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敬王

巧遇敬王

「離開了?澈兒去哪了,你怎麼允許她離開的。」趙傾城捂著心口,艱難地起身準備去找盛澈,可紗布上血也跟著隱隱的透了出來。

凌與楓趕緊扶住趙傾城阻止道:「陛下放心,盛姑娘應該沒有走遠,因為正塵和小寶還在宮內。」

趙傾城這才喘了一口氣,虛弱的椅著龍榻的瑾雕床柱問:「你的意思是澈兒沒有離開?」

凌與楓稟報道:「對,臣認為盛姑娘只是一時想不明白,自己出皇宮散心了,如果她真要走,一定會帶上正塵和小寶。而且,盛姑娘是等陛下脫離性命危險之後才離開的,所以,臣認為盛姑娘心中還是有陛下的。」

趙傾城聽了不知是自嘲還是如何,竟有了一些苦笑:「你說的是真的?她沒有恨我?」

凌與楓也不知道怎麼勸自己的主子,只能附和道:「臣認為盛姑娘只是對陛下隱瞞身份的事太過氣惱,再加上送青山之事,所以一時無法接受,但是看到陛下受傷,盛姑娘還是很慌張的,所以,陛下安心養傷,盛姑娘會回來的。臣也會派人暗中保護,請陛下放心。」

「好,那就好。」趙傾城似乎支撐不住了,話音剛落,重重的昏了過去。

盛澈確實是撇下正塵獨自一人翻出了皇宮,她現在心裡很亂,一是被趙傾城自殘的行為給驚到了,她沒想到一個帝王會如此做出如此荒唐妄為的行徑。二是她還是不能原諒趙傾城欺騙自己,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最後她和整個送青山的處境都是他造成的。

盛澈也不知道趙傾城到底想幹什麼,自從知道趙傾城皇帝的身份之後,盛澈對他就有了一絲恐懼,心裡說不上來的恐懼。她現在只能逃離皇宮,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她半夜敲開了楓林晚的門,這個偌大的上京,她也只認識蘭鳶了。

蘭鳶看到盛澈深夜至此,滿面愁容,什麼都沒問,親手給她備制了酒菜,靜靜的待在盛澈身邊陪著,誰還不是個心底有故事的人哪。

酒就這麼喝了一夜,一直到日上三竿,楓林晚里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客人,蘭鳶方才開口:「小九,你自己先喝著,我招呼完客人再來陪你。」

盛澈點點頭,自顧的喝了起來,酒入愁腸,太陽也不自覺的落了山。盛澈喝了那麼多,還是沒有紓解自己心中的煩悶,她走不出來,或者說她還沒有找到一個理由原諒趙傾城。

這時,一塊錦袍衣角出現在了盛澈眼前,她懶散著一抬頭,發現一個俊美男子正在低頭笑著看自己,眉眼還和趙傾城那傢伙有幾分相像。

「育文兄,別來無恙。」說著趙景湛徑自坐了下來。

盛澈早已喝得四六不分,撐著沉重的腦袋迷糊著道:「你,你是?那個白衣公子?」

「對,正是在下,育文兄還記得我。」趙景湛一邊說著一邊挪開了盛澈的酒杯。

這趙景湛在楓林晚等了盛澈多日都無功而返,前幾日便沒有再來,今天剛好路過進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進門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這時蘭鳶也過來了,招呼著道:「王爺今日也來了,還是在等您的朋友嗎,要不要蘭鳶單給王爺開個雅間。」

趙景湛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盛澈,淺笑著道:「不用了,本王已經等到了那個朋友,你去煮些醒酒湯送來,幫育文兄解酒。」

「育文兄?」蘭鳶也是個精明之人,立刻明白了過來,緊接著道:「好的,蘭鳶這就幫公子煮醒酒湯。」

趙景湛看了看盛澈腳邊的瓶子,又吩咐道:「再煮點養胃的粥飯送來樓上雅間。」

「好的,王爺。」蘭鳶擔憂的瞧了盛澈一眼,便看著趙景湛把盛澈扶上了二樓。

半醉半醒的盛澈哪會任人擺布,她在雅間撒潑打滾,非得要喝酒,不要醒酒湯。

「好好好,你先把湯喝了,我就讓你喝酒。」趙景湛無奈的說著還是給盛澈灌了兩大碗醒酒湯。

還別說,蘭鳶一個開酒肆的,醒酒湯熬的也算對得起自己招牌,不出半個時辰,趴在桌子上的盛澈便醒了,而趙景湛也是目不轉睛的盯了盛澈半個時辰,看來他們趙家愛寸步不離守著別人的毛病是祖傳的。

盛澈一睜眼看到一位俊俏男子在盯著自己,甚是奇怪,她腦袋裡迅速回想著,然後脫口而出道:「趙景湛?」

「你終於認出我了,剛才還喊我正塵,讓我給你倒茶,看來現在是酒醒了。」趙景湛倒了杯茶遞到盛澈手邊笑著道。

盛澈拍了拍沉沉的腦袋,她好像不記得喝醉后發生的事了,更不記得什麼時候碰到了趙景湛。

這時蘭鳶端著粥進來,看到盛澈醒了,巧笑著道:「育文公子醒了,來,喝點蓮子粥,王爺專門吩咐我做的。」

盛澈一臉嫌棄,誰要喝粥,現在她最想喝的就是酒,一醉解千愁。

「哎呀,我不喝,蘭鳶,給我取些酒送過來。」

趙景湛擺了擺手:「蘭鳶姑娘,你先等一下。」

說著接過蘭鳶手裡的碗放到盛澈面前:「你先把粥喝了,就你這酒量,不先吃點東西墊墊,沒過一壺酒便又得醉了,哪還有什麼喝酒的樂趣。」

這趙景湛說的還真在理,他似乎看出盛澈有心事,準備借酒消愁。盛澈聽了,接過粥兩口喝完了。

趙景湛這才滿意的對蘭鳶道:「蘭鳶姑娘,取幾壇你這最好的酒,再備桌飯菜送上來。」

蘭鳶退下去之後盛澈一臉敵意:「我說要和你喝酒了嗎。我想一個人,不想看見你,而且你還是個王爺。」

趙景湛似乎早已料到盛澈要說此話:「王爺怎麼了,我上次在永安街上幫了你們,難道還換不回一次與你才暢飲的機會嗎?你架子也太大了。」

盛澈想來趙景湛確實幫過自己,還救了正塵。她一個江湖中人,最懂得知恩圖報,別說喝酒了,讓她幫趙景湛殺個人她也是要答應的。

想到這兒,盛澈也就沒了后話。

酒過三巡,趙景湛看著一言不發的盛澈忽然問道:「育文兄看著有心事,可否告與在下,我也可幫你疏解一下心緒。」

盛澈在心裡彎彎繞了一天,還是想不明白,看著眼前的人也不是什麼心機叵測之徒,所以借著酒勁憤懣的開口道:「我問你,如果你的過命之交……欺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趙景湛聽完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以一個支點為軸在那悠閑的轉著自己鷓鴣斑的青白瓷酒杯,似乎想在這天旋地轉中給盛澈找到一個答案,停頓了許久,他緩緩開口:「既然是過命之交,那他定不想對你有所傷害,也許是有苦衷。」

「可他傷害了我身邊的人,雖不是出自本意,可卻終究皆因他而起。」盛澈若有所思的說著。

趙景湛拿起那一杯他轉了很長時間的竹葉青一飲而盡,舉起青白瓷杯對著窗外殘缺的皎月比劃著:

「你看這杯子多好看,像這皎月一般清透,可偏偏燒制的時候卻有了星星點點的鷓鴣斑。人也一樣,想乾淨放肆的活這一生,可偏偏在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自己的命運。而註定了的命運就會受到桎梏,就會被套上枷鎖,沒有人想欺騙自己在意之人,但也許不欺騙,換來的可能會是更沉重的代價,你的朋友承擔不起罷了。」

盛澈聽著這麼無奈的言語,又默默地追問了一句:「你個王爺就那麼看破世俗。那陛下哪,當今陛下又該是個怎樣高處不勝寒的人?」

「他會是個好皇帝。」趙景湛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是個好皇帝,皇帝也承擔不起嗎,有什麼承擔不起的哪?坐擁天下,呼風喚雨,怕失去她這個過命交情的朋友嗎?他好像是說過自己沒什麼朋友。

盛澈想著,趙傾城在這爭權奪勢,危機四伏的皇宮裡應該是如履薄冰吧,皇權的爭鬥在戲文里都是驚濤駭浪,更別提這真實的宮廷了。

也許,趙傾城欺騙自己只是不想失去她這個對他皇位沒有任何威脅的朋友吧。

所有的思慮煩憂不解,統統化作了盛澈手裡的酒,她在楓林晚大喝特喝了三天三夜,而趙景湛也陪著她喝了三天三夜,相顧無言,卻似故人多自在。

在宮外逛盪了三天的盛澈終於想明白,再怎麼著也要面對這件事情了。畢竟正塵還在皇宮裡,趙傾城的傷勢如何了她也不算太清楚。

更重要的是,她在楓林晚喝酒的這幾天,碰到了好幾撥巡查的官兵,都被趙景湛以敬王的身份攔了下來,她要是再在宮外逗留太久,真的有可能暴露自己。

她走的時候,還專門留給蘭鳶了一塊令羽掛在了門廳的顯眼處,盛澈想著以楊觴的才智,早晚會知道自己人在上京,所以留下令羽以便他找到自己。

剛出了楓林晚的門庭,趙景湛便追了出來:「育文兄,我以後能在哪找到你?」

盛澈這幾天雖了解了趙景湛是個古道熱忱可結交之人,但也知道了他是趙傾城的五哥,東元朝的敬王,自己不能再多與皇城中人有牽扯,所以她拱手道:「景湛兄,有的人,還是少見為好。」

說完,轉身離開了。

趙景湛又一次看著盛澈的背影出了神,好一個放肆隨性的少年,他想著這兩次見到盛澈的行徑,暢然一笑,揮了揮錦袍衣袖騎馬離去。

回到交泰殿的盛澈還沒坐穩,凌與楓便急匆匆的過來了:「小九你終於回來了,陛下,陛下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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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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