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它剛才為了救一隻不小心滑落的小鹿，卡在這裡，我們試過了，拉不出來。」

旁邊茂密的叢林里走出來一隻大麋鹿，它有些謹慎的站在距離許璇大概五米遠的地方，看起來神情焦急，卻極力保持淡定。

許璇點了點頭，她繞著被卡的麋鹿轉了一圈，邊走邊問：「你有受傷么？比如斷骨或是破皮流血？」

被卡的麋鹿只稍微擺了下頭，許璇明白它是搖頭說沒有的意思。

「那還好，待我想想辦法，你再堅持一下下！」

許璇和司雨簡單說了麋鹿的情況，兩人商量著該怎麼救它。

「既然那些龐大的麋鹿都拉不動它，咱們必須得另闢蹊徑。」司雨道。

許璇點頭，「沒錯，你看它背後這塊岩石露出一條縫隙，應該能插進一根長木，咱么可以利用槓桿原理往上撬。」

「我看行，我那有繩子，咱們給綁在它身上，讓那些麋鹿在前面拉，咱倆在後面撬，你覺得能行不？」

「管它行不行，咱趕緊試試，我看它卡在裡面大概是把肺部都擠得沒地方了，你看它光出氣沒進氣的樣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兩人邊說邊按照商議的辦法實施。

有了許璇的指揮，大家一起忙碌起來，甚至有隻穿山甲也跟著過來幫忙。

大家齊心協力，果然人多力量大，麋鹿被巨大的力量連拽帶撬的弄了出來，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一隻小麋鹿「嘚嘚嘚」的跑過去用臉頰一直蹭著剛被救上來的大麋鹿，嘴裡喊著「爸爸，爸爸……」

大傢伙也都累得夠嗆，許璇和司雨喘著粗氣相視而笑。

過了好一會兒，大麋鹿終於緩了過來，緩緩站了起來，動動四肢，沒發現有什麼異樣，轉過身，朝許璇走過來，邊走邊道：「今天多虧了你們！謝謝你們！」

許璇還在打量著眼前的大麋鹿，生怕它哪裡有什麼不舒服，「你確定你沒受傷么？」

「我很好，就是剛才被卡住，那裡空間太小，我無法呼吸。」

許璇點點頭，「那就好，你沒事就好，我們還有事，就不多說了，還得趕路呢。」

大麋鹿看了眼不遠處地上放著的兩個大麻袋，轉頭對許璇道：「看起來那東西不輕，我們可以幫忙馱。」

許璇的眼睛叮的亮了起來，她怎麼沒想到呢？這些大傢伙馱兩個麻袋簡直小菜一碟，這不是現成的交通工具么？

「好呀！那就太感謝你們啦！」

這個時候許璇可不會客氣，金鱗蚺不是說了要和動物多多溝通交流的么？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嘛！

許璇和司雨分別扛起麻袋橫在兩隻大麋鹿脊背上，畢竟是兩個未滿十六歲的姑娘，兩個麻袋都沒有塞得滿滿的，兩人在麻袋中間分出一條縫，讓裡面的藥材平均分佈在脊背兩側，保持平衡。

兩人和一群麋鹿浩浩蕩蕩往鎮上走，有了麋鹿的幫忙，行進速度快的多。

走著走著，許璇一個不經意的轉身，看到剛才幫忙的那隻穿山甲還跟在她們身後，不由得彎起唇角，等穿山甲走近了，笑道：「小傢伙，你跟著我們做什麼？難道想跟我們一起去鎮上趕圩？」

穿山甲抬起前爪站起來，許璇這才發現原來穿山甲也是有表情的，它現在的表情很悲傷。

「你怎麼了？」許璇禁不住皺起眉頭，心疼起來。

「我……我的家人們都被抓走了，你能聽懂我說話，我想求你幫我找到它們。」

「什麼時候抓走的？抓去哪裡了你知道么？」

許璇緊張的問，如果能幫，她當然要幫，以前沒有「和系統」，她如果不是順手，或許不會太去管這些事，但現在有了「和系統」，幫助這些動物們好像就成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穿山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出去覓食今早回來就不見它們了，它們的氣味是往這邊的，我想它們應該是被帶到了鎮上。」

許璇把穿山甲的事簡單說給司雨聽，司雨道：「今天有圩，說不定會有那些大飯店的人過來收，它們總是很隱蔽，我以前無意中見到過，咱們快走，去看看還在不在那兒。」

不到二十分鐘，已經來到通往土壩鎮的大路旁，上了大路再走五分鐘就到了土壩鎮的集市，許璇和司雨從麋鹿背上扛起藥材，和它們告別，不忘叮囑它們在山裡注意安全，又叮囑穿山甲就留在原地先躲藏起來，等她們有什麼發現會回來找它。

「誒？穿山甲不是能穿地么？它不能走地下，和我們一起去集市么？」司雨好奇道。

許璇白她一眼，「我看你是動畫片看多了！」

「哈哈，逗你的！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啊！」

兩人背著大麻袋沿著集市走，他倆準備先去司雨說的上次看到販賣穿山甲的地方去看看，怕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倆七拐八拐，果然，巷子盡頭有個人面前擺了幾個麻袋，腦袋警惕的時不時左看右看，那些麻袋都被封了口，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她倆兩個小姑娘也不好直接上前硬要，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二人回到集市上，來到一直以來收購她們藥材的賴大叔的攤位前。

別看賴大叔姓賴，但為人可一點兒都不賴，她倆賣藥材這麼多年，也是經歷過很多次被坑被宰之後，才遇到的賴大叔。

賴大叔全名賴永斌，早年倒賣藥材，因為為人誠實講信譽，買賣越做越大，現在干起了藥材批發，自己也有一片種植基地，但逢趕圩的日子，他還是會來鎮上收百姓們自己上山挖的野生藥材，因為野生的藥效的確要比種植的效果好，價錢也能賣得上去，他的利潤也相應就高。

賴永斌尤其喜歡和許璇司雨兩個姑娘打交道，這倆姑娘和他女兒年齡相仿，但人家的孩子都已經能上山挖草藥掙錢養家了，而自家的女兒卻嬌生慣養的只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就這樣還對父母不滿意，動輒偷了錢離家出走，讓他傷透了心。

「賴大叔！」

「賴大叔！」

兩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正在低頭聞藥材的賴永斌立時笑容爬了滿臉，「你們來了！今天挺早啊。」

「是啊，因為今天藥材有些多，所以起的早了些。」許璇笑道。

兩人把麻袋放在賴永斌跟前，沒有急著打開麻袋，而是先把賴大叔扯到一邊，看了看四周沒別人，許璇小聲道：「賴大叔，能不能先求您幫個忙？那邊巷子里有個賣野味的，能不能麻煩您去看看那邊有沒有穿山甲，如果有，全部給買下來，多少錢一會兒從藥材錢里扣，放心吧，今天的藥材很值錢。」

賴永斌聞言，興緻一下子提了起來，不是因為什麼穿山甲，而是因為小丫頭最後說的那句「今天的藥材很值錢」，那說明有好東西啊！

「成！」

買賣穿山甲其實在民間算不得什麼大事，都知道違法，但他又不是執法人員，他只能保證自己不去買賣、不去殺戮，可他管不了其他人。

如今，倆小丫頭說想讓他去買，那就去買唄，不管她們是想放生還是另有用途，都不該是他去刨根問底的事。

這圩上哪裡有這種見不得光的買賣他比兩個小丫頭清楚，輕車熟路的拐到巷子里，很快，按照市價把那一整袋子的穿山甲全都買了回來。

兩個姑娘趕緊打開麻袋仔細檢查，許璇還用意識詢問穿山甲們是否都無礙，確認都還活著才真正放了心。

兩人開始解藥材麻袋的繩子。

許璇笑道：「賴大叔，今兒個可有上好的貨品，您可得給我們個公道的價格，不許欺負我們年紀小不懂行情哦！」

「哈哈。」

賴永斌大笑起來，「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們？兩個小沒良心的！是誰每次差個三五兩到一斤的，非得讓我按一斤算？又是誰七八塊錢的，非得讓我給十塊？合著都是你們佔便宜，就賴大叔我吃虧唄！」

「嘿嘿。」

「嘻嘻。」

每到這種時候，兩個小姑娘就裝傻，只要她倆傻笑，賴大叔也就都由著她們。

況且，這點錢對於許璇和司雨來說用處可大著呢，但對於賴永斌來說，不過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金額，甚至有時候藥材品相很好，他還會多甩給她們幾個錢，他知道她們掙點錢不容易。

等到許璇撐開麻袋，讓賴永斌看的時候，賴永斌眼珠子都快要掉進麻袋裡了。

他彎腰撅起屁股，腦袋都要扎進麻袋裡。

好半天，賴永斌的腦袋才從麻袋裡出來。

「你們採的？」

「對啊。」

兩人點頭。

賴永斌抿唇點頭，「這個值錢。」

許璇和司雨當然知道這個值錢，關鍵是究竟值多少錢？兩人眼中帶著期盼，都等著賴大叔給個價錢。

賴永斌似乎在心裡核算了一下，才對二人道：「這種品相的，收購價一般在四千到五千一斤，這個你們可以隨便去其他攤位打聽，我這邊呢，正好有個有錢的買家，他家人生病，急需這種野生靈芝，他願意出高價，這種品相的，不瞞你們說，我可以開價開到四五萬一斤，你倆看這樣好不好，我給你倆按兩萬一斤算，不過你倆其他那些草藥就直接給我好了，反正總共也沒幾個錢，這個才是大頭。」

兩個姑娘眼珠子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