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世間無人喚小菊

歐陽琴俯下身，捧了一把雪，輕輕放在千錦瑟的手上。「瑟兒，雪，送給你。」

「琴，雪好白，好美，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雪，還是和你一起，我一定會永遠記住這一瞬間的。」

歐陽琴看了看眼前的雪，將千錦瑟攬入懷中，「瑟兒，以後我們的女兒就叫歐陽千雪，好嗎？」

「歐陽千雪，好美的名字，可是，你怎麼知道生的就一定是女兒呢？我倒想生個兒子，和他父親一樣帥。」

歐陽琴一本正經的說到：「要是兒子，你就自己養，我不喜歡兒子。」

「歐陽琴，別人都是重男輕女，你倒好，重女輕男。」遠處傳來了幻蘇的聲音。

「幻蘇，我們兩口子說悄悄話，你插什麼嘴，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吧。」歐陽琴話音剛落，便被幻蘇扔過來的雪球砸中。

隨即眾人便開始了一場雪球大戰，居然還是人、神、魔之間的雪球大戰，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

此時的歐陽府笑聲滿園，而顧府卻是一片凄涼，自靈逍仙境歸來后，牛越變得越發不愛言語了，房中不知何時還多了一盆菊花，每日她也只是靜靜地對著菊花發獃。

顧心桐看著眼前漫天飄雪，喃喃自語道：「錦瑟，看見了嗎？下雪了，好美，就像你一樣的美。」

看著大雪之中的紫藤花，花瓣散落一地，迅速又被落地的雪花掩埋，消失了蹤跡，瞬間顧心桐又像變了一個人，手持長劍，對著滿園的紫藤花一陣亂砍，「我到底哪裡不如他？為什麼要凋謝？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

「我是顧心桐，整個惑心一族都是我的，修真大陸也是我的，千錦瑟也必須是我的，我要那些背叛過我的人、傷害過我的人，生生世世不得安寧，我要踩著你們的屍骨，一步一步登頂，我要做這世間的王。」

聽著顧心桐發瘋似的大喊，牛越穿著睡衣，光著腳，趕忙跑了過來。

「公子，公子，不要這樣，這些紫藤花都是您的心血呀。」

只見顧心桐仰天大笑：「心血，心血有何用，她還不是照樣離開了我，和一個凡人雙修，我究竟算什麼？」

看著牛越穿的如此單薄，光腳踩在雪地里，顧心桐心中多了一份憐惜，「丫頭，冷嗎？」

「公子，我不冷，求你了，不要再傷害自己了，等回到修真大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顧心桐看了看眼前的牛越，轉眼間已經在人間陪伴了自己七十年，因為習慣，從來都沒有正視過她的存在。一轉眼以前的丫頭已經長成大姑娘了，雙眸如此的明亮，攝人心魄。

顧心桐將牛越攔腰抱起，徑直走向了屋內。

「公子……」牛越此時一臉驚慌。

「你生來便與我有生死印，不需互換心頭血也能雙修，你的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牛越蜷縮在角落裡，衣衫已經被撕扯的破碎，這個本是她最信任，將要追隨一生的主人。

淚水再也無法忍住，牛越趴到床上痛哭起來，她想歐陽笙，想那個一直喚自己小菊的那個男子，可是這就是命，惑心一族生來身負生死印，她終究無法擺脫宿命。

這晚的哭泣也讓牛越變得堅強，不會再對歐陽笙的愛存有任何幻想。

次日清晨，牛越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端著早飯來到了顧心桐的房間，「公子，請用早飯。」

看著牛越腿上和手臂上的淤青，顧心桐滿懷愧疚，「丫頭，對不起，我……」

「公子，您不用說對不起，服侍您本就是我該做的。」

看著牛越面無表情的說著這些話，顧心桐直接將飯菜摔落在地，「牛越，非要這麼說話嗎？」

「公子，我說的是實話。」。

晌午時分，牛越穿好衣服走下床，越過屏風，只見屋內擺滿了各種顏色的菊花。

回想起初次見歐陽笙的場景，那個喚自己小菊的男子，銀髮碧眼，在花叢中笑得如此的燦爛，摘了一朵菊花遞給了自己。

「丫頭，你醒了？」

身後傳來了顧心桐的聲音。

「公子，你為我輸注精元了嗎？」

「嗯……」顧心桐點了點頭。

「前些時候，看你屋裡多了一盆菊花，想著你應該是喜歡的，今日便去買了一些，送給你，喜歡嗎？」顧心桐指著滿屋的菊花說到。

「謝謝公子。」

牛越說完，也覺得十分可笑，這些花竟是顧心桐送的，這菊花本是自己心裡最後一點的幻想，竟也這樣破滅了，世間再無歐陽笙，更無人再喚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