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離婚協議書

「坐吧！」伍陸柒一邊落座，一邊裹緊蘇無研給她的小襯衫。她比蘇無研高上不少，所以這襯衫披在她身上明顯小很多，也起不了多少保暖的作用。

「你……」玉澤盯着伍陸柒看了好一會兒，看着她臉上的從容與淡定，以及她微微泛紅的眼睛。

這個人，一直在逞強啊！幾年來，一直如此，不管她外表多麼堅強固執，她的內心，依舊是一片柔軟。

玉澤不去戳穿她，大概是想幫着伍陸柒維持着那僅剩的尊嚴。

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回到一年前了，已經沒可能了。

「抱歉，突然打擾你，最近還好嗎？」疏離淡漠的開場白，猶如一把冰棱做的刀子，一把扎中靶心刺中玉澤的心口。

玉澤挨着伍陸柒坐下，「你說呢？」

伍陸柒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玉澤，看到他最近的胡茬子，深陷的黑眼圈，已經許久沒有打理過的長發，心臟驟然間猛跳了一下。她別過臉，雙手緊張得相互扣在一起。

她對他的感情，始終如一，即便現在強硬着想要撇清關係，也不能抑制喜歡的心。

「呵……」伍陸柒在笑，笑得異常苦澀，無法釋懷的人就在面前，可她已經沒有勇氣用自己殘破的心靈去面對他。即便身體沒被白小白碰過，但是她的心，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

「笑什麼？」玉澤皺眉。

「我還以為……我的心已經死了，沒想到，一碰到你，就死灰復燃了！嗤——我傻了，這種噁心人的話還是不用來噁心你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恨你，所以才故意氣你的？」伍陸柒歪著頭，那雙好看的眸子泛著紅，卻帶着點點諷刺，她在諷刺誰？是自己？還是玉澤？

「抱歉，老師的事情是我沒處理好，是我的錯！」

「你沒錯……是我自己太作，是我自己作賤我自己。」伍陸柒這話又狠又可憐，讓人有些心疼。

「你沒有，你不是……」玉澤扣著伍陸柒的肩膀，扳正她的身體，讓她對着自己。

伍陸柒對上玉澤的眼睛，終於冷靜下來了，然後張開手臂抱着他，哽咽道：「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很害怕，害怕失去你……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說得斷斷續續，就像她已經被撕得破碎的心，很難再連起來。再堅強的人，在面對一個控制着自己感情的人，也只能展露自己柔弱的一面，以求安慰。

「柒柒，對不起……」

很多話，很多事，因為時間的消磨變得模糊，但是有的感情，在時間的沉澱中，只會越來越深厚。

玉澤和伍陸柒之間就是這樣，時間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打磨器，磨平稜角，讓兩個人的關係在時間海的衝浪中逐漸找到平衡。

他不會去問伍陸柒這一年去了哪裏，經歷了什麼，因為他清楚，與其自己撕裂伍陸柒裹着的紗布，還不如讓她自己揭開，就算不揭開，玉澤也會保持他原有的風度，包容她，接受她，愛她。因為他們的孤獨世界僅僅剩下彼此，除了相互依偎取暖，就是擁有彼此融為一體。

這夜，漆黑，漫長——伍陸柒的低聲呢喃貼在玉澤耳際，彷徨無措隨之遠去，取而代之的是失而復得的喜悅。

蘇無研說不去干擾伍陸柒和玉澤的談話就不去干擾，即便是聽牆角這種事情她都是不樂意做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看到擁抱在一起擠在同一張沙發上的兩個人也沒有露出多少驚訝的表情。她能做的，就是去房間取了一個薄毯子，給緊緊抱着彼此的兩個人蓋上。

伍陸柒和玉澤應該是累極了，所以直到蘇無研拿着課本去學校上課了，兩個人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這一天，也是莫語權離開的第四百天，伍陸柒的生活照常開啟，上午的課程，下午的工作，一切都像提前定好的計劃的那樣，沒有一絲紊亂。

異地戀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每一天都是煎熬，即便已經經歷過一次，再次面臨分別一年，依舊是難以適從。這種日漸加深的思念是沒辦法與人分享的，只能一個人品嘗相思的酸苦。

「小研……」剛走進工作室，屁股還沒有挨上板凳，一個黃皮文件夾從天而降，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不用說，除了莫辭，還真的沒人能用這麼暴力的手段對待這些重要的文件。

蘇無研抬眸看了一眼冷著一張臉活像人欠了他百八十萬的莫辭，嘆了一口氣，正想拆開文件，卻被莫辭按住了手。

「怎麼了？」蘇無研剛上完課，飯都沒吃就跑過來上班，現在已經很累了，沒空在這裏和莫辭鬧。

莫辭盯着蘇無研的眸子，因為熬夜染上紅絲的眼睛不知為何臃腫了一些，好似哭過一般。

哭過？

蘇無研心中嗤笑，為自己突然頓生起的愚蠢的想法而感到可笑，這世間還有什麼事能讓莫辭哭的？

「怎麼了？」蘇無研抽回手，不著痕迹的拉開和莫辭的距離。

莫辭薄唇緊抿，不言一字，但那雙眸子裏，似有千言萬語。

蘇無研素來不喜歡這種氛圍，這會兒就更加壓抑了，壓抑得胸口好似有一團火，不吞不吐的十分難受。她用力的抽出被莫辭壓在手心下的文件袋，剛解開繩子又被莫辭抓住手腕。

「怎麼了啊？」蘇無研睫毛輕顫，不知道怎麼的，今天這般反常的莫辭讓她感到不安。

「你相信莫語權嗎？」莫辭握著蘇無研的手，雖然力度不大，但恰好是能讓蘇無研的手不能動彈。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無研眼帘不知不覺的開始顫抖，不是控制的在顫抖。都說眼皮跳，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不知道……她不敢往下想，只是用力掙脫莫辭的手，抽出文件袋裏的文件。

莫辭這次沒有阻止蘇無研的動作，只是站在一旁，將蘇無研的表情已經動作全部納入眼底，並在她即將倒下的前一刻將她抱住。

那份文件，蘇無研只看到了前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後面的內容她還沒有看，便因為突如其來的刺激給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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