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悲戚小憐佛印初現

第006章 悲戚小憐佛印初現

蘇雨暮和小倩出現的時候,他們二人的臉都還帶著難以言喻的紅暈,小憐粗略的說了說,只說自己和單雋沒站好,一起掉到池子里,其餘什麼都沒提。

雖然泡了熱水浴,換了衣服,小憐還是病了。

發熱的厲害,臉色蒼白,這麼一折騰,天就快亮了,蘇雨暮說小憐姑娘病是單雋造成的,他要負責,便自告奮勇的拖著單雋一起留下來,美其名曰是要照顧小憐姑娘的病,其實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單雋原本想走,但是小憐的病想必也真是救自己所致,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只有小倩心裡最清楚,小憐並不是病,是傷了精魂。可是又不能明說,只能很是悲苦的看了看小憐,這孩子,莫非動了心?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雖然心裡覺得有點奇異,這屋子白天也要點燈,所有的窗都被封的嚴嚴實實,一點兒光都見不到,但聽小倩說,她自己的皮膚不適,不能見太陽,蘇雨暮和單雋也沒有多想其他因素。

折騰了一早上,蘇雨暮說小倩照顧了小憐很久也累了,自己陪著小倩去休息,單留了單雋一人看著小憐,單雋就算不情願,也只能如此。

小憐睡到下午只醒了一次。

「醒了?喝水么?」這一風波過後,單雋對小憐說話的聲音自然了不少,更是柔和了不少。

小憐搖了搖頭,看了單雋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單雋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有點難過,小憐,人如其名,不知道到底是身世可憐,還是惹人愛憐,病中的她,蒼白著一張小臉,呼吸幾乎輕的捉摸不到,眉頭微微皺著,就那樣安靜的睡著。

夜晚降臨,小憐才又醒過來,神色倒是比白天的時候好了不少,也能坐起來了。

單雋手忙腳亂的將她扶起來,端了杯水給她,白天她燒的厲害,如今渾身又冷冰冰的。

「你是不是很冷?」單雋摸了摸小憐冰涼的額頭,問了一句。

小憐垂著眼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單雋看了看四周,屋裡空蕩蕩的也沒什麼東西,這個天氣就算點暖爐也沒有預備的炭火,猶豫了一下,坐在小憐身後,很是尷尬的將她輕輕抱在了懷裡。

曾記得是誰說過,人的體溫是最好的暖爐。

這樣奇怪的話,想必是蘇雨暮的經典名言,但如今情況特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小憐一直都很沉默,脫力的靠在單雋的肩膀上,出神的看著不遠處桌子上的那幅畫,神色凄苦。

自己活著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之所以會發狂,想取了單雋的命,只是因為他牽碰到了自己許久不曾痛過的心。

爹娘老來得子,只有自己一個女兒,一直寶貝一樣的寵著。

那夜,村裡狂風大作,幾乎吹倒了所有的房屋,大部分人逃了出來,爹娘卻被壓在了房梁下,自己回去救他們的時候,也被猛然倒塌的房梁奪了性命。

那種感覺很是奇妙,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飄在空中,爹娘在下面,由一黑一白的人引著,再也沒有回頭的走了,任憑自己怎麼叫,怎麼喊,他們都沒有反應。

半空中,姥姥那妖嬈艷麗的臉上掛著奸惡的笑,告訴自己,屍體已經被她燒了,骨灰也被她收了,靈魂都被她禁錮了。

自己被房梁砸到臉,毀了容,姥姥揚手恢復了自己的容貌,卻在右側眼角疤痕最重的地方,留下了一隻閃亮的蝴蝶。

姥姥說,你前世叫伍令,死了就叫伍憐吧,吾見猶憐,多麼討男人喜歡的名字。

姥姥說,從今以後,生生世世,小憐你都不會缺了男人,長生不老,不用去受那輪迴之苦。

姥姥說,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夢想,有著姣好的容貌,高興了就和大堆的男子交合,不但能夠補自己身體,還能嘗嘗他們血液的味道。

姥姥說,負心漢的心,是所有心裡的極品,若是能讓負心漢改了心性,對待一個女子真正的付出了真心,那更是極品中的極品。

姥姥說,我對你那麼有信心,沒想到你不過就是個陳規守舊,根本不懂玩弄男人的樂趣的白痴。

姥姥說,若是再找不到喜歡你的男人,掏不到心,就等著灰飛煙滅吧,多養著你,純粹是浪費精力的事。

其實自己一直都很想問姥姥,爹娘的死,自己的死,是不是她害的。

只是,不能說。

小憐咳了幾下,單雋原本有點麻木的肩膀鬆了一下,他趕忙將小憐扶正,幫她順了順後背。

「再喝點水吧。你們這裡也沒有葯,等明天天亮了我去城裡買了給你送來。」單雋邊說邊將一杯水遞到小憐嘴邊,她苦澀的笑了一下,依舊沉默不語。

喝完水,單雋小心翼翼的讓小憐躺下來,見她看著自己,臉一紅又低了頭。

「你為什麼要把我畫成那個樣子?」小憐輕輕的問了一句,聽不出任何語氣,只是淡淡的。

單雋平和的笑了笑,看了看那幅畫說:「我畫畫從來不會局限於眼前的情景,因為覺得你應該是那個樣子的,所以就畫了。」單雋說罷看了看小憐,有點不好意思的紅著臉說:「雖然你這個樣子也滿好看的,不過,不適合你。」

「適合不適合,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小憐面色微怒,偏過頭,不再看畫。

單雋沒有注意到小憐的情緒,不是很理解的問:「為什麼不是自己說了算,女孩子么,想打扮成什麼樣就打扮成什麼樣,只要自己高興,覺得好看就是了。」

小憐淡淡一笑,轉了話題問:「躺著無聊,你可有什麼故事講與我聽聽?」

單雋想了想,笑著說:「不知道你對佛家的一些佛理故事有沒有興趣,我是很喜歡的。」

「佛?」小憐顫抖著很是恐懼的小聲問了一句。

「恩,我從小就喜歡佛理的故事,女孩子對男女情愛的應該會感興趣,佛理中有一些這方面的故事講的就十分的好。」

「不必講了,我不喜歡聽。」單雋剛要開口講,小憐抬手捂住了耳朵,搖了搖頭。

「……」單雋的話被堵在嘴邊,見小憐閉了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也只得作罷,自己又要無聊的不知道坐多久。

「你是不是很無聊。」小憐沒有睜眼睛,淡淡的問了一句。

單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無聊不算,只是,很久沒看書了,想看書。」

小憐坐起來,將單雋也拉起來說:「你隨我來。」

二人出了屋門,這宅子從外面看並不大,內部的結構卻很是複雜,蘇雨暮和小倩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單雋跟著小憐左拐右拐,到了一間屋子前,小憐推開門,裡面竟是五六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藏書。

「……」單雋發愣的看著屋子,小憐已經先走了進去。

「這……這都是絕本!」單雋跟著進了屋,隨意翻了幾本,驚呼起來。

「絕本么……」小憐淡笑了一下,將腳邊冒出來的小鬼頭踩了下去,「就算燒了,地府也是有存的,所以不算是絕了……」

單雋沒聽清小憐的話,完全沉迷的翻著手裡的書,神色專註,更是帶著萬分的欣喜。

那小鬼頭又冒了出來,被小憐再次踩了下去,低頭對著它小聲說了一句,「只借用一小會,不會被發現的,別來催了。」

「單公子坐這裡看吧。」小憐將書架盡頭小桌邊的墊子放好,示意單雋過去。

單雋坐下來,整個人已經完全沉迷進了書里,小憐用腳碰了碰他,看他沒反應,只好拿起手邊的一本殘卷,變了把錐子出來就在書邊上無聊的鑽著洞。

過了很久,見單雋還是不理會自己,小憐心生一計。

「啊……」一聲脆響,小憐手裡的錐子掉在里地上,單雋被她的叫聲驚到,回頭看著她滿手是血,趕忙放下手裡的書,手忙腳亂的到處找東西,這屋裡也沒什麼是能用來包紮的。

總不可能去扯女孩子的衣服,單雋一咬牙,將自己本就不長的那白袍邊裾扯開,打算給小憐包紮,卻發現她手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若不是還有鮮血殘留,根本不能讓人相信她受了傷。

「這……」單雋手裡拎著那片袍子,不可思議的看著小憐,她只是淡淡一笑說,「沒事,小傷而已,公子,這書太厚,我訂不進去,你來幫幫我吧。」

單雋僵硬的坐下來,還在因為小憐手上傷口迅速癒合想不通,手卻已經不聽使喚的接過了小憐遞過來的書和錐子,很是順從的訂了起來。

小憐垂著眼,手指一彈,那錐子狠狠的扎在了單雋手上。

「啊……」單雋也把錐子扔在了地上,大呼一聲:「這錐子怎麼扎我……」

還沒等他抱怨完,小憐已經抓著單雋受傷的手指,輕輕吮在了自己嘴裡。

渾身像是被雷電過了好幾遭。

小憐纏綿的小舌輕輕的觸碰著單雋手上的傷口,竟然迅速就不痛了,還麻麻痒痒的。

她嘴裡也清清涼涼的,此時正一下一下的輕輕舔著自己的手指,這樣的場景,未免太曖昧了點,單雋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小憐卻依舊是一臉淡笑,輕輕的舔乾淨了單雋手上的血,最後又吮了吮,方才鬆開了自己。

單雋看了看手,手上的傷,也癒合了。

「你……」

小憐莞爾一笑說:「公子不必疑慮,小憐天生有這樣的能力。」

剛說罷,小憐突然眉間一皺,劇烈的嘔了幾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脖子,撲倒在地上,像是吃了什麼毒藥一般。

「小憐,你怎麼了!」

小憐已經抽的說不出話,臉色一陣黑一陣白,又是一陣狂嘔,竟吐出來一堆堆墨汁一樣的東西。

單雋想到她身邊去幫她,怎奈她四處滾的厲害,不停的吐著。

小倩似乎也感受到異動,趕了過來,隔了一會蘇暮雨也跑了過來,一臉驚慌的看著滿地亂翻的小憐,搞不清楚狀況。

「佛印……」小憐掐著脖子一邊掙扎的翻滾,一邊用力的說:「他身上有佛印……」

小倩聽清楚小憐的話,驚訝的看了單雋一眼,抱起小憐一閃身就消失不見了。

「小倩!」蘇雨暮追了幾步,哪裡追的上,除了空蕩蕩的院子,早就不見了她們的蹤影,回頭看了看依舊愣在原地的單雋,蘇雨暮無奈的走到他身邊說:「單雋,不是我說你啊,你說說你一個大男人,先是和人家扭扭捏捏不說話,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起滾到了荷花池裡,害的人家姑娘病了,現在又不知道幹了什麼貓膩,小憐怎麼成了那樣子?」

「我……」單雋木訥的抬起手看了看方才被扎破已經癒合的手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蘭若殤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蘭若殤
上一章下一章

第006章 悲戚小憐佛印初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