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好快的反應

帥旗最終還是如期而至般舉了起來...

在台上的兩人是四目相對，對手之前的那種氣勢壓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場外的很多人都在比賽還沒有開始就在討論著這場比賽到底誰會贏...

也是從這一刻，姜來才徹底相信了忘前川。

「你說這小子能贏嗎?」，台下有人問道。

「難啊，說實話，我不怎麼看好。硬性實力的差距與級別之間的不同，會讓『天才』碾壓他。『天才』的出現註定了他的所向披靡，也註定了這小子的下場。」。

「是啊，意志堅定不一定可以改變任何的事情，意志堅定最終也逃不過大實力的碾壓。」。

場外之人竊竊私語聲傳入了姜來的耳朵...，讓他更沒有底氣。

「你怎麼如此自信自己光憑指揮我，就能戰勝眼前的人？」，現在他唯一的底氣來源就是這手中鐮刀傳來的熟悉感覺還有選擇相信自己身體裡面的那個傢伙，雖然他討厭被人控制的感覺，但是他也知道體內的自己強大的讓人可怕。

他曾接觸過那種永誌不忘，取之不盡的力量。

那種近乎於可以將人碾壓成齏粉的感覺，這種力量讓人的心智變得暴虐無比。他也在強壓著體內那股流動的暴怒，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事情可以讓他暴怒，而是那種力量會讓你迷失在你的實力之間無法自拔，本身便是一種暴怒，一種想要抒發慾望的內心在四處蔓延著。

忘前川聽到另外一個自己在詢問著他這樣的問題，這種問題他聽了太多遍。

他回復也是如此的統一，「我不是相信可以戰勝眼前的敵人，而是相信這個人一定打不過我。」。

如此強大的自豪感不知從何而來，竟然讓他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很多人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過激反應中看出自己一絲不同之處，可能是因為自己體內的這個傢伙吧。

『天才』也在打量著姜來，可以說他每一場比賽都做的十分完美。

他內心中也有自己被打敗的畫面，當遇到眼前這個傢伙的時候，內心那種慾望更加的強烈。

那是一種很討厭的感覺，好像看到這個傢伙認真的表情，自己便毫無勝算。

他十分討厭這種感覺，就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啊...，光腳的少年走在雪地之中，留下了熱血掩埋的痕迹。少年那一日，全家五十六口人被殺光了。少年知道是什麼傢伙乾的...，是二十四人組，不現在應該叫【曙光】了。

那群人中有個與他一般大的孩子，好像只有十三歲。他名字叫『光』。「光」成了他一生的噩夢，那個傢伙的速度以及力量超過了家族中的所有人...

他光波普照大地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從那刺眼的陽光之中活下來...

只有天賦異稟的他侃侃逃命，來到了客家堡。

好吧，那是因為他的畏懼...，那個時候自己保不準真的可以阻止他。但自己卻濕潤了褲襠，夾著尿液與血液逃亡...

是啊，是他放棄了家族選擇了自保。他知道這可能不是他的錯，可父母就倒在他面前的樣子讓他至今歷歷在目。所以他很怕與人戰鬥...，無論與誰他都會拿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實力去戰鬥。

他害怕失敗，失敗就證明了他的懦弱。他不想把這一份懦弱讓任何人知道，所以在參加完客家堡比武之後，十年之內，他刻苦修鍊研究炁道，脈道，氣道之法。

想著就是有朝一日碰到那個傢伙徹底了解了他...

至今想起了那個夜晚，他只記得那一晚很冷，夜很黑。光芒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一時間那段記憶成為了他的心魔。每每從夢中驚坐而起，都是那個傢伙冷淡至極的眼神與無視眾生的鄙夷感。

與這個傢伙散發出的眼神一般無二...，冷淡，無視蒼生。

「無名」慢慢地咽了一口唾沫，腿腳有些發軟。即使他清楚這個傢伙一定不是自己的對手，仍然害怕。

此次前來參加外門大比，他不為別的就是要為了奪回最開始少年時期的自信感。他很強，他們家族也很強...，只不過比較隱秘罷了。

他們傳承的天生異象，本身便是殺氣所在，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上無疑的強者。

「無名」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名字的原因也是因為這一點，他仍然沒有擺脫陰影。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姓氏，那個姓氏實在是說不出口...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那裡唯一活下來的人。

不想承認自己的軟弱...，深呼了一口氣，他眼神盯著姜來。姜來眼神中的那種淡然感，讓他感覺到無端的壓力。

明明這個傢伙很弱，但他竟然可以憑藉意志硬生生地扛到這裡，為什麼...？難道他不畏懼死亡嗎？難道他沒有對輸之後被人唏噓的概念感嗎？

一切都是謎團...

忘前川看出了對面少年冷淡眼神中的膽怯感，隨即說道：「問他的名字。」。

姜來一臉懵逼說道：「為什麼？」。

「問他。」。

姜來莫不過腦海中那個傢伙的反覆提醒，隨即問道：「報出你的名號，我從來不和無名氏較量。」，說出這番話的瞬間，姜來好像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自己的嘴怎麼不受控制竟然說出了與自己想法不符的話語，而且這番話是如此的讓他習慣。

「無名」聽到后，感覺到了全場的目光匯聚...

感受到了這比武台一下變為了眾矢之地，為了氣勢不能輸，他竟然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梅花山，梅花園，梅花山莊...，梅花無極！」。

在場外的眾人還是第一次聽到了「無名」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有的就算是知曉也不願意提起。在異人界，梅花山莊被滅庄的事兒世人皆知...

因為那是二十四人組的暴行，關於敵對方的暴行隱門自然添油加醋般的報道。自然世人皆知...，客家堡的弟子紛紛向著落花無極投來了不敢相信的目光。

沒想到從那裡活下來的最後一個少年人竟然是他...，而且他現在就在客家堡的比賽台上穿著的還是外門弟子的服飾。

「姓氏梅花，一代天驕家族就此隕落，沒想到最後的遺孤竟然就在咱們這裡...，異人界說梅花山莊被滅門了，無一生還，也是為了保護最後的一介梅花姓氏吧。」。

「可憐人。」。

客太雲嘴角微微一咧，「看來...，時代真的要變了。」。

客樂卻微微嘆息道：「不知是好還是壞啊...，這個時代的孩子都是一些超過以前的天才。無論在哪裡都有著驚才絕艷之輩，天下英雄豪傑輩出，必然導致天下大亂！不妙啊。」。

忘前川聽到少年回復，心情好了不少...

他已經是活了八百年的老祖宗了，他能預感到...，這一屆的異人戰爭勢在必行。他也能知曉這個世界紛爭將會由自己和另外一個人結束...，他也不知道那個與自己匹敵之人到底在何方？

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到了無力感，更感覺到了威脅或者是興奮。

他這個老人家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興奮的感覺了...

「姜來，姜氏傳人，姜開明之徒。」，姜來回道。

這是異人界的傳統，兩位比試之人，若是一方報出自己的名號，自己必然也需要報出自己的名號。以示尊敬，跟代表他認可了對方的實力...

場上的肅然感，要比前幾場或者是比內門最後大比的氣氛更加的讓人感覺到了一種不妙的危機感。

客家站在台下的三位記名弟子，紛紛私語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小子身上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氣質。」，客鑫作為女人更能從細節處觀察入微。

客作眯了眯眼，說道：「肅殺感，這小子以前的身世不簡單啊。」。

客氣也看到了姜來的另外一面，他的背後給人感覺到的並不只是讓人放心的感覺還有一種讓人無法企及的壓力。橘嬰說：「姜來是拯救自己的一介過客也何嘗不是拯救自己的一介過客呢？」。

他來此處的目的為何，不得而知...，但他清楚他使命好像不止如此。

雨越下越大...

場上總是有那麼多值得點道的地方，光憑兩人在此間站立，就可以把氣氛無限的向外擴張再次擴張。

客股票站立在大雨之中...，呼吸聲越發急促...

裁判其實也頂著某種壓力，帥旗只要落下，場上的兩位選手就會和脫韁的野馬一般撞擊到了一起。

提氣...，裁判自己先坐好了心裡鬥爭...

手上的帥旗越發的承重...

忘前川提醒道：「等等，聽我指示，反應一定要快。要不就輸了，我想你並不想早早結束吧。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喜歡這種危機感。」。

這番話彷彿說進了他的心坎裡面，「是啊，與其說為了一定的目的，更不如說他喜歡這種危在旦夕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讓他自己得到了重生一般如此舒服，如此讓人享受。」。

最終啊！最終啊！

那一柄帥旗緩緩的落下...

姜來的瞳孔陡然瞪大...，時間在這一刻好像凝結了一般。

腦海中忘前川的話語傳出...

「左後方感覺氣息躲避反擊...」。

話語傳出的一瞬間，姜來立馬做出了身體的扭轉...，以一個極限的動作把頭扭到了左後方...

雨中的梅花無極速度非常快...，姜來瞪大眼鏡后也沒有辦法看清楚這傢伙的行動詭計。只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一瞬間逼到了自己的旁邊兒...

不能做任何的停留，也無法去做任何的停留...，能做也只是去經歷適應。

和忘前川話語一樣，梅花無極化為了粒子，千千萬萬個粒子，在雨滴之間徘徊與移動透過雨滴匯成了一條直線瞬間來到了他的左後方。

感覺到氣息一瞬間的偏頭...，讓梅花無極的這一個無敵的一擊落了空。

梅花無極踢出了一擊比光速還快的腿，竟然被姜來預判性的躲避開來...

腿和鞭子一般抽打在了這些下落的雨滴之上，雨滴好像變為了有殺氣的武器。

「啪」「啪」「啪」，便落在了那防禦圓錐形屏障之上...，惹得屏障忽隱忽閃...

梅花無極在失手的一瞬間，眼神不可置信地看著姜來...，他自己都不清楚眼前的這個與他一般大的人到底是如何躲開自己的攻擊的。

他明明只有體術...，他堅信這個傢伙根本沒有看到自己移動的軌跡。

「是運氣嗎？」，梅花無極如此猜測著。

一時間全場沸騰，很多倒在梅花無極這一腳的人不在少數，紛紛都在吶喊：「怎麼可能！」。

「『天才』竟然落空了！」。

「他是怎麼躲開的？他看到了移動的走向？不像啊？」。

此刻，連九佬都紛紛站了起來。

「他預判了梅花的攻勢...！體術最高境界，便是觀氣，難道說這小子已經達到了如此高的地步嗎？」，九佬之一，花馬甲佬說道。

「並不想，更像是誰提醒他，他才做出了決斷。」，九佬之一，謝頂佬說道。

客太雲聽著後面幾位老內門的述說，更偏向與後者...，內心著想著，「他靈魂深處到底裝了一個什麼樣的傢伙啊，更奇怪的是，他們的契合程度為何如此之高。好像自己在給自己下命令，下一刻身體就能跟隨意識躲避一般。」。

連客氣都不由失神道：「好快的反應，已經超出異人在體術上的極限範圍了吧。」。

只能這樣說，就算是他想要躲開梅花無極的這一腳也是不可能的。他也得憑藉戰鬥經驗硬扛下這一腳，然後予以反擊，像是姜來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