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不敢逾越的模式
第二輪測試，允許參試者先統一靜悟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以後，五十名參試者會根據隨機抽取出來的順序依次上前參加測試。因為每一拳都限制在三息之內，所以即便共有五十人，也會很快全部完成。第一個參試的和最後一個參試的間隔不會超過半個時辰，也就不會顯得不公平。
半個時辰以後，點名開始。
第一個參加測試的是八王子周峒。
周峒天賦頗高，年紀輕輕便有一千一百五十斤力的修為，乃是王室的傑出後輩之一。
然而這一次，當他走到高台之上，面對區區一尺鐵木時，卻眉頭緊鎖，顯然還沒想好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只可惜，時間不等人。他也是沒了辦法，無奈之下努力回憶之前段飛飛的那一拳，想要竭力模仿。可他剛想做出那種怪異的扭曲，自己卻是一屁股先摔在了地上。
三息結束！
第一名參試者，八王子周峒都沒還出拳，就已經失敗了。
全場嘩然，八王子周峒在第一輪表現優異，卻竟然在第二輪直接敗下陣來，簡直不能更狼狽！
眾人看着退下台來的八王子議論紛紛，參試者之中更沒有一個幸災樂禍的。看着八王子，他們彷彿就看到了自己第二輪的結果。
果不其然，接下來一共又上了八個人，八個人全都跟八王子一樣，想要模仿扭曲，卻一個個全都摔倒，連架勢都還沒擺出來就直接被淘汰了。
這樣的結果讓周烈王的神色也有些變化，題目是他出的，難道難度太大了嗎？莫不要在這第二輪把人都給淘汰乾淨了，那還比什麼？
第十個上去的是工部李家的李默成。他已經二十歲了，修為才九百斤力，根本不被人看好。
不過李默成似乎本也沒打算奪得太好的名次，反而沒有負擔。只見他站到鐵木前以後，深吸一口氣，然後猛的出拳，卻全然沒有要扭曲的意思。
或許，他明知道自己模仿不了，所以乾脆放棄，只打算用上自己能夠理解到的那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有兩個關鍵：一是寸勁，二是三息。
三息不長，但是李默成連連在短距離內收放拳頭，一共打了六拳才停下。
「啪」的一聲，眾人驚異的看到鐵木一下分成了五份，爆裂開來，飛出了老遠。很顯然，李默成已是用上了所有的力量。
「他成功了！」有人驚呼，覺得結果有些出人意料。
台上，李默成暗嘆一聲，退了回去。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成功，因為六份才算通過。他打了六拳，奈何時間太短，來不及精準掌控拳勁，有三拳的力量匯到了一處，如此，便只有五份了。
「好悟性啊！」又有人讚歎。
雖然李默成失敗，可不少人覺得他已經算是成功了。比起前面九位來，他力不算強，但結果卻要好了太多。
李默成勝在思路。
或許他悟不出那一拳的精髓，但果斷放棄，另闢蹊徑，直接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拘泥於既定的套路，也是悟性高的一種體現。
這樣的悟性，不是對武技的理解能力強，而是一種優秀的戰鬥思維。周烈王的第二輪測試考量的是悟性，卻沒說過是針對什麼的悟性。現在李默成這麼一做，不少人都明白了過來。
於是，人們也才更加深刻的明白了周烈王所定第二輪測試的深意。周烈王要看的是參試者的潛力，在這第二輪，即便修為高也不一定能勝出，悟性才是絕對關鍵。當然，或許也有那麼極少數的一些人，修為高不說，悟性也強。
李默成的後面，是九公主周雪。
周雪本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李默成的做法給了她巨大的啟發。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而且她更清楚，在模仿李默成的時候，對於力道的掌控就成為了關鍵。
周雪站到鐵木前面，三息之間一連打出八拳，竟然比李默成還要快些。然後鐵木爆開，化作六份。
她成功了！
周雪是第一個成功的人，然而她的成功卻顯然是因為她完全照搬了李默成的思路。眾人也都看出來了，之後的參試者如果想要成功，恐怕更多的卻是得去模仿李默成，而非段飛飛。因為李默成的辦法顯然才是最好的辦法，其它的路只怕都走不通。
不過，周雪的力道控制也顯得相當不俗。若非如此，絕不可能通過測試。
只見周雪高興的回到了周烈王和王后的身旁，有些炫耀的意思。周烈王滿意一笑，王后則是甚為欣喜。然後，母女二人又同時看向人群之中默默站立的舟子，心想若是舟子通過不了這一輪測試，那她們說什麼也要以舟子悟性太低，配不上周雪為借口，辭了王婚。畢竟，男人總不能還不如女人吧？
接下來的測試，一下就變得有些模式化了起來。不管是誰上台，雖然都極力去模仿段飛飛那一拳的種種細節，可是有一條，即便是水玉恆也不敢妄自改變，那就是不敢模仿段家拳的真正精髓，不敢把那拳中的扭曲做出來。
即便任何人都能看出那種扭曲才是最關鍵的東西，然而段家拳的扭曲實在有違常理，想要在這麼一點時間內模仿出來，那已不是具備普通的悟性可以做到。若當真有人做到了，豈不是天生妖孽？
從這一點上來說，在場的所有人倒是達成了共識。所以，沒人認為誰能在今天的第二輪測視上真正把精髓展現出來，然而不能展現卻也被人認為是理所應當，並沒有什麼需要去苛責的。
周烈王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雖然他的願意是想要通過這一輪測試去發掘參試者真正的悟性，可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完全忽略了段家拳精髓那變態的難度。那是超越了悟性的東西，原本就不適合作為第二輪殿試的主題。
好在參試者們都在竭盡全力模仿除了段家拳精髓以外的東西，雖然膚淺不少，卻也能體現悟性高低。如此，這一輪的成績總還不至於作廢。
當然，不管怎麼看，即便是水玉恆上去一拳把鐵木打成了十三份，卻也沒再讓人如何震驚。在所有人看來，真正悟性最高的反而是沒有通過第二輪的李默成。在這一輪，他是那個開先河的人，是所有人真正的模仿對象，哪怕失敗，光芒甚至還蓋過了水玉恆這樣的強者。
這一輪的最後一人，恰巧是舟子。
輪到他的時候，前面四十九人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通過的人還不到三分之一，只有十四個。排開李默成不算，最優秀的依舊是水玉恆。稍微差些的是陳嵐，她一拳將鐵木打成了十一份。這也足以證明她對段家拳某些方面的理解和對於力量的把控極為不俗，悟性很高。
然後，劉青川也算是不錯的，他一拳將鐵木打成九份，倒是個難得的人才。
還有六王子周典也很不錯，一拳將鐵木打成八份，只比劉青川差了那麼一點點。
至於其他人，基本上是剛好通過。如此，優劣之分也算明顯，對於段家拳某些細節的領悟，依舊讓參試者拉開了差距。
終於，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舟子的身上。舟子撓了撓頭，想道：「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不過為了那件最好的火牛皮軟甲，也只能讓他們見識見識真正的段家拳了！」
然後，舟子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