重神色難看的說著,很是唾棄的拿起劍。
阿越一死,他接下來所有的計劃可就被打亂了,需要重新制定。
讓士兵和百姓們爭相鬧著也是沒用。
「好了,去下面吩咐一聲,撤兵吧。」魏重和一旁的手下說著。
「是。」
手下吹起號角,下面的士兵都明白什麼意思,如海水退潮一樣離開。
雖然寧嬌死了,可魏重細細想著,這一波也不虧。
寧嬌可是薛鐘樓的摯愛,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是簡單的情愛能夠描述的。
如今寧嬌死了,說不定薛鐘樓是在台下親眼看著,被人強拉著才沒有出來,肯定是會意志消沉。
這也就等同於太子喪失了兩員大將,身旁也是沒有了幫手。
這樣的太子,是折騰不出來什麼浪花來。
想通以後,魏重的心情是好了不少。
士兵們退去,百姓們也不會自討沒趣,紛紛是離開了街道。
寧嬌站在原地是許久未動,薛鐘樓在一旁柔聲說著:「我們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回去以後再說。」
「好。」寧嬌獃獃地應著,任憑薛鐘樓拉著自己走。
出城困難,還好記得阿越曾經帶他們離開的小道,薛鐘樓帶著寧嬌從小道離開。
看著這熟悉的路,先前是阿越領著走的。
可這不過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已經是物是人非,沒了阿越,這條路卻依舊存在。
想著想著,寧嬌就又紅了眼眶,阿越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上前收屍都不行,真是有愧於阿平阿越他們對自己的幫助。
一路上都是強忍著情緒,本來薛鐘樓就行動不便,寧嬌不想給他添更多的麻煩。
一直是到了山中營地,回到了房間,寧嬌終於是哭出了聲。
「她還那麼年輕,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怎麼就能沒了呢。」寧嬌失聲痛哭。
「我相信她的在天之靈會保佑大梁的,你別難過了,她做了想做的事情,此生也是無憾了。」薛鐘樓勸著。
「如果不是她,那出事的人肯定是我啊。」這一點正是寧嬌的意難平。
寧嬌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可欠阿越的實在是還不完了,而現在,就算是想還,也不知道該找誰。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任何的語言在這個時候都是蒼白的,薛鐘樓只能儘力的勸著她,安撫著她的情緒,將其攬入懷中,輕輕的拍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