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藥鋪打工

21、藥鋪打工

走沒多遠,薛知景竟幸運地見到了一座大城。

城牆用高高的巨石壘成,寬好幾公里,幾乎跟大成王朝的大部分州級大城無異了。

城外馬路寬闊,種植了整齊的行道樹,有大量衣著樸素的人們或步行或趕著牛車在城內進進出出。

薛知景的腳步都加快了幾分,到了城市裡面,便能找到人了,她應該可以找人再去聯繫上元錦。

只是走到城牆底下,她才有些震驚地看著城門頂上的三個大字「南京城」。

對於大成王朝來說,這個地方是王朝疆域的北方,怎麼也不可能叫「南」京城,只有對於遼國來說,這裡才是他們國家疆域的最南方。

她真的到了遼國?

這座遼國的都城離兩國的邊境可有上百公里啊,她昨天晚上一晚上騎馬跑了這麼遠嗎?怪不得馬都口吐白沫了。

趁著天還沒有黑,她趕緊跟著進了城。

既來之則安之吧,先在城裡待一晚上再說。

這座城池看起來跟大成王朝的城池幾乎沒有任何兩樣,裡面的居民也大都是漢人,穿著跟大成王朝一樣的服飾,連語言都使用的北中原的語言,只有偶爾會見著一些胡人,看穿著和模樣,甚至還有中亞和歐洲的人種。

果然是一個多民族國家。

天漸漸地黑了起來,沿街的商鋪都點起了燈,看見酒樓,聞到了裡面飄出來的食物的香氣,薛知景緊了緊眉頭。

高強度運動了一夜,又躺了一天,除了喝水沒有進食,到這個時候了,餓得有些難受。

可她身上卻沒有帶任何的錢幣,畢竟她這一趟出門有小翠隨時跟在身邊,錢什麼的都是對方揣著的。

一想到小翠,就想起昨天晚上她慘死的模樣,薛知景捏了捏拳頭。

要不然就把從那少女手裡奪來的匕首當了吧,薛知景按了按懷裡揣著的那匕首,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契丹貴族,這樣的匕首當了會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路過一間藥鋪的時候,薛知景聽見了裡面的對話。

白鬍子掌柜有些頭疼地數落著他的夥計,「就這點賬你怎麼就算不清楚,到底是一貫銅錢還是兩貫銅錢,差得遠著呢,這進賬和出賬也要核算清楚,你這腦袋是不是裝的豆腐渣。」

夥計還可憐兮兮地說著,「掌柜的,我是真的算不清楚了,頭昏腦脹的,這一筆一筆的我記得可辛苦了,就是算起來怎麼都算不對。」

「那你要你做什麼,哎~整個南京城就找不到幾個會算賬的。」

算賬?

薛知景頓時頓住了腳步,抬腳就邁進了藥鋪。

很快,她就以一個快速的心算技能獲得了這個藥鋪臨時賬房的職位,她所求的不過是有個住的地方有幾頓飯吃。

對於她來說,藥鋪的這點賬目算起來那可算是輕鬆的。

她甚至還指出了不少的疏漏之處,很快就獲得了掌柜的信任,大晚上,讓夥計給她煮了一碗麵條,讓她吃完了繼續算。

薛知景的少年裝扮看起來是比較讓人舒適的,臉頰白皙帶著些稚嫩,若她收著目光中的銳利,看起來也是明媚的。人們往往都是看臉的,這樣的一張清爽老實的臉出現在面前,信任度自然是高的。

更別說她的專業技能還這麼強。

不過吃著麵條的時候,掌柜還是在打聽她的情況,薛知景編了個身世,說她家是商人,所以從小就會算賬,這次在路過山林的時候遇到了賊,跟家人失散了,所以流落到南京城來了。

掌柜倒是信了幾分,畢竟數學不是一般人都能學的,若是大商人的家庭出身的,數學倒是必須的一門學問。

掌柜安排她在存放藥材的倉庫睡一晚上,說現在天太暗了,點燈費油,明天再繼續算。

她便終於可以安心地休息一晚上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和大家一起吃了個早餐,掌柜他們開始看病,她便在旁邊算賬。

半上午的時候,有送藥材的過來,掌柜讓薛知景一起幫忙盤點。

「怎麼又漲價了?」

「這不這些都是從南洋諸國進口到大成的,我們也是從大成那邊偷運過來的,最近大成王朝又是旱災又是洪災的,藥品用量大了,能運過來的就少了。就這些,還是我們東家託了硬關係才拿到的。」

「哎,你說,這邊境的藥材進出管這麼嚴做什麼,難道這些藥物不是大家日常所需的嗎?」

「就是就是。」

薛知景聽了一耳朵,怎麼聽起來好像這些藥材是走私的?沒有經過邊境榷場嗎?

有薛知景在,盤點的速度自然是提高了一個台階,掌柜的喜笑顏開,所以薛知景跟他打聽走私的事情的時候他也一點都沒有藏私。

「榷場啊,官方要求多,這個不讓賣那個不讓賣,還抽不同比例的稅。其實抽稅都沒有什麼,但你不能不讓買賣呀。我們遼國缺的東西太多了,不說我們藥鋪的藥材,就說香葯、糧食、茶葉、瓷器,還有銅錢,我們都需要啊,能怎麼辦呢,只有走私啊。」

薛知景突然才反應過來,她現在身處遼國,但是剛才盤點賬目的時候卻發現,藥鋪使用的竟然是大成王朝鑄造的銅幣。

確實,她回想起皇后元含章曾經很頭疼的通貨緊縮問題,就是國內流通的銅錢不夠用,市場上總是缺錢用。因此朝廷年年都要加大銅錢的生產數量,但還是不夠用。大成王朝已經禁止銅錢出口,但看來走私很嚴重。

薛知景突然覺得,她或許可以趁著自己在遼國的這個機會,多了解了解邊境的商業情況,深入民間才能得到最一手的信息,更別提在別國,了解到的跟國內應該更不一樣。

到了中午的時候,薛知景已經將藥鋪的陳年賬目給清點了一遍,掌柜說請她給自己藥鋪當賬房,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家人,薛知景自然答應了下來。

只是沒有想到,下午的時候,蕭烈歌卻突然出現了。

蕭烈歌帶著她的一眾侍從走過這條街的時候,像是直覺一般掃進了藥鋪,正好便看見了坐在靠窗處伏案執筆的薛知景。

蕭烈歌的眼睛眯了起來,踏步邁進了藥鋪的大門。

掌柜一見他們的服飾和裝扮,便知道是契丹人,趕緊從櫃檯後面出來,彎著腰笑得一臉褶子,「這位貴人,請問是想看病還是抓藥啊?」

蕭烈歌走到一旁的靠背座椅上坐了下來,她的侍從們統統站在了她的身後,一幫人人高馬大,腰間都扶著一把長刀,不說別的,氣勢就極為嚇人。

她的目光像一把劍一樣直直地射向正對著她的薛知景身上,嘴上淡淡地來了一句,「看病!」

一聽這聲音,薛知景猛地抬起頭來,和蕭烈歌似笑非笑的臉對上,頓時瞳孔就是一縮。

這是什麼神仙運氣?

「那請問貴人可否講一講有何不適,我在與你把上一脈~」

蕭烈歌定定地盯著薛知景,然後抬起自己綁上布條的左手,用右手將布條緩緩解開,一圈一圈又一圈。

看著對方一圈一圈緩緩地解開布條,薛知景只覺得像是有一個緊箍咒在一層一層地壓迫自己的咽喉。

怎麼辦?怎麼脫身?

現在跳窗往外跑,估計幾步就會被人追回來。

終於,對方的布條解開了,上面是一道新鮮的傷口,掌柜湊近一看,說道,「貴人的這個傷口是新傷,不過已經上了上好的金瘡葯了,我這裡可以為貴人再清理一下,然後上一下我家祖傳的癒合膏,七日之內,保證傷口癒合無虞,一點疤都不會留。」

蕭烈歌卻根本沒有看掌柜,只直直地盯著薛知景,食指伸向對方,「讓你家那個夥計給我清理。」

掌柜看了看薛知景,說道,「貴人,這位小先生是我聘請的一位賬房,他並不會上藥啊,還是我來為貴人清理上藥吧。」

「不用,就要他。」

蕭烈歌小狼崽的氣勢散發了出來,掌柜的身上輕輕地一哆嗦,只好讓薛知景過來,他則趕緊去取葯,還要囑咐對方怎麼用。

清創上藥這樣的事情薛知景是熟悉的,她唯一緊張的是怎麼脫身啊。

在她急速思考的時候,蕭烈歌卻湊到了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傷挺疼的呢。」

對方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讓她的汗毛頓時就豎了起來,嘴裡溢出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呵!」蕭烈歌磨了磨牙,「抱歉?多輕飄飄的一句話。」

薛知景幫她塗藥的手就是一頓,「那你希望我怎麼做?我確實是無意的。」

「你這個小姦細。」蕭烈歌狠狠地掃了一眼薛知景,「我找了你整整一夜,我都快把城外的樹林給掃了個遍,結果你竟然躲進了城裡。」

薛知景露出難過和無辜的表情來,連聲音都軟了下去,裝得像是要哭了一樣,「我真不是姦細,我真是無意中流落到這裡的,你到底要怎麼才能相信我。」

軟下來的聲音,讓薛知景女孩的一面顯露了出來,蕭烈歌的心咚地一跳。

「哼,是不是姦細,查了才知道。」蕭烈歌收回了自己的手,「走,帶著他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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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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