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百六十九

番外一百六十九

過了兩日,妖侍才將幽冥新帝的旨意告知丹朱。

丹朱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特別高興,反而蹙著眉頭「傾鈺新帝真是好打算,天帝小游幽冥,順利歸來這天就同意了他走之前提出的要求。」今日也是潤玉從幽冥他處歸來的日子。

妖侍自然不語,躬身後離開。

冠豸宮。

一身襤褸的錦覓赤著雙足踩踏著血跡步履蹣跚而來。

公子翀雙手后負站在宮閣前「真是父子,都有著憐臭香惜惡玉的喜好。」

她真的很狼狽,頭髮已經被扯的短短,身上的衣裳也是衣袖扯斷,裙子扯破,手臂與腿上都是一道道血都乾涸的血痕,還有臉上的舊傷,身上還散著難聞的血腥味。

公子翀挑眉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很多的白衣容琛「喘著氣吧。」兩天前他接到妖君寵的告知,她要她暫時活著,所以這兩天沒有折磨殘花。

容琛拱手「多謝翀殿下高抬貴手。」

公子翀冷哼一聲,轉身回自己的殿閣里去了。

容琛側眸看向錦覓,劍指起,靈力出,盤出一朵雲彩騰空起了她,這樣可以讓她行動。

錦覓被雲彩托起,雖然身上依然很痛,不過坐在這朵雲彩上還是讓她意外,摸著猶如棉花似的雲朵「我好久沒看見這麼純白之物了。」進入幽冥后一切都變得晦暗,這裡的白也是透著死亡的蒼白,而這片雲彩則帶著一份純,似光「我從沒見過這般厚實純白的雲彩。」嘴裡是說沒見過,但心裡也明白過去是太普通常見根本不曾注意過,而今才覺得珍貴異常。

容琛聽她說話幽幽,驅使雲朵向外而動,邊走邊說「今日天帝歸來,幽冥新帝也答應讓丹朱仙上進入虛宮,天帝也曾言要助你進入虛宮,想來你也很想救回旭鳳前輩。」

錦覓穩坐雲朵上,轉頭「我是很想就會旭鳳,只是不懂你為何蹚渾水,如今潤玉已忘了我,過去答應過什麼也都不記得,妖君與我有不共戴天的殺師之仇,而你是異界人。」沒道理管這種閑事。

「天帝沒有忘記你。」容琛與她一起出了冠豸宮「只是見不得你利用了他最後的情意。」

錦覓的手一下子狠狠抓住了雲朵。

容琛穩步往前。

她鬆開了手「是啊,潤玉現在愛的是妖君寵,自然見不得我用過去的事戳她的心。」

「戳心沒看到,在下倒是覺得妖君更憐惜天帝曾經的情意錯付。」容琛似笑非笑「感情之事晚輩尚未經歷,故而無法做出評判,只是如今他們兩位都不便直接相助仙上,故而容琛毛遂自薦,也算是報答一下兩位陛下與仙上對團團的救助。」

錦覓表情不顯的望著仙姿玉貌的容琛:他今日一身白袍,外罩著帶著些許退紅色的長紗裳,白色飄巾束著黑髮,臉上含笑,眉眼溫柔「你真的很像小魚仙倌,宛若復刻,那時的他也很溫柔。」

容琛眉目微動「那看到這般的我會不會讓錦覓仙上心裡更不好受?」

「不會。」錦覓回答的很堅決「我愛的是旭鳳,從來不是潤玉。」

容琛一直配合雲朵的行進速度,閑聊的態度「我也知道仙上心意,可如今這般該如何是好,旭鳳前輩若歸來,仙上如此遭遇,還有孩兒……旭鳳前輩是可重歸魔界,振臂一揮,只是當初他為了仙上棄了魔尊之位,而今也時過多年,聽說魔界也不太平,想來以後他會很辛苦。」轉頭「仙上,還是要好好勸說旭鳳前輩,以我所知,同一界不可存兩人,翾武前輩用的畢竟是旭鳳的身軀,這萬一相見相觸,是以靈力高下存活一人,另一人便也魂飛魄散了,若旭鳳前輩能重歸,仙上定要告知。」

「不會的。」錦覓又緊緊抓緊了雲朵,輕輕喃喃「一切都會風平浪靜……」

容琛注意到了她的舉動,也聽到了她的低聲自語,不再多言。

錦覓回去永照宮后得到了一個五百年靈力的粽子,她狼吞虎咽而下,得到這微薄靈力后立刻調節自身,稍稍休整后就要跟著丹朱去往虛宮。

等她來到門口,就看見著紅袍的丹朱與容琛站立等候。

丹朱看她的目光怪怪的。

「仙上不必著急,說了會等你自然會等。」容琛言語溫柔。

丹朱上下打量她「小子,她真是旭鳳的妻?不會吧,怎麼看都不像是洛霖與梓芬的女兒,你說妖君寵是花神之女我還能相信呢,就她?你看她那腰……」嘖嘖嘖的搖頭「比潤玉的都粗。」在他心裡鳳娃是冠絕六界的美男子,唯有妖君寵那般模樣的女子才能配之。

錦覓很意外丹朱這些話:他不是已忘記了自己,不由看向丹朱身側的白衣少年。

容琛依然含笑「丹朱仙上也不必糾結這些,只需知這位女子也是為了旭鳳復活而拼盡了全力。」而後對上錦覓的探究「在下怕丹朱仙上不願仙上同行,故而將一些事告知了,還請錦覓仙上見諒。」

「無事。」錦覓端起一些做上神時的姿態:丹朱多少有些以貌取人自己也是知道「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儘快去往虛宮。」

「好。」容琛答應。

分割實宮與虛宮的黑紅長梯。

他們走到了來時踏上的巨大的平台,這個平台就是分割虛實的中心點。

丹朱站在往下的黑色長階,不由吞吞口水「容琛,這,這就這樣走下去啊。」那裡可是地獄十九層的入口,那裡有什麼,誰都不知道,而且不止為何他望著那些吸光的黑色階梯就頭疼暈眩,仿若那些階梯是無底深淵中張開巨口猛獸的利齒,會嚼碎每一個踏步黑色階梯上的神仙妖魔。

「仙上不必擔心,既然新帝已經同意,那便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容琛站在最後「仙上若是不放心,容琛可以先走。」

就在丹朱憂心時,有人先一步下了黑色的階梯。

丹朱驚訝時,突然覺得所立之處抖動了下,原本寬大的可以同時行百人的黑色階梯碎開摔裂,震的原本繚繞的黑色薄煙完全消散。

錦覓下了兩節台階,也沒想到會這樣,只看見她所在的黑色階梯只剩下大約兩尺寬兩尺長的小小四方形懸空石板,且旁邊無遮無攔,在這巨大的空間中如有一條黑色長線,向下而去,一個站立不穩就會摔下旁邊深不見底的深淵中。

「兩位仙上,請不要在下行中使用靈力,俗話說地獄本無路,故而它不接受任何脅迫,若是使用,後果自負。」容琛本想告知兩人,哪知道錦覓如此著急「還有,虛宮是非有城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為了避免被破壞,它會對進入之人壓制靈力,還請兩位謹記。」

丹朱轉頭,著急「你怎麼現在才說啊?你這個溫吞性子也跟你爹是一模一樣。」

容琛似笑非笑「仙上不如說我心門不開、陰狠毒辣也似我爹。」

丹朱辯駁「這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所言。」

容琛下行一步「錦覓仙上請繼續前行。」轉頭看向丹朱「丹朱仙上,天帝若真是陰狠毒辣,為何非要助你們去虛宮?說他心門不開,你又何嘗容他敞開心門,過去你對他不聞不問,而今依然沒資格對他妄加置評。」說罷,笑眯了眉眼。

丹朱氣極,喃喃「真是父子,說的話也這麼像,哼!」

錦覓本不懼這些,但突然寬大厚重的階梯變成了窄如石塊的懸空石板,安全與危險顛倒的太快,她有些無法接受,而且又不能用靈力,往下踏都在想這懸空的薄薄石板是否會被自己踩塌。

容琛看她剛才的勇氣在此刻怯弱了「其實不必將它當成下行,而將其視為上行,這般是否會好些?」

錦覓雙腳併攏在所在的石板上,都不敢太用力的迴轉,生怕自己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到旁邊的深淵下,剛才還沒發現,現在感覺身邊兩側的深淵下傳上來的風聲猶如惡獸的怒吼「如何做?」

容琛伸手,往她後腦一點。

錦覓發現眼前往下一望無際的石板長梯在視覺中顛倒成了向上的模樣。

「這是虛宮,有些東西便是虛幻而成。」容琛說著話,邁步而出,越過了錦覓,朝上走去。

錦覓只見他往上邁出一步,那石板就飛到了他腳下托著他往上走去。

丹朱畢竟是老神仙,明白了容琛的所言,調整了自己的狀態,也利用自己所想走來。

錦覓蹙眉:虛幻?

「就是自己所想換為實。」丹朱踉蹌兩步,他還運作的不是很好,不過很快就稍稍掌握了。

錦覓閉起眼,試著將面前的石板重新想著剛才的寬大階梯,然後邁出腳——

但是她踩空了。

來不等她睜開眼驚叫。

嗖!

一支從底下竄上的風刃刺透了她的肩頭。

容琛疾走而下,拉住了快要墜落的錦覓,而後利用自己的力量將她摔回平台上,這裡不能用靈力。

錦覓落在平台上,肩頭的疼痛一下子散遍全身。

容琛也走回,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丹朱仙上,得先治下她的傷,這不是普通的風刃,而是幽冥地氣竄上的陰風利箭,地獄無門自然無路,要硬闖就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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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之君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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