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穿越or重生？是個問題（小修）

「冷靜！！！」江與城深呼吸幾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處境。

江與城打量了下自己所處的空間。

這是間不到20平的小屋，沒有窗戶，光源來自頭頂上用雙股電線吊著的一個光溜溜的白熾燈泡。四面雪白的牆壁沒有掛任何裝飾。江與城正坐着的這張床——或者說床墊——兩面頂着牆壁，床頭旁留出一扇漆成黃綠色的木門，門前一溜的地面上堆著雜物，裏面有一個正冒着白煙的電飯煲，和一大一小兩雙看着有些年代感的鞋。大的是淺口低跟白皮鞋，看着穿了有一段時間了，不過被主人擦得很乾凈。小的是塑料涼鞋，「水晶」狀半透明的簽黃色帶子。江與城拿着比劃了一下，比她現在的尺寸略大點——估計是為了預防小孩個子漲太快，故意買大了一碼。她於是套上涼鞋，從床上爬了起來。

雜物再過去是一個敞開的大箱子，漆成綠色的表皮有點開裂了。箱子裏摞著些衣服，看着也都不新。這便是屋子裏全部東西了。江與城現在穿着的這件綿T恤十分寬鬆，她站起來時垂到了大腿中段的位置，看上去是個女款。「不大妙啊，我這才幾歲的身體，女士T恤也穿着這麼大！」江與城心想。沒有鏡子，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子，只感覺周圍的環境有些微妙的熟悉。

「所以這TM到底是穿越還是重生？！」江與城在心裏爆了句粗口。

沒等她罵完，只聽身後「吱呀」一聲，門開了。

「城城今天很自覺啊，我還說讓你再睡會呢。」一個很熟悉但明顯年輕很多的聲音傳來。江與城轉頭一看，從醒來就一直惶惶然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來人身量不高，一個標準的妹妹頭梳得整整齊齊，微圓的臉蛋上有幾顆不明顯的雀斑，白色的確良的短袖襯衣裹着結實的身體，下擺規規矩矩地扎進黑色西裝褲里，手裏拿着一個牙刷杯和一條毛巾，儼然年輕了20年的江母，銀春華。

江與城想起自己在哪裏了。這應該是她小時候，約莫4-5歲，還是6-7歲？

在江與城印象里，為了讓她能在城裏上學，江母在她很小時便從農村初中應聘上城區的小學，獨自帶着江與城搬來城裏，也沒什麼親戚朋友可投奔，暫時向學校申請了一間儲物室，收拾成能住人的模樣。江與城對這段記憶很模糊，只隱約記得中間似乎有一年雨特別大，學校臨時放假，讓剛起床洗漱完的小江與城難得地睡了個回籠覺。「難道是98年大洪水？」江與城默算了下時間，這個時間她才4歲，但從和母親的身量對比上直覺不大對。「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呢？應該是過了段局促的日子后，我們才從這儲物室搬出去到一個出租屋去——是哪個出租屋來着？」這記憶太遙遠，江與城着實有些混亂。

銀春華的動作打斷了江與城的思緒。她熟練地從箱子裏摸出兩隻瓷碗，打開電飯煲盛出兩碗白粥，又從一個白色膠袋中摸出一小包榨菜，往碗裏各擠了幾根，便把其中一個碗塞進江與城手中。

「傻愣著幹嘛？趕緊吃完去洗漱，趁著同學們還沒來。開學第一天呢積極點！」銀春華又不知從哪裏摸出雙筷子遞過來。

江與城只好接過筷子悶頭吃起來。白粥熬得很爛，沒什麼米味，不過分量着實不小，看着比銀春華的還多些。吃着吃着江與城突然頓住：「等等，我不是夢想過很多次重生回小時候要從小開始控制飲食保持身材以免胖了之後再也減不下來嗎？我吃這麼多是幹什麼！」

銀春華注意到江與城的心不在焉，有些詫異地催促到：「怎麼了？動作快點趕緊的。」

江與城：「算了，減肥不差早餐這一頓。」繼續風捲殘雲地吃起來。

所以說，胖總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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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飯，江與城在江母的催促下，顧不得細想，拿着毛巾牙刷，跟着兒時的記憶走向走廊另一邊的廁所。

一番洗漱完，又換好衣服，江與城接過江母遞來的書包，包上有個小卡片，用有些稚嫩的筆觸寫着兩行藍黑色鋼筆字：

「都茵小學三年二班

江與城」

「很好，破案了！」江與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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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碗筷準備出門。銀春華一邊鎖上儲物間的門，一邊囑咐江與城一天的安排。銀春華也是江與城就讀的這所學校的老師，準確來說，應該是江與城因為銀春華在這裏執教的原因，才得以入學，從農村換成一個城市戶口。不過銀春華教的不是江與城的年級。現在時間約莫早上7點半左右。學校第一天報道是8點開始，學生通常不會這麼準時，但作為班主任的銀春華在開學第一天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先讓江與城去她自己的新教室幫老師搬搬書本打掃清潔，上午報道完可以去她辦公室等一會，她們一起去學校外面吃飯——這小學是沒有食堂的。

江與城目送母親匆匆離開后又陷入了茫然的狀態。

「所以我該去哪裏？三年級二班，所以是在三樓上？總之先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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