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怎麼看待？

聽到八百比丘尼的話，雨宮梨奈回想了下她與刀劍男士們四年來的相處。隨後，她露出了極燦爛的笑容，眼中的暖意猶如冬日的陽光。

「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

見此，八百比丘尼微訝。她略微皺眉，「可是...」

「我見你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猶豫了會，八百比丘尼才緩慢道。

八百比丘尼向來溫柔細心，雨宮梨奈倒不意外她會看出來。

這次來到這個時代的刀劍男士中除了山姥切國廣和次郎太刀外，其餘刀劍皆是她重新喚醒。

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雨宮梨奈對他們還是有兩分了解。

他們中，一期一振或許是因為前事，擔心自己會再次傷到弟弟們，所以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浦島虎徹是虎徹家排行最小的刀劍，一直被上面兩位兄長寵著，性子純然，與所有人關係都很好。可兩任審神者之間異常交接的事還是盤旋在浦島虎徹心中，讓他很難去親近雨宮梨奈。

宗三左文字本就因織田信長而心生鬱結。後來又發生了江雪左文字的事情，讓他對審神者的信任再次降低。依雨宮梨奈來看，宗三左文字仍然把她放在考察範圍內，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考察結束。

當日能夠在這個時政都不曾開放的時代見到來接她的刀劍男士，雨宮梨奈心中極為高興。雖然她沒想到他們幾位會過來。

而等事後冷靜下來，雨宮梨奈大概也明白了在本丸坐鎮的刀劍們的想法：一來通過與審神者長時間的相處，讓本丸關係更加和諧；二來心中有事的刀劍男士難免會被時間溯行軍的統領蠱惑。因此，他們前來這個時代，也可避免被時間溯行軍盯上。

想通這一切后，雨宮梨奈便放下了。直到八百比丘尼提起，她才想起這些事情。但由於事情牽扯得太多，雨宮梨奈並未細說，只以「簽訂契約時出了差錯」來解釋。

她雖然說得簡略了些，目光卻不曾避開過八百比丘尼，就像是在回答「今天吃了什麼」一樣。

潛藏在八百比丘尼心底的意識好像被雨宮梨奈這份平淡的態度刺激了下，傳出驚訝的情緒。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很快，他就打算依舊照原先的計劃進行。

八百比丘尼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掙扎。

但她的靈魂與神明的意志相比，差得太多了。片刻后，八百比丘尼的眼底已然一片茫然。她的聲音再次響起，裏面彷彿充滿了對雨宮梨奈的擔憂，「契約存在問題？那你現在不是很危險嗎？」

「妖怪可不是輕易受人類擺佈的玩具呢。」

「嗯？」聽到她的話，雨宮梨奈心生疑惑。她轉頭，八百比丘尼如晴空藍的眸子也看過來，裏面仍是一片柔和，以及淺淺的擔憂。

雨宮梨奈知道八百比丘尼並不擅長顯露情緒。見狀，她的疑惑散去大半。

「契約的問題不大。」雨宮梨奈連忙道。為了讓八百比丘尼放心，她又接着說了契約雙方不能傷害彼此的事情。

聽完，八百比丘尼面上的擔憂散開，「那就好。」之後，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忽地朝雨宮梨奈走近了一步。

「梨奈，你不在意嗎？」下一秒，雨宮梨奈便聽到她這般問。

她目光微抬，就見到八百比丘尼正看着她。她往日清澈的眼裏宛如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卻滿是對雨宮梨奈的關心，還有極難察覺的憂慮。

雨宮梨奈是第一次見到八百比丘尼這麼明顯的情緒表露，愣了一下。回神后，她恍然明白為何神樂希望能見到八百比丘尼真正的笑容。

大概唯有八百比丘尼真正笑了時，她才能放下她身上別人看不見的沉重壓力。

但與此同時，雨宮梨奈心中快速閃過一絲不對勁。正要細想時，她見八百比丘尼仍在等她的答案，下意識答道：「以前有過。」

說完，雨宮梨奈就反應過來了。然而不等她想好是否要換話題時，八百比丘尼臉上恰好流露出一分好奇。

因而，雨宮梨奈想了想，說了當時的情況和緣由：陰差陽錯簽訂的契約和她在與式神維繫關係的事情上不作為。

「那個時候起，我才發現我是在乎他們的。」提到過去的事情，雨宮梨奈才真實感覺到她與刀劍男士們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

她並未注意到自己在說這些事情時的神情中只有意外、懷念和笑意。而雨宮梨奈的坦然更是讓以為抓住她心靈弱點的神明沒有機會下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宮梨奈，放開對八百比丘尼的控制，回了本體。

「但是，與我簽訂契約的式神也有很多與我關係很好。」雨宮梨奈眼中笑意更深。或許是待在這個時代的時間久了，她想念在本丸的刀劍男士了。不自覺地，雨宮梨奈說起如今在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如本丸管家般的壓切長谷部，懶散卻很寵她的明□□行，有些孩子氣的加州清光等等。

等停下后，雨宮梨奈才想起她們在這裏站了許久。她眼裏帶了歉意，「抱歉，八百比丘尼，我」

「沒事。」八百比丘尼打斷了雨宮梨奈的話。她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梨奈很喜歡與你定下契約的式神呢。」

雨宮梨奈眉眼間俱是雀躍，「嗯！」

到路口一會後，她們才道別。在屋檐下的陰影里，因擔心審神者而前來的刀劍們也在這之後跟着離開。

次日一早，雨宮梨奈正與座敷童子們玩時，得知鬼燈和安倍晴明一同來找她。他們此時正在院子外。

她與一子二子說了一聲后，去茶室見兩人。

鬼燈這次來依然是因為巫女的事情。巫女的靈魂經過這麼多事情，比起其他靈魂來過於弱下。鬼燈不能強行帶她們回去，否則她們的靈魂可能再遭受重創。

聽完鬼燈的來意后，雨宮梨奈問了幾個問題后便應下。她請兩人稍等，回去收拾東西。

「奈奈。」

雨宮梨奈的東西尚未備好，就聽到了座敷童子們的聲音。她回頭，便見她們正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