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黑鍋

背黑鍋

盛澈嚇的不敢往外呼氣,心裡想著:這別人還沒挪走,再把他傷口給撞到了。

而且趙傾城抱得越發緊了,盛澈感覺自己像床被子一樣被趙傾城緊緊的擁在懷裡,鼻息的溫熱均勻四散在她脖頸間,甚至能聽到他心臟有力的跳動,快的嚇人。

雖說她不拘小節,從小也沒少和男子有赤膊接觸,可那都是打架啊。

最親密的也就是醉酒被楊觴扛回去,這麼被個男子抱在懷裡躺著,還是生平第一次。

就這麼被抱了半個多時辰,趙傾城終於是換了姿勢,她趁機趕緊跑出了寢殿外,大口的呼吸著十月深秋微涼的空氣。

「你怎麼不睡了?」沒想到趙傾城醒來后看不到人竟跑出來尋她。

盛澈趕緊調整了一下情緒,推著趙傾城的肩膀往寢殿里走:「你怎麼跑出來了,傷還沒好,不能再受風寒了,趕緊回去躺著。」

他嘴角不易察覺的笑了一下,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被她推回了寢殿。

說到底趙傾城的體質還是比盛澈好上許多,半月有餘,他就已經能上朝聽政了。

盛澈也結束了她還債之路,可以回交泰殿歇歇了。

回到交泰殿盛澈也沒閑著,立即考察起來近些日子她不在正塵的功課情況。雖說正塵一直跟著自己,但由於她過於嬌慣,不想讓小正塵吃她以前吃過的苦,就沒太逼著他學武,而是學的尋醫問葯,制毒查毒。

正塵總有盛澈吃喝之前先探聞嘗試的毛病,所以就有了第一次蘭鳶姑娘送來的羅浮春酒,正塵在那很感興趣的聞來看去,其實只是在試探有沒有下毒。

而上次在永安街殺宗正少卿他兒子那事,讓盛澈明白了,武功還是要學的,至少得讓正塵可以保護自己,畢竟他三腳貓的功夫也過於三腳了。

正塵拿著盛澈給他打的小號青冥刀,在那假模假式的比劃著,一看就是為了敷衍她。

他那小胳膊小腿平時也就提提葯簍子,抱抱小寶,所以盛澈才給他打造了一把樣式質地環紋相同,但尺寸重量卻縮減大半的玄鐵青冥刀,可這傢伙用著看似還是很費力,不過也就是看著費力罷了。

「行了行了,別裝了,一看就是想偷懶。」盛澈實在看不下去正塵在她面前這麼舞龍畫鳳的,就從他手裡奪過刀,自己在院子里耍了起來,畢竟是自己打的刀,用起來自然順手。

那冰冷的刀身,帶著凜然的刀氣揮灑自如。在一塵不染的院子里竟帶起了一陣莫名的風。舞的趙傾城專門命人給盛澈栽的亭亭玉直的紫竹竟有了一絲『有力搖風曉色新,細腰爭妒看去頻』的新柳之態,看著古怪又和諧。

「我的『孤舟』還在就好了。」盛澈颯然停刀,靜靜的站在院中摸著手裡那把青冥刀。

想著片刻,她就把刀扔回正塵手裡,正塵輕巧接住,盛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他:「小兔崽子,給你的刀起個名字,這樣它才會心甘情願的保護你。」

盛澈很愛給自己的貼身物件兒起名字,比如那把丟失的青龍配刀命喚孤舟,烏龜叫小寶,手腕上她娘給她留的手珠叫踏歌,連自己近日縫的那枚奇醜無比的貼身香囊都給它起了個別緻的名字,叫山盟,因為上面綉了座除了她自己誰都看不出來的送青山。

「又起名字,九爺,我又沒你看的書多,上次你就逼著我給我的葯簍子起名字,我喊它大鼎你還嘲笑我。不起了,這次我堅決不起了。」正塵撅著個嘴滿臉的委屈。

「那就叫它路遙,『鵬翼翩翩去路遙,歸來羞廢楚辭招。』可好?」已在門口佇立多時的趙傾城帶著凌與楓信步而來。

「路遙?聽著很是有意境啊,雖然我也不知道陛下剛才吟的那首詩是什麼一次,但陛下給起名字,那便很有面子了,就叫它路遙。」正塵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通,看著很是開心。

可偏偏盛澈瞭然趙傾城名中之意。這首詩的詞牌名是『鷓鴣天:和答尋正道』,而正塵亡父就名蕭正道,趙傾城用心良苦,也算隱秘機巧。

盛澈回了回神,揶揄著說道:「行吧行吧,就叫它路遙,不然讓你自己給刀起名字,指定又是什麼大鼎大缸之類的。」

正塵一聽不樂意了,指了指盛澈腰間那個奇醜無比的香囊:「九爺你給東西起得名字倒是好聽,也不看看那個丑袋袋能不能配上這好名字,山盟?叫山楂好了。」

「小兔崽子,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說話間就是滿院子的雞飛狗跳,你追我趕。

「趙大哥,凌大哥,不是……陛下,凌大人,快救我!啊啊啊……」正塵邊跑邊呼救。

「好了澈兒,你歇歇,我有話與你講。」趙傾城伸手攔住了滿頭大汗的盛澈:「還那麼任性,都入冬了,跑的滿身汗,受風了怎麼辦。」說著很是自然地用袖口給她擦著腦門子上的汗。

一旁的凌與楓特別想開口說兩句什麼,又不能當著別人的面拆自己發小主子的台。

想當年趙傾城身為太子時,那真可謂眼高於頂,別說是這麼溫聲細語的伺候人了,就連他皇叔們過來敬酒,他都是懶得起身的那位,總還讓旁人念叨是目無尊長,倨傲無禮,再看現在……算了,說不得說不得。

「我自己來。」盛澈擋下趙傾城的動作,自己胡亂拭了兩下,順便和旁邊看熱鬧的凌與楓道:「老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有要務出京了嗎?」

凌與楓確實是出京了半個多月,在趙傾城養病期間一直沒露面,看來是有什麼重要任務。

「凌與楓,說與澈兒聽聽。」趙傾城邊說邊扯下身上的披風披在了盛澈身上。

凌與楓習慣性的拱了一下手道:「小九,你又闖禍了。」

「什麼?我闖什麼禍了,我兢兢業業的伺候趙傾城傷病半個月,連侍衛所切磋都沒去過。」盛澈聽得又疑又惱。

凌與楓道:「古怪就在於此,有人假借盛九之名,在南蒼和北鎮兩座大營駐紮的區域縣府,連殺十二名朝廷命官。而人卻未曾抓獲,或者說,連人影都未曾得見。」

盛澈疑道:「既然連人影都未曾見過,怎可知是我?」

「因為那十二名官員皆是一刀斃命,而且是死於……你那把青冥刀『孤舟』之下。」

玄鐵青冥刀『孤舟』雖說與楊觴手裡的『孤帆』劍不能相提並論,排不上琅琊兵器榜的前十。但此刀造的卻是世上獨一無二,刀身極長,若非身長九尺有餘的上將之才,想要輕巧的揮動它,那也是難如登天。

可偏偏它就是盛九橫行江湖的貼身名刃,大刀配小人兒,比武之時也是奇景,不過更奇的是,此刀開刃處還有三塊小的立刃,只要刀近於身,除了皮開肉綻,就定有三截骨斷之處,而那死去的十二人傷口處,皆斷了三根骨頭,這便不難想出兇手到底何人也了。

「可我並非兇手。」盛澈也是意難平,自己安分守己的在宮裡避難,黑鍋倒是背了個結結實實。

凌與楓道:「正是因為知道不是你乾的,才更為可疑,自南蒼的第一樁命案出來后,陛下就命我去查探真相,可單單那路上三天,就接連又出了好幾起幾乎相同的命案,而且地點沒有任何規律,只能確定的是,此人只殺朝廷命官,而且都是機要職務的官員。」

「可惡,竟然打著我的名號為非作歹草菅人命,要讓我知道是誰,定要砍掉他左腿,倒掛他至流血而死。」說著盛澈猛的一拳錘在了石桌之上。

趙傾城拿起她的手查看了一番,又徑自說道:「澈兒,這事雖說看似毫無頭緒,但卻處處透著古怪,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兩點,一是假借你之名報私仇,二,或許是想激你現身。」

「那九爺你就更不能入他的圈套了。」正塵在一旁急的跳了起來。

雖說正塵的醫術不能與在世聖手華准相提並論,但是他那點小打小鬧的手藝也能看出自上次穿心之傷后,盛澈根本不能如從前那般運功比武。

打打流氓還行,若是真遇上頂尖高手,根本不可能如從前一般酣戰,至少得養個兩三年才能徹底好。而那人聽著武功也是深不可測,若是仇家那還得了。所以,他家九爺萬不能現身。

趙傾城也在一旁安慰道:「正塵說得對,若那人想引你現身,定是對你有所圖,你還是乖乖呆在我身邊為好。」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盛澈又想錘桌子,趙傾城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一把摁住,省的她氣火攻心下傷了自己。

凌與楓道:「咽不下也得咽了,刑部和大理寺已派三倍人馬,全城戒嚴,駐紮在京郊附近。怕的就是那個假盛九來上京殘害官員。」

凌與楓看了一眼被陛下握在手心裡的小拳頭,又接著問道:「小九你可曾暴露容貌?」

盛澈盡量讓自己平靜了下來:「沒有,我自小男兒裝束,燒殺搶掠下帖打架之時都是宏巾遮面,江湖中人幾乎無人知曉我真實身份,更別提容貌了。」

「那便好,這樣宮中之人就不必如此防備了。」凌與楓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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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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