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鐵布衫

第5章 鐵布衫

或許是大晉朝的捕快衙役的偵查技術不到家,亦或者是他們根本就沒心思為三個地痞流氓奔走。

田二虎三人的死雖然在白魚鎮掀起一陣風浪,但還不等這風浪波及全鎮呢,就自動消散的一乾二淨了。

往後兩個月,沉迷於練武的王禹再也沒有聽到過有關於這三個潑皮的消息了。

深秋時節,練武三個月,將五行鍛體拳刻入骨子裡的王禹被程臻帶到李叔文面前:「李師,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圓滿完成了。

王小子已經將五行鍛體拳練到家了,還請李師檢驗。」程臻拱手向正抱著煙桿吞雲吐霧的李叔文交卸老帶新的差事。

聞言后,李叔文自躺椅上起身繞著王禹轉了三圈,伸出空著的那支枯瘦鐵手在王禹的四肢與軀幹上狠狠的揉捏了數下。

「程臻,你小子可以啊!只用三個月的功夫,就將王小子從一個筋骨疏鬆的廢材鍛煉成現如今根正骨堅的好苗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優點呢?」說著說著,李叔文笑著抽了一口旱煙杆子。

根正骨堅的好苗子雖然比不上那些天姿橫溢的天才,但只要肯下苦功夫,有生之年還是有機會打破天塹成功入品的。

「王小子,你這身體算是養出來了,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正式從我這學鐵布衫這門入品功法了,隨我去內堂里,老夫傳你鐵布衫真傳。」

聽聞李叔文準備傳授王禹真功夫,程臻趕忙伸手拍拍王禹的肩膀示意王禹趕緊叩謝恩師傳功之情。

和程臻相處三個月,王禹已經能通過他的各種小動作分辨出程臻想要表達的意思。

朝著程臻感激一笑后,王禹當即跪伏在地朝著李叔文三叩首。

傳道之恩僅次於生養之恩,那怕本質是錢貨交易,李叔文也當得起王禹三叩首。

「李師在上,弟子王禹誠謝李師傳道授業之恩。」

「好、好、好……好孩子,起來吧,隨我進內堂。」受了王禹三叩首后李叔文的態度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進入內堂后,李叔文大馬金刀坐到靠背大椅上朝著王禹說道:「你入門那日,我本想跟你大擺龍門陣教你一些江湖上的事,傳你一些忌諱。

可因為旁的事壞了心情,反而半途而廢落了下成,今天,傳你真功夫前,我先為你補上這一課。

這天下是大晉的天下,而今雖然世道動蕩混亂不堪,但朝廷的力量依舊不可小覷,如無必要,千萬不要和朝廷作對。

但你也記住,身為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人武者,最好不要和朝廷靠的太近。

我等散人武者踏入官場之後,很容易連皮帶骨頭被官場上那些黑心鬼吃干抹凈的。」

說到這,李師的眼中閃過些許落寞與怨恨。

王禹聯繫李師曾經說過自己出身邊軍是一老卒,大致能腦補出一些東西。

吧嗒兩口旱煙杆子,李師繼續說道:「天下武者分兩種,入品的與不入品的,其中的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入品武者,以九品叩道境武者最弱以一品天人境最強。

不過,這些離你還太過遙遠了暫且安心的跟老夫學些不入流的功夫,打熬身體、淬鍊應敵手段吧!」

初次聽聞這個世界上的武者品級,王禹正聽的高興呢,哪知道李師花槍一耍就開始著眼於眼前了?

將胸口淤著的煙氣吐出,李師開口頌念口訣:「我先傳你鐵布衫入門功夫布衣境的口訣,用心聽死命背。

渾元一氣立,懷中抱月行。霸王舉鼎鎮山河,金剛煉丹氣血盈……」

一大串口訣從李師口中吐出,王禹豎著耳朵一個字都不敢漏下。

等到李師停下后,怕自己記錯口訣的先當著李師的面背了一遍口訣。

得李師點頭確認沒什麼疏漏以後,他又趕緊逐字逐句請教了其中的含義。

日上三竿之時,他這才憑藉著還算不錯的記憶力,吃透了鐵布衫布衣境的口訣。

見王禹進境如此之快,本來還準備明後天在教王禹練法的李師當即來了興趣。

放下手中的旱煙杆子褪下身上衣物,脫到只剩下一條底褲站在王禹面前。

「王小子,你悟性不差,老夫今日高興,就親身示範一遍鐵布衫布衣境的行功方式給你看。

伸手貼在老夫的脊梁骨上,好好感受老夫體內遊走的氣血。

記住這種感覺,永遠不要忘記。」說話之間,李師看起來枯瘦的身體好似變成一堵鐵牆一般矗立在王禹面前。

王禹見狀,趕忙收攝心神站到李師背後,將雙掌掌心印到李師的脊椎大龍上,仔細體悟李師脊梁骨的每一絲變化。

有著李師的精心引導,王禹很快就摸透了鐵布衫布衣境的呼吸節奏,就連站靜樁時的氣血涌動規律他都摸到了一點皮毛。

如此悟性,讓李師高興的連中飯都沒吃,就接著傳了王禹鐵布衫布衣境的動功。

這種待遇,讓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關注著內堂動靜的四師兄程臻羨慕不已。

王禹拜別李師走出內堂時,就直接被程臻纏上,小聲嚷嚷著要讓王禹請客撫平他受傷的內心。

面對這位朝夕相處了三個月的朋友『威脅』,王禹摸摸還算豐厚的錢包,點頭答應了請客吃飯。

第一個月,他和程臻還不算太熟之時,彼此之間交流多為客客氣氣。

后兩個月,大家熟稔以後,相處起來就像普通朋友一般了。

平日里相互請客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次與其說是『威脅』請客,倒不如說是朋友之間的玩鬧聚餐。

晚間,鎮上一間靠近白龍湖的小食肆中,王禹與程臻先是小酌了幾杯,然後便就著酒菜交談起來。

「嘖,今天王禹你正式入門學藝鐵布衫,當浮一大白,當浮一大白啊!」一口抿乾杯中渾濁的米酒,程臻向王禹恭賀道。

舉杯飲下杯中酒,半天下來已經平復好心情的王禹坦然接受了程臻的祝賀。

「王禹,李師性格粗獷,教功夫時應當不會落下什麼,但在基本的武道知識上面,應當會有些疏漏。

你要是不嫌棄老哥我啰嗦,老哥就給你說說一些最基本的武道知識。」

聽聞程臻準備給自己普及一些最基本的武道知識,王禹心中頓時一喜:「程師兄願意教我,我感激不盡還來及呢!」

「就喜歡你這種武痴(無恥)勁頭。」

伸手點點面露感激之情的王禹后程臻繼續說道:「咱們練鐵布衫雖然品級不高,但卻是正統的橫練功法。

是李師年輕時為邊軍效力多年以軍功換回來的小極品功法。」

「理論上來說,這門功法只要肯下苦功夫就能有所成就。

是最容易讓人打破天塹跨入九品叩道境的功法之一。

除此之外,咱們練的鐵布衫還有一個小極品特點,那就是有機會練到不留一個罩門!」說到這時,程臻的嘴角掛起了玩味笑容。

「市面上流傳的橫練功夫,一般都有一兩個致命的罩門。

但咱們這門鐵布衫經由朝廷與邊軍打磨多年後,真的能做到無漏無缺。

不過嗎?據傳聞,就連熔煉諸多橫練功夫,修改出這門功法的那幾位邊軍高手都沒能做到這一點。」

王禹本來還以為自己走運,選擇的功法是個難得一見的小極品。

可聽完程臻的話以後,瞬間就無語了!

看著王禹無語的樣子,程臻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當年我剛聽到咱們這門鐵布衫能練到無漏無缺時,也和你剛才一樣,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

知道真相以後,和你現在的表情幾乎一模一樣,看著別人和自己一樣失落,感覺真爽,哈哈哈。」

說著說著,程臻還肆無忌憚大笑起來。

知道自己這位程師兄沒有惡意的王禹也沒太計較,朋友之間開個玩笑挺正常的。

過了好一會,程臻的笑聲才停止下來:「好了,逗趣的話說完了我接下來和你說說鐵布衫修行的事。

咱們這門鐵布衫入品之前共分三重境界,布衣、竹甲、棉鎧。」

「這布衣境的功夫,說穿了,其實和我前面教你的五行鍛體拳沒什麼區別。

都是為了讓人調養身體打下根基的,只不過布衣境的功法口訣更有針對性一點。

五行鍛體拳普適性極強,但想要練到高深處卻太難了。

你接下來就轉練布衣境的功法口訣打熬身體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一般來說,體魄強健的人上手布衣境的功夫后,三五個月就能有所成就力氣大增。

當你覺得自己行功時皮膜緊繃渾身上下熱乎乎時,布衣境你就算是練到頂了。」

程臻一邊抿著米酒一邊開口教導王禹,注意力不怎麼集中的他並未發現王禹的眼神有些怪異。

早在半個月前,王禹在練習五行鍛體拳時,就已經感受到程臻口中的身體變化了。

他當時還以為這是五行鍛體拳練到一定地步后,自然而然出現的狀況呢?

沒想到真相原來是他已經靠著五行鍛體拳,從無到有的完成了類似於鐵布衫布衣境的修行?

雖然心中想法萬千,但生性謹慎求穩的王禹並未立即將自己的情況托盤而出,而是繼續聽程臻訴說有關於鐵布衫的武道知識。

嘖的一口抿乾杯中酒,程臻未曾停頓繼續說道:「布衣境的功夫練到頂之後,你會發現自己已經進無可進。這時候,你有兩種選擇。

一是藉助月尾時李師提供的葯浴,嘗試著直接莽過去,完成一次換血。二是忍受枯燥,繼續打磨下去。」

「一般的功法進無可進之後,唯有第一條路可走,但咱們練的這門鐵布衫只要你持之以恆,第二條路也能走通。

不過,這裡面消耗的時間可就大不相同嘍。」說到這時,程臻頓了頓,似乎想到了自己當初做出選擇后灰頭土臉的樣子。

自嘲的笑了笑,談性大減的程臻有些意興闌珊:「竹甲境與棉鎧境的修鍊過程和布衣境差不多。

只不過,竹甲境需要藉助布棍擊打一身皮肉,棉鎧境需要藉助藉助木棍罷了。」

「最終目的是為了完成第二次換血與第三次換血,唯有完成三次換血之後,方能凝聚一身血氣誕生出氣血。

你知道咱們這些不入流的武者對上入品武者時,為何連小雞崽子都不如?就是差在這上面!

打個比喻,咱們的血氣就像這白龍湖的水,入品武者的氣血就是燒紅了的滾燙鐵液。

同等體積下人家的氣血不僅比咱們重,還能輕易的讓咱們的血氣蒸發個乾淨……」

那一晚,程臻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東西,有關於鐵布衫修行上的知識,也有這浦江縣如今的局面如何。

涉及到下里巴人的各個幫派與處在眾人頭頂的各家豪強,都被程臻接著酒勁分析了一遍。

令本就一直關注著這些消息的王禹對浦江縣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月上中天之時,王禹才與有了七分醉意的程臻互道再見。

親眼看著程臻登上他家的馬車后,王禹這才轉身走在寂靜無人的大街上向著桃樹里趕去。

新的功法已經牢記在心,他得趕緊回家試試看自己的金手指是不是又能發揮作用了。

雖然已經通過修行五行鍛體拳摸到一次換血的邊。

但王禹還是想要嘗試一下鐵布衫的布衣境功法有何獨到之處。

程臻剛才說布衣境功法針對性比較強,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一路疾行,王禹快速的跨越了小半個白魚鎮回到了桃樹里。

關門落鎖,王禹回到主屋后立馬將意識沉進意識海,向立於龜甲上的小人發出『加點』『推衍』的指令。

可無論王禹發出多少指令,立於龜甲上的小人始終動也不動。

忙活了整個後半夜,王禹終於垂頭喪氣的認清了一個事實,自己還沒能徹底摸透龜甲的功用?

想著自己得到龜甲以後發生的點點滴滴,王禹漸漸咂摸出一點東西,這玩意怕不是要吸取鬼怪身上的力量才能正常使用吧?

想到這,王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死鬼王五是因為措手不及才死在他手裡的。

在想找一個這麼容易幹掉的死鬼,只怕沒這麼簡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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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道武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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