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六十三

說是要談,不過當晚不行了,因為府里莫名其妙的毀了一間正堂;不是燒毀,不是爆裂,而是全然被震碎,青磚瓦礫皆成齏粉。

而龍君寵因為姬少卿的事大怒,這時候南平侯也不安分,果然對聖醫族派出了殺手與刺客,於是她命人將其全數殲滅,並且在南平侯去見聖女時,將那些人頭奉上。

嚇的羌活一把抱住錦覓而驚叫不知,錦覓也是嚇的呼吸都屏住了,只靠見慣鮮血的醫者心性和硬撐著聖醫族聖女的威嚴勇氣才沒有太失態。

南平侯都嚇的臉色鐵青,雖然他也曾刀口舔血,可見到十幾顆血淋淋的頭顱也還是心驚了下。

「我家姑姑說了,聖醫族是服侍王上一人的族群,王上自然也會看護族內諸人安全,這點還請聖女安心。」司慶的師妹無雙一拱手「特意奉上這些惡徒的腦袋讓聖女觀瞧,也讓聖女無需掛心族內諸事,安心為王上醫治,沒想到侯爺也在,想必侯爺是為了愛女故來此,不過在下所知,若無王上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自與聖女相見,不知侯爺對此旨意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竟有此等旨意,本候還真是不知啊,原只是擔心王上而已。」南平侯忍耐著屋內的血腥,也盡量不去看裝滿人頭的箱子「不過既然是王上的旨意,那本候遵從便是。」說罷便悻悻而歸。

無雙在南平侯出去后,讓人將裝有人頭的木箱抬了出去,然後對錦覓行禮「聖女,待您在此稍作休息就可以前往北苑山莊,無雙告退。」

「哦,好。」錦覓故作鎮定,其實大氣都不敢喘:自己都還沒有見過熠王,就已經被捲入波詭雲涌的局面中了,不過這個『姑姑』是什麼人?怎麼會想到南平侯可能會利用自己的族人挾制自己聽令於他呢?

隨後她和羌活就進入北苑山莊。

旭鳳和龍君寵並肩遠遠的看著錦覓入內「姑姑,就麻煩你了,我本不想在朝局不穩時將她捲入,但既然來了,只有姑姑的人我才能相信。」

秦潼站在兩人身後。

「你只有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求我時才喚我『姑姑』。」龍君寵狡黠笑起「看來,果然是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許啊。」

「所以兄長栽在你手裡,甘願沉淪,他說過哪怕你是毒藥,他也甘之若飴。」旭鳳雙手后負「不過這幾日是怎麼了?怎麼看你們這對不羨仙的佳偶有些彆扭啊。」

「要你管。」龍君寵沒好氣的換了臉色。

旭鳳輕笑「吵架了?」

「我做了一些事,被他知道了。」龍君寵提起這個也頭疼「總之,我心虛。」

「肯定是大事,不然你也不會說這話了,姑姑何時心虛過。」旭鳳對龍君寵的信任其實比對潤玉更深些,她的確不好懂,但有些話很好分辨,是真話。

龍君寵瞅瞅他「你可別笑話我,有我這大美人在或許你還沒那麼尷尬呢。」

「尷尬?」他尷尬什麼?

龍君寵壞笑起「這北苑山莊沒有一個女子,而自古帝王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而熠王您英姿無雙,容顏絕世,城中傾慕您的姑娘數不勝數,可這地方就是一個妃子都沒有,她是醫者啊,住的時日久了,難道就不會想些什麼有的沒的?熠王您,有病得早治,不然後繼無人,這熠王位可傳給誰啊。。」

旭鳳聽出她的揶揄「嘿,我說嫂嫂,雖然我叫你嫂嫂可你也好歹有點避諱吧,這種話是你一個嫂嫂對弟弟說的嗎?」

「長嫂如母嘛。」龍君寵走出幾步「熠王,壯陽的菜,我推薦韭菜,千萬不要到情濃時力不從心哦。」

「龍君寵,你,等著!」旭鳳臉都被她說紅了。

秦潼在後面憋笑。

旭鳳這回真是尷尬了「她真是被兄長寵壞了,什麼都敢亂說。」

「但屬下認為姑姑所言甚是。」秦潼跟了一句。

旭鳳瞪他「那罰你吃一個月韭菜。」

……

北苑山莊所在的東北角有片面積很大的梅園,現在正是粉暈江梅盛放之時,其花蕾淡桃紅色,花肉粉色,花香濃香。

旭鳳不喜這些,所以會經常來這裡的就是潤玉和龍君寵。

潤玉陪她走在林中。

「是『別角晚水』,沒想到現在還有開。」那是很珍稀的梅花品種,玫瑰紅色,重瓣花朵,且清香幽雅。

潤玉抬手,摘了一朵,別到她發間,烏髮青絲中粉花嬌嬈。

龍君寵微微低頭「好看嗎?」

「好看。」潤玉瞧見她一抹嬌羞,也喜在心中。

「好看的是皮囊,黑的是心腸。」龍君寵又抬眸「這好多天你都不問?」

潤玉斂了幾分喜「想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龍兒就不能自己告訴我?」

「若姬少卿所言都是實話,你如何看我?」龍君寵坦然。

潤玉黑眸深幽「全部也包括兩條龍形除了顏色之外的相似?」

龍君寵點頭「是。」

「所以你愛屋及烏?」潤玉表情不顯。

「有。」依然沒有隱瞞「但不是全部。」

潤玉繼續問,更看不出情緒來了「所以,是同情,還是憐憫?」

「不需要我同情,更不要我憐憫,堂堂夜神,沒有落魄到要讓其他神仙同情的地步,雖然,他總是晝伏夜出,清寂孤冷,但他的上神之尊是靠自己的本事晉陞而來,所以為何要讓人同情?」龍君寵挑眉「如同你現在這般,需要同情嗎?」

潤玉輕笑了下「他是什麼樣的人,不,什麼樣的神?」

「他是最好的神。」龍君寵眼睛里出現了潤玉的模樣「如草之蘭,如玉之堇;匪曰熏琢,成此芳絢;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若如此好,為何不能接受他?」潤玉對於『夜神』還是無法有認同感。

「世上好物好人萬千我都得攬入懷中嗎?況且他是我養大的孩子,我怎能如此?」龍君寵一直直言面對於他「那孩子將會有擁有他自己漫長卻絢麗多姿一生,他就如同夜幕之後的旭日一般,而我早已沉入暮色。」

「也許他根本不在乎。」潤玉是脫口而出。

龍君寵眼眸緊縮「我在乎,但凡付之真情皆盼望彼方回報以對等之情,可我的情感除了給阿靳那部分,其他就如一方貧瘠荒野,歲月遺忘了我也折磨了我,我自知我在情感上無法從阿靳脫開,無論別人做什麼,我都會拿來與他較之,他已經被我供奉到別人根本難以企及的高度,或者他本來沒有那麼好,只是我太過習慣想他念他,就將無數的美好堆積於他身上,我心中所有的感情都那樣集中到了阿靳的身上,其他地方荒蕪的可怕,無論對方播什麼種,施什麼肥,無論別人如何細心澆灌,皆開不出一朵花穗予以回報。」

潤玉聽著,也痛著。

龍君寵往前走了幾步「在這六十萬年中,有太多的男子或者女子都曾流盡血淚對我嘶吼,與我談情最終就好比石沉大海,杳無音信,就算耗盡心血,燃盡元神,他們皆不可能在我心中找到屬於他們的一朵花亦或者是一棵草;我看到他們恨、傷、他們惱、痛,甚至瘋,心中只有淡然……是不是很讓人恐懼?」

「這有何讓人所懼?」潤玉拉起她的雙手「如果說時間註定是用來浪費的,那麼我相信那位大殿只願與你蹉跎此生;龍兒心中良善,這般涼薄寡情都是經歷過太多的失望悲傷,應該還有背叛,所以才會心若止水,你說看那些男子為了自己情傷悲痛已經無悲無喜,我不信,如果如此,你自也可以看著夜神亦為你瘋狂,為何要與我定下人間一生之諾?」

龍君寵沒有回答。

「我知道你心中自有所愛,故無一人能入你眼,更莫說入你心間。」他對她並無恐懼,而是更多的心憐「可龍兒也該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說的誠心誠懇「只要龍兒願意,這一世之後不與我決裂,我自會讓你知曉,我與那些人的不同,我待你之心,對你之意,一定不比那位元君少。」

「你在天界也說過這樣的話。」龍君寵輕笑了下「不過也只是笑了笑,沒有當真。」

「沒有一點當真?」潤玉心頭一緊。

龍君寵肯定回答「沒有;更何況,回到天界,你與我身份各自,雖你我都是上神,但輩分依然存在,且還有你父帝為你立下的婚約,你不怕違逆你父帝……」

「我不喜歡那位麒麟少主,但他有一句,潤玉十分贊同。」潤玉握緊一下她的手「為了你,縱使違了天規又如何,若天道無常,我甘願反下天界,哪怕豎旗為妖,只要能與你長相廝守。」態度只堅決,至今為最。

龍君寵低頭看了他握著自己的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倒是很多人說過,也有要為我豎旗為妖的,你願意,我卻不願意你如此。」

「為你,值得。」潤玉輕輕耳語。

「為什麼不生氣?」龍君寵依然低著頭「旁人若聽到這些定然是要生氣。」

他聲音低沉「那是旁人,而我於你從不是『旁人』,且多年只我一人得你如此,不管是費盡心機還是其他,你都不是為了害我而為,為何要生氣?我看更生氣的是姬少卿,他對我點破這些,不過就是想讓你我反目,他便可以趁虛而入,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潤玉怎會蠢為?」

龍君寵再看他時已展顏,莞爾一笑勝過滿園嬌花,將自己的手往下稍稍用力往下一壓。

潤玉被她的力道帶著往她這裡進了半步。

龍君寵踮腳「喜這一世,我可以縱情戀你。」吻住了他的唇,反抓緊他的手,不讓他掙脫。

白梅與粉梅的花瓣都不由飄落而下。

潤玉就這樣與她吻在花林中,閉著眼,心裡雖還有『天界』的隱憂,卻還是更多的蜜甜,她愛吃甜食,嘴裡更是甜如蜜糖,讓人慾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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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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