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來了

小寶來了

他們依照指示來和谷頂的盛九匯合,發現谷頂並沒有人,而原本計劃要扔下山的大石也還在原地。

往谷下一看,盛九正隻身一人滿身是血的在谷底廝殺,他們急忙飛入谷內。

趙傾城抱住已經因失血過多站不穩的盛九,凌與楓則揮劍殺入對方的圍攻。

他迅速撕下對襟衣袍給盛九止血,又把她扶到一邊,輕聲道:「你放心,我定護你周全。」然後轉身滿眼陰鷙殺氣衝天的沖入人群。

盛九這種混不吝慣了的人,看到美的事物都會感嘆一番。

這都快失血過多昏過去了,還在一旁感嘆趙傾城揮劍離去的背影身長玉立超逸絕塵,也不知道自己打架的時候有沒有這麼瀟洒。

恢復了差不多的趙傾城和凌與楓與殺手們大戰了起來。尤其是趙傾城,猩紅雙眼像瘋了一般,刀刀斃命,沒有準備給眼前之人留下任何活路。

此時,楊觴也帶著手下過來支援,整個月牙谷,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刀劍斯磨之聲……

這次的圍剿雖說傷亡慘重,卻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給對方留下任何活口,盛九也被及時趕來的楊觴抱回山頂醫治。好在傷的是背部,並無性命之憂,沒過幾天,盛九就又活蹦亂跳的了。

不過鳳琉璃倒是被楊觴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盛九受傷這幾天,楊觴管轄著整個送青山,儼然是這座土匪山的二當家。

其實老寨主去世后的這幾年來,多半也是楊觴從旁協助,才讓盛九這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撐起了十峰九座里最霸道也最難控制的土匪山。

楊觴在十峰九座甚至江湖中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畢竟,江湖人皆知,江南第一悍匪盛九身邊,總有個形影不離的劍客,還是個獨步天下從未有過敗績之人,這二人論誰都得罪不起。

盛九身體剛有些許好轉,楊觴就不顧鳳琉璃的哭鬧撒潑,連盛九面都沒讓她見一下,即刻飛鴿傳書讓彎齊山老寨主把他女兒給接走了。

也不怪楊觴生氣,要不是鳳琉璃胡鬧,盛九根本就不會受這一刀,性命倒是沒傷著,背上留個大刀疤也能讓楊觴想不顧老輩情面一劍殺了鳳琉璃。

不過這可遂了盛九的願了,要知道受一刀能換鳳琉璃不再糾纏,那她不早對自己下狠手了。

自從月牙谷一戰,盛九真就把趙傾城和凌與楓當成了自己人,任憑趙傾城在自己閨房出現,和他說話也熱絡親近了許多。

不過盛九也發現這貨是趁著她負傷,故意來刁難她的。畢竟他中毒的那幾日,沒少被她折磨,是到他報仇的日子了。

趙傾城不是把茶水撒到她床榻上就是親自喂些苦到頭皮發麻的湯藥順便燙燙她的嘴。

分明是來找茬的還舔著臉說是關心恩人的身體。

一次兩次還好,多了論誰也不信,畢竟連葯都不會喂的人,盛九打生下來也沒見過第二個。

「顧城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你再看我的傷也好不那麼快。」剛剛換了葯,還在床上四仰八叉趴著的盛九看著在她床邊端著個葯碗的趙傾城無奈道。

盛九瞧著他那個沒安好心的樣子就知道今日指不定又變著什麼法子來折磨自己了。

「今日這葯你自己喝。」趙傾城順手把葯碗遞了過來。

盛九防備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葯碗不燙,也沒聞出什麼古怪的味道。

趙傾城補了一句:「我與華准先生商量給你換了藥方,你的傷快好了,再喝藥效太猛的湯藥會傷脾胃,給你改了點溫補的。」

「這麼善解人意?」盛九詫異的看著趙傾城,然後接過葯碗,一口乾了碗里的葯。

「我去,這是什麼玩意!」盛九苦到三魂七魄離了身體,差點原地駕鶴西去。

趙傾城一本正經道:「哦,加了黃連,夏天到了,可以清熱解毒。」

「你大爺的,別以為我不懂藥理,甘草不也能清熱解毒嗎,為什麼偏挑黃連。」

趙傾城眉宇微皺:「是嗎,我覺得黃連藥效更好。」

盛九:「……」

她打定主意要去山下菜場跟著那些個賣雞鴨的大嬸們學學怎麼罵人,好下次能一口氣全招呼在這兔崽子身上。

「趕緊給我滾蛋。」盛九捂著自己苦到發麻的頭皮咆哮道。

「是你讓我走的,可別後悔。」趙傾城撂完這句狠話,起身便離開了。

盛九邊扒拉著床頭果盤裡的葡萄往嘴裡送邊道:「我有什麼後悔的,老子巴不得……哎,不對,不是說好一會能去釣魚的嘛,你給我回來。」

奈何她怎麼扯著嗓子喊,趙傾城也不回來了,她只能慢悠悠的下床自己扛著個魚竿往湖邊走。

等盛九剛一拋竿落座,趙傾城便又出現了,擺明了不想幫她拿東西。

盛九看到他來了,便把另一個早已備好的釣竿扔到了他懷裡,然後朝著身後的山上大喊:「小寶,來吃飯了。」

趙傾城納悶的問道:「你這才剛剛拋竿,並沒有任何收穫,而且,小寶現在何處?」

盛九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不出意外啊,我們家小寶現在已經出發了,等它爬到我們這兒,我應該已經釣了不少魚蝦。來,坐。」說著,拍了拍她身旁的小木凳。

看她自己背了那麼多東西來湖邊,趙傾城忽然來了句:「釣魚還要準備這麼多東西?」

盛九冷哼:「不然哪,你用意念釣魚嗎。」

趙傾城撇撇嘴,不置可否。

學著盛九拋竿的動作,趙傾城也掛上魚食開始垂釣,可他的魚竿卻一直沒什麼動靜。

看著盛九接連上魚,趙傾城瞪著他那燦若繁星的桃花眼問:「我為何釣不上來?」

盛九撇了他一眼:「大概是因為人品不好。」

長得再好看有什麼用,魚又不是靠美色釣上來的。

趙傾城也不回嘴,對著湖面沉思許久:「過幾日我和凌與楓就下山了。」

盛九雖覺得有這麼個找事鬼在身邊日子過的有趣了許多,但畢竟他們不是送青山上的人,強留也不妥。

再說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自然要遂他的意:「好啊,等你走的時候,我親自送你下山。」

「我本名其實不叫顧城。」趙傾城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頓了頓又道:「我其實叫趙傾城,傾國傾城的傾城。」

盛九愣了下,這小子覺得這幾日對不起她要坦誠相待了?

「趙傾城?名字娘了點,不過對得起你這張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臉。」

趙傾城暢然一笑:「我娘說她懷我的時候有神人入夢,說我長大了會有傾城之貌,所有還未出生,名字便有了。」

「那這神人怎麼也沒給你娘提前透露一下這有傾城之貌的是個兒子。」盛九說著拔了束身側的青草隨手拋入湖中。

「是啊,所以我娘一直以為自己懷的是女兒,聽說我剛生下來之後還一時半會兒的接受不來。」趙傾城自顧地說著。

盛九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心境,思忖了一下,道:「我本名叫盛澈,我爹給起的。因為是九月九生的,所以多叫盛九。土匪嘛,樹敵太多,有個行走江湖的名字也不奇怪。」

盛澈也沒想到會對這個認識不到半月之人說出自己真實的名諱,知道她本名的人不多,大多人只知她叫盛九。可能是覺得眼前這人有過命的情誼,所以名諱之事對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這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盛澈提了提魚竿語氣很是平淡:「盛開的花,清澈的水。我爹說了,想讓我這輩子能像這送青山上盛開的山花,奔流到海的清澈溪水一樣自由自在。」

「那我以後叫你澈兒。」趙傾城盯著浮在水面的魚鰾,並未看向身旁的人。

「澈兒……自從我爹去世以後就再沒有人這麼叫我了。」盛澈低頭掩飾著自己內心的那一絲悲慟。

她忽然抬頭,眼神明亮的對趙傾城道:「好,允許你以後這麼叫我。」

「你很少提及你爹,你的兵法是不是你爹教的?」趙傾城這才敢看盛澈一眼。

盛澈這時提竿收線從魚鉤上取下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放入竹瓮之中:「我爹教了我很多東西,琴棋書畫,騎馬射箭,兵法武功,不過在這送青山上,琴棋書畫是真的沒什麼用。」

趙傾城笑道:「琴棋書畫沒用,兵法就用了?」

盛澈一本正經道:「要不是我會兵法,這次殺手圍剿,我們怎能如此順利取勝?你可不要小看我學的兵法,上戰場殺敵也是綽綽有餘的。」

盛澈透著一股子傲嬌勁兒,趙傾城這個自小習得兵法之道,武神大將整日圍著操練的人倒是樂了。

正說著,千呼萬喚的小寶終於爬了過來。

是個瓷盤子那麼大的烏龜,黑里發青的龜殼子上面是六角的花紋,粗壯的四隻小短腿,看起來爬的並沒有多慢,不過呼哧呼哧看來挺累的。

打斷了盛澈和趙傾城對話的小寶提溜著漆黑的小眼睛,湊在魚簍邊上,它費勁吧唧的從山上下來,看來一定要飽餐一頓了。

「平常都是我和正塵帶它來湖邊,扔下去讓它自己捉魚吃,但是夏季多雨水湖底有暗流,怕它被沖走,所以就改成釣魚了。」

盛澈從魚簍里給它挑出來幾條小魚,拔出腰間的小匕首隨便切了幾刀,然後放到一片荷花葉上。

小寶迅速的爬上去大快朵頤起來,那粗壯的小尾巴左一甩右一甩看著甚是有趣。

「它一高興就喜歡甩尾巴,是不是很可愛!」盛澈一臉得意的看著她的小寶。

趙傾城看著那隻十分滑稽的大烏龜點了點頭。

盛澈接著道:「打從我記事起小寶便陪在我身邊了,聽說是我娘留給我的。我睡覺的時候它會趴在我的床底,它才算是從小陪我長大,比楊觴和正塵陪著我的時間更長。」

然後,盛澈敲了敲小寶的龜殼有模有樣道:「快點吃,天就快黑了,我們還要回去哪。」

小寶好像聽懂了一般,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剩下的魚。

趙傾城背著魚簍掛著木凳,手上抱著小寶,趁著暮色西沉和盛澈上了山。

而這時的凌與楓早就倚在寨口等自己殿下了,最近的殿下總是不讓他跟著,弄得凌與楓以為太子殿下背著他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而現在一看,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平常身嬌肉貴連鞋都用不著自己提的太子爺現在正背著滴水的魚簍,左手拿著魚竿板凳,右手抱著個大烏龜,氣喘吁吁的和盛澈往他這兒走,看著甚是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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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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