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歷館

史歷館

話語間的較量你來我往,暗潮洶湧。

盛澈來之前已向正塵仔細詢問了蘇州城的黑市火/葯買賣,他們的貨不夠純正,雜質很多,似乎貨量也不大,超過五百兩便得分批分時間去取貨。盛澈問詳細,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句話用在哪,都合適得很。

掌柜的身子朝前傾了一傾,眼神犀利:「那您家老爺要多少貨?」

「三萬兩白銀。」盛澈說的不急不緩,捏著摺扇的手也在空中打了個旋兒,看著很是閑散。

那掌柜的一聽立刻往後撤了一下身子,手上卻悄悄的握住了桌子上的空茶杯,謹慎的問道:「要這麼多火/葯,敢問您家老爺姓甚名誰,要做什麼生意?」

盛澈一聽那掌柜的終於問到瓮里來了,自然是高興的很,甩開自己的扇子,在這數九寒天里搖的那叫一個歡快:「掌柜的可知道蘇南張家,張之堯。」

那掌柜的趕緊回道:「那自然是知道的,蘇南第一富商,經營涉獵了很多生意,水陸兩營,天南地北,全是他的鋪子。莫非……公子是張老爺的手下?」

盛澈搖著她的小扇子道:「正是,我們家老爺啊,雖不能說富可敵國,但財力如何在下不必多言,掌柜的也該知曉一二,最近哪,我們家老爺想做礦石生意,自然是要開山取石,但朝廷管控火/葯又如此之嚴,這炸山得用多少火/葯,掌柜的應該清楚,這不就千里迢迢來找您了。」

掌柜的倒真是聽說那蘇南豪紳張之堯前幾年買了幾座山,但也不知他買那荒無人煙的破山頭幹嘛。現在想來,原來早讓人查到這山裡有礦石玉料,看來這蘇南第一富商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眼光果真老辣的很。

那掌柜聽完,立刻把手從空茶杯擱回原處,站起身點頭哈腰的對盛澈回道:「公子不早知會一聲,小人差點以為是來搗亂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見諒。」

盛澈趕緊扶了一下不停作揖的男子:「那請問掌柜的,在下要的貨,可能供來?」

掌柜的跟進回答道:「當然,別說三萬兩,十萬兩也能給您找來。」

盛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貨要上等,畢竟我們家老爺什麼都要最好的。」

掌柜的拍著胸脯道:「放心,顧公子,我們的貨絕對是這東元最上等的。」

盛澈依著蘇南黑市的規矩,先給了那掌柜一千兩銀票當定金,又約定好三日之後,城郊西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然,他們還不知道,凌與楓要一鍋端了他們。

出了這芙蓉街,盛澈像完成一項大任務一般,走起路來都輕快了很多,呼呼帶風的,把那幾個手長腳長的男子統統甩在了身後。

凌與楓看著多日沒有那麼高興的盛澈問道:「小九看著很開心啊。」

盛澈邊走邊道:「那是自然,比整日悶在宮裡當個繡花枕頭,這樣有目標的辦事,才覺得人活著是有意義的。」

凌與楓頓了一下:「在宮裡住著,你感覺沒意義嗎?」

她想都沒想答道:「無趣的很,也不知道這宮裡的人是怎麼在那個大牢籠里待幾十年的。」

「因為總有一個理由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留在宮裡,那就是她們的意義。」凌與楓眼光閃爍的說道。

一旁的馮和槿和正塵也聽的認真。

盛澈恍惚了,那要什麼理由才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留在那如圍牢一般的深宮大院里,她不知道,甚至不敢知道。

看著忽陷深思的盛澈,凌與楓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笑了笑轉念問道:

「你剛才是怎麼知道蘇南的張之堯買了山,還要開山買火/葯的事,我剛才差點以為要在後院血戰了,看那掌柜的都想要摔杯示警了。」

盛澈收回思緒,緩聲道:「那張之堯要買火/葯炸山的事是我編的,不過他買山的事倒是真的,因為山是我賣給他的。」

「什麼?」凌與楓神情僵在了那裡。

一旁的正塵撇了撇嘴嘟囔著:「哪是賣給那張之堯的,明明是勒索。」

原來這張之堯在蘇南富甲一方,金玉可城,可偏偏兒子不爭氣,老是給他惹麻煩,今天燒個鋪子,明天打死個佃農,盛澈便在賭場擄了他,要他老爹拿一萬兩來贖,而且還要求他每年給送青山送一萬兩,送夠十年為止。

畢竟,要是哪年不送了,盛澈隨便找個日子,就又得把他兒子『請來』送青山坐坐,要是高興了,請他老子張之堯也不是沒可能。

盛澈拿出了一部分錢給了那龜兒子欺負的百姓,又想到那張之堯沒什麼大過錯,覺得對不起他,便隨手把蘇南附近自己名下的荒山送了幾座給他,美名曰禮尚往來,嚇得那張之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一直空著那幾座山沒動,山附近的村民近幾年也得到了喘息。

這才讓盛澈這次任務有了騙人的幌子。

在一旁聽的雲里霧裡的尤富貴湊熱鬧的說道:「沒想到,公子家裡還有山,您這才是富可敵國呀。」

盛澈這才注意到尤富貴:「你這傢伙怎麼還跟著。」

也怪不著盛澈沒注意,尤富貴這種身材長相,真的是扔永安街人潮攢動里仔細扒拉都找不到的樣子。

那尤富貴提溜著他那綠豆大的小眼賊笑著說道:「公子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盛澈一拍腦門:「奧,是忘了,正塵。」

說著,抬了一下手指,正塵利索的從袖子里拿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尤富貴接過之後,立刻喜笑顏開:「哎喲,公子果然重信重義,出手闊綽,要是以後再有什麼事,儘管來找小的,小的必然鞍前馬後,粉身碎骨,任勞……」

「行了行了,你可住嘴吧。」盛澈扶著腦門打斷他的話。

去芙蓉街的路上,尤富貴以多買多贈為由,像個天橋說書的一樣,把上京城的小道秘聞說了個遍,雖沒有太大價值,但盛澈都替他嘴巴累的慌。不過這人雖然甚是聒噪,但也有趣的很。

想要跟著凌與楓去西郊捉拿走私火/葯之人的事是不太現實了,畢竟趙傾城是不會答應她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盛澈只能無聊到把給趙傾城鑄劍的事提上日程。

趙傾城作為九五之尊,當朝天子,名劍自然不會少。

看他貼身佩戴的那把,就是削鐵如泥,見血封喉的絕世名劍,盛澈想破腦袋,都不知道要打一把什麼樣的送給他。而且,送他的劍,一定要用上好的玄鐵,這找原料都是個麻煩事。

「九爺,咱們去趟禮造局不就行了,是聽說所有貢品珍玩都在那,找塊好料子不小菜一碟。」正塵在一旁出著餿主意。

「你還好意思提,要不是你膽小,被個耗子嚇得亂竄,我能打碎進貢給太后的琉璃燈?」盛澈看了一眼正在給冬眠的小寶洒水的正塵。

小寶冬眠了,在太皇太后賜的那個冬暖夏涼的玉龜缸里,缸內鋪滿了細沙,小寶半個龜殼鑽進去,只留了一點點呼吸的地方,正塵每日閑來無事,便用小花灑給細沙保濕再順便那小鉤子鬆鬆沙。

正塵放下花灑一本正經道:「我們這次小心點不就成了,再說了,這全天下哪還有皇宮裡的東西更金貴,說不定那禮造局裡真有絕世玄鐵哪,九爺真不想見識一下嗎?」

盛澈這種好奇心極強之人,最是經不起蠱惑了,正塵三言兩語,他們就又換上小太監的裝束,溜出了交泰殿。

「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嗎,我怎麼看著不像哪?」在宮裡東走西走了半個時辰的盛澈終於忍不住了,雖說她記路的能力不是很在行,可正塵怎麼也跟著變差了,以前十峰九座的羊腸小路正塵可都是平淌的。

正塵也撓撓頭道:「可能上次咱們是半夜來的,天太黑了,再說這皇宮實在是太大了,九爺你不能怪我。」

盛澈想著這□□的,總不能在宮裡橫衝直撞,這樣太過惹眼,就想著先一間一間的看,實在不行找個小太監問問也成。

想著他們便閃進了一間看著很尋常的宮殿,沒有門匾也無官牌,進去發現,裡面整整齊齊全是幾丈高的書架,上面規規矩矩的擺放著各種竹簡綿薄紙書經傳,看樣子像間書室,冷冷清清,連個人影都沒有,滿屋子倒是充斥著陳年紙張的濕潮之氣和若有若無的墨香。

「九爺,看來這間不是。」正塵低著嗓子道。

盛澈看這屋子也古怪的很,帶著正塵正欲轉身離開,忽然從遠處的書架後轉出來一人,平地驚雷的喊了一聲:「來者何人,敢擅闖史歷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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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出新人物,這人物還是女主的愛情開蒙導師,倆人只要湊一起就是搞笑場面。

俗稱:男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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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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