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香囊

趙傾城看到盛澈微皺的眉目,這才緩緩收回手臂:「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現在待在宮裡才是最安全的。」

盛澈不知為何近幾個月會如此倒霉,接二連三的禍事讓她胸口悶的無法喘息,連帶著抬頭從窗外看到的星空都顯得黯淡無光:「本想等風聲過了就回送青山找楊觴和弟兄們,現在看來又得擱置了。」

趙傾城看著神傷不已的盛澈默不作聲,心裡的幾多思緒也堵得自己心慌不已,他不想欺騙她,卻又已經這麼做了。

趙傾城走後,正塵抱著剛小寶走了進來,把小寶放在茶桌上,任它隨意爬行。

小寶探出腦袋,獃獃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一動不動,盛澈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敲了敲小寶的龜殼:「小寶,你是不是也想送青山了?九月了,山上的桂花該開了,螃蟹也該肥了,可是我們現在回不去。」

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小寶又往盛澈手邊爬了爬,正塵看九爺滿眼的思鄉心切,默默地跑了出去。

不一會,他從自己的房間拿來了一個布包裹,盛澈察覺到了什麼,目不轉睛的盯著,只見正塵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又打開裡面的牛皮紙包,赫然的,滿屋子立刻充滿了綠藍花的香氣。

「正塵,你什麼時候藏了那麼多的綠藍花料。」

盛澈小心的撫摸著這來自送青山上唯一的一絲光影,生怕自己連這麼點念想都抓不住了。

「還不是我去找小寶的時候,想著九爺你在上京一定格外想念送青山,所以把盛夏採摘烘乾的綠藍花帶來了些,做個香囊掛在身上也是個念想。」正塵一本正經的邀著功。

「你小子真是了解我,快去給我縫個香囊。」盛澈頓時高興的像個孩子。

正塵一臉的為難:「以前都是張婆婆給我們縫香囊,我只負責裝香料的,九爺你忘了?」

盛澈這才想到,正塵是男子,自然不會這些針線活。自己也是,她爹什麼都教了,就是沒有教這閨閣女子家一定要學的女紅,不過這怎麼能難得的到她那。

「正塵,去拿針線和布料,琴棋書畫我都能學會,女紅還能難到你九爺我。」盛澈一臉的自信

不一會,正塵就找來了布料針線,可想而知,除了扎的吱哇亂叫,那縫的東西,用正塵的話說就是:不堪入目。

盛澈還是硬著頭皮縫了兩個,本想自己戴一個,正塵戴一個,可正塵看了那香囊的品相,寧死不從,氣得盛澈往腰上一掛,就跑鑄劍房練刀去了。

「正塵,你們家九爺哪?」一下朝就跑來交泰殿看盛澈的趙傾城又撲了個空。

正塵在院子里逗著小寶漫不經心道:「九爺被我氣跑了,不出我所料的話,現下正在鑄劍房打鐵撒氣哪。」

「你又怎麼惹你們家九爺了?」

正塵一臉的無奈:「我們家九爺哪都好,就是審美能力一般,還愛強人所難,您要不就自己去問問她,順便幫我求求情。」

「你小子,真是夠滑頭的。」說著,趙傾城就趕緊跑去找盛澈了。

果不其然,趙傾城到那的時候盛澈正掄著個大鐵鎚使勁的錘著塊本不知為何形狀的鍛鐵,嘴裡念叨著:「小兔崽子,沒有欣賞水平,這破皇宮,老子要呆到什麼時候。」

看見趙傾城來找自己了,盛澈收起了剛才怒氣沖沖的臉,自顧的走到案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聽說正塵惹你生氣了,我剛才已經教訓過他了。」趙傾城滿臉笑意的看著一副憋屈樣的盛澈。

忽然,他發現盛澈腰間別了兩個香囊,是綠藍花香,盛澈身上的味道。

「澈兒,這是什麼。」趙傾城指著香囊說道。

盛澈低頭看了看,沒好氣地道:「能是什麼,香囊唄,我自己縫的。」

趙傾城趁盛澈說話間,扯下一個香囊:「你親手做的嗎?能送我一個嗎?」

盛澈聽了一臉驚訝:「你的意思是我香囊做的很好,你喜歡?」

「對,我很喜歡。」趙傾城認真地說道。

盛澈從趙傾城手上奪過香囊,主動給趙傾城別在腰上:「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可不能摘。」

趙傾城低頭扯了扯香囊的穗子:「放心,我絕不離身。」

盛澈更高興了,拉著趙傾城就往交泰殿走,邊走邊道:「終於有個識貨的了,你快去正塵那小兔崽子面前逛兩圈,讓他知道我的手藝有多好。」

「原來正塵是因為這事惹你生氣了。和他計較,你也是小孩子嗎。」

「哎呀,我不管,你快去逛盪兩圈。」盛澈拉著趙傾城的手很是堅定,生怕他半路跑了。

正塵看到回來的趙傾城腰上別著那個香囊,惋惜的搖著頭道:「趙大哥,看來不該讓你去勸的,遭了毒手了吧。」

「你個小兔崽子,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盛澈說著就張牙舞爪的去抓正塵,正塵則抱著小寶滿院子亂竄,他們真是玩的開心,好像回到送青山上一樣,無憂無慮的。

凌與楓最近除了去辦趙傾城交代的事,還暗中調查著建承王的勢力範圍和黨羽,其中關係盤根錯節,令凌與楓也很是頭疼,這不,剛從西北回來就連夜進了宮。

「陛下,臣回來複命。」勤政殿內,寅時的燈火分外明亮,還有半柱香就該上早朝了,趙傾城又在案牘上批改了一夜的奏章。

「好,你詳細說來。」趙傾城按了按自己勞累的眼睛沉聲說道。

凌與楓拱手道:「回陛下,臣查探到,飛龍大營主將王騫邕與建承王交往過密,他的大女兒還在前幾年被送給建承王當了側妃。還有,威英大營里也有建承王的人,六部里,除了禮部,幾乎遍布了建承王的親信黨羽。」

「好,我這個叔父還是真處心積慮。能讓整個東元朝遍布他的門下,這根深蒂固的毒瘤還真是令朕對他刮目相看啊。」

其實,建承王當時難道不想把趙傾城殺死在送青山嗎?他真的不想謀朝篡位做這天下之主嗎?

他做夢都想,可當時身為太子的趙傾城早在巡南之前就料到趙胤封會對自己下手,早早的命朝中擁護自己的人在自己失蹤期間聯名上書諫議院給建承王扣了個太子不在朝,天子病危難愈,親王賢政的高帽子,把他架在了那。還命史官記錄這一代賢王的一舉一動,給天下和後世人看。

而趙傾城暗中又命四大營中的南蒼大營和北鎮大營駐紮在上京城五十裡外,壓制著建承王的私兵和飛龍營。

明著是建承王老謀深算放了趙傾城一馬,其實是韜光養晦的趙傾城用自己的謀划給東元朝更替帝王一次喘息的機會。而趙胤封現在還以為這滔天的策劃是他死去的哥哥為自己不中用的兒子作的最後籌謀。

想著等趙傾城登基之後,更容易控制對付這個扶不起的阿斗,從而實現自己的帝王夢,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能從靖禎帝十六子里脫穎而出登上帝位的,又豈非一個在父皇羽翼庇護下長大的庸碌之人。

「陛下」凌與楓又接著道:「還有您讓臣查的那日永安街和盛姑娘在一起的人臣查到了。」

「是誰?」

「是敬王。」

「五哥?」趙傾城眼中閃過一絲遲疑:「敬王怎會和澈兒認識?」

凌與楓道:「應該是盛姑娘和惡人打鬥,敬王路見不平才出手相助,他們二人之前並無來往,之後也沒有再見過面。」

趙傾城伏案的手指這才放鬆了些許:「那就好,想來五哥也是心善,看不過去才會相助,這事就不要向澈兒提起了。」

「還有,臣還沒有追查到楊觴的下落,但臣已命人擴大了搜索範圍,定儘快找到楊觴蹤跡。」

趙傾城緩緩道:「楊觴武功出神入化,若是不想讓你們找到,你們又怎會發現他的蹤跡,不過我猜,他應該快到上京了。」

「那臣是否還要在上京城內命人嚴加搜索。」凌與楓問道。

趙傾城指尖點著御案:「不必了,他來了也不會想到澈兒在皇宮裡,就隨他吧。」

「是的,臣遵命」

趙傾城說的不錯,楊觴一知道盛澈被飛龍營抓了便單槍匹馬的過去營救。等他到那,盛澈已經被押往上京,楊觴一路追趕,可是半路卻聽到盛澈殺人逃跑的消息。

他想著盛澈定是回了送青山,所以折回去尋找,這錯誤的消息令楊觴在江南附近逗留了有月余,他四處打探盛澈的下落,連蜀地的華准那都跑了一遍,直到上京城傳來悍匪盛九殘殺朝廷命官之子的事,楊觴才有了些許頭緒,快馬加鞭的來到了上京,現在,已經在城內了。

楊觴自小被盛澈的爹在湖邊救起,帶回送青山悉心撫養,又和盛澈自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楊觴這一輩子只想待在盛澈身邊保護她,自從盛澈的爹去世后,楊觴對盛澈更是寸步不離。

雖說只比她大四歲,卻活脫脫是盛澈另一個小爹。

有一年,一夥流寇砍傷了十一歲的盛澈,楊觴硬是追了一千多里,把那伙流寇全殺了,還帶回來了他們每個人的小拇指。所以說,他這次出現,就是來帶走盛澈的。

一邊楊觴在上京暗中尋找著盛澈,另一邊,和『水育文』有一面之緣的趙景湛也已一連多日光顧楓林晚,為的就是能再見上那個挺身而出的英勇小少年,可都雙雙落了空。

皇宮裡的盛澈也沒消停,雖說沒有出宮,但也捅了很多簍子,調戲了延慶殿的小宮女,縱容小寶吃掉了王貴人心愛的彩裙魚,半夜肚子餓差點燒了御膳房,還誤闖禮造局打碎了西域進貢的兩盞本來要獻給太后的琉璃燈。

可這些個禍事都被趙傾城輕而易舉的處理掉了。

盛澈在鑄劍房仔細的安著那最後幾個玉鑲珠,正塵則拿著菜葉喂著因為上次吃了太多彩裙魚而食欲不振的小寶,畫面看著和諧又百無聊賴。

正塵漫不經心道:「九爺,你說這御前侍衛統領是個什麼官職,怎麼那麼厲害,什麼都能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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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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