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四）

五歲的林黛玉與林皓玉一人一邊牽著三歲的林珩玉下學向正房去時，聽著貼身大丫頭阿琴彙報著母親一大早就發動了，而父親一大早在產房窗口等候的事。

唉，沒想到向來溫柔體貼的賈敏也會與孩子們說謊，說什麼想多睡一會兒，不必來正房請安，約是一大早就開始陣痛了吧。

「姐姐，我們這一回會添個弟弟還是妹妹？」唇紅齒白的『正太』林皓玉歪頭詢問姐姐，其實他心底是渴望有個妹妹的。

林黛玉不語，只是莞爾一笑。這個封建社會，還是當男人比較好。當女人一輩子被圈養在後院那方寸之地，縱是錦衣玉食，可時間一久也會膩味。

三姐弟一進正房，便聽到產房裡傳來一陣啼哭聲，聲音小小的弱弱的，得，又得付出一百顆『愛心值』為小弟弟買『健力丸』，也許是林如海與賈敏年紀大之故吧，也許是林如海與賈敏本身基因就比旁人弱幾分之故吧，總之，林家孩子們一出生就比旁人弱幾分，用過『健力丸』也不過是比一般孩子強幾分，沒有成為牛犢子般的強壯，沒有成為骨骼奇佳的練武奇才。

「弟弟真丑！」這是林珩玉的童音。

「你出生時也是這樣子的。」這是林皓玉的童音。

「過幾天就會變白……」這是林如海帶著幾分得意之聲。能不得意嗎？他林家要興旺起來了。三個嫡子一個嫡女，是他做夢也沒有想過的事情。想著想著，眼眶濕潤了。得去給祖宗上柱煙，念叨念叨自己的戰果，讓祖宗保佑著些。

雙滿月時，林如海為三兒取名為林謹玉。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轉眼間，林謹玉已五歲，而林黛玉與林皓玉已十歲，以及林珩玉已八歲。賈敏與林如海，一位是四十齣頭風韻猶存的御史夫人，一位是五十齣頭消瘦儒雅的巡鹽御史。

林家在揚州已生活五年之久，林如海早就開始活動回京任職，他所求不高，不過是想要一個閑散官位罷了，他要將更多的時間放在培養幾個兒子身.上。

今晚，天空高高懸挂著皎潔的明月，巡鹽御史後院正房賈敏親自吹熄了室內蠟燭，只留下一盞琉璃晶燈發出柔和的光芒。

「老爺，這是京城送來的第三封信了……」信上說賈母思女成疾，希望賈敏帶著幾個孩子回去慰慰母親的愛女之心。賈敏知道不是母親的意思，一定是那位佛面蛇心的二嫂授意的。為什麼呢？當然是為了與林家拉一拉關係，自家老爺可是從三品，明年回京后便就是正三品大員。而二哥還是五品……聽說賈珠依舊未尋到蹤跡，而元春嫁的夫君還在科考中，寶玉又是個不爭氣的。二嫂是希望讓兩個玉湊成一對，當初母親是有這個意思，她也沒有反對過……讓黛玉嫁回娘家也不是不行，她就得一個獨女，希望黛玉能事事順心！可，得二嫂好好求娶才成。

「嗯，甄先生的信也收到了。讓黛玉與皓玉回京吧，黛玉聰明能幹，皓玉也得進京見見世面，不然就成了死讀書……」這些年，他在這個位置上得了不少好東西，每年讓林管家送年禮回京城時，同時也會讓他帶回一些家當回京城林府，府上有甄先生在也放心。這一回，讓黛玉多帶些家當回京城安頓下來，轉年他回京就不必那麼招搖，低調為上，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這是黛玉師傅說的。

賈敏賢惠地給林如海斟了盞茶，問：「那黛玉與皓玉的學業，老爺是如何安排的？」

「……皓玉就安排進國子監學兩年，之後就可以回祖籍下場試一試了。黛玉呢？甄先生已經安排好兩位宮中出來的嬤嬤。」林如海輕輕呷了口茶才道。

「有老爺安排，我就放心了。」賈敏溫柔一笑，四十齣頭的女人依舊保護的細.皮.嫩.肉，琉璃晶燈下更顯動人，林如海心頭一動，將手搭在賈敏的玉腕上摩挲，道：「夫人，早些安置了吧。」

「是，老爺。」賈敏順著那手依上了林如海的肩膀，頭兩年年年有鹽商挖空心思地送年輕少女上門，可老爺都是不看不碰，過一兩個月再轉送出去，這兩年老爺不想這樣對付，就聽了黛玉的建議，對外道：新添一條林家家訓——四十歲無子方可納妾。之後世界清靜多了，再也沒有富商處心積慮送養女上門來了。

次日一早，林家六口圍著正房偏廳圓桌用早膳。

飯後，林如海帶著龍鳳胎向著書房方向行每日的『飯後九九步』，突然話題一轉，扔出一個大雷，令林黛玉和林皓玉措手不及。

「月底，為父讓人送你們進京。」林如海意味深長地道。

「什麼？」林黛玉以為自己幻聽了，明明有父有母，為什麼還得去刷劇情啊？難道劇情君這樣強大！不可能……「父親，京城出事了嗎？」

林如海雙手負背，仰頭望天，嘆了一聲：「為父在這個位置整整五年，得了不少好物件，得安全的不招人眼的運回京城去……正好，你外祖家一連三封來信讓你母親回京城伺疾，為父想你們可以先走一步，明年我們一家子就可以在京城匯合了……」

「……父親，您要不就病退了吧？」林黛玉想到原著中林如海是今年九月初三去世，目前還是三月初……什麼伺疾？林黛玉是不信的，賈母活得比林黛玉還要長呢，將賈敏與林黛玉的壽數都活到她頭上了。

林如海笑著搖頭，愛憐的摸了摸閨女的頭，才華橫溢的閨女頭一回問這樣天真的問題，柔聲道：「你放心，為父身體很好。」是真的好，自從擁有了這一對『龍鳳呈祥』后，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好。病退？不可能的。於公於私，都不可能的。公，聖上正在物色新的御史人選，他在任幹得不好不差，不偏不移……當然，他為家中兒女不敢過火不敢落後，所謂中庸之道，正是如此。私，他的嫡長子才十歲，而他已五十齣頭了，他只能悠著些慢著些，至少得等嫡長子二十歲才能想著退，不然『人走茶涼』，皓玉得像他一般從頭摸索前進。

林黛玉抿嘴不語，她不開心，又得花一百顆『愛心值』給林如海購買一顆『排毒丸』，花『愛心值』如流水，這個紅樓世界不太好混呢。

『排毒丸』，顧名思義是有排.毒作用，無意中服下毒.葯，會慢慢的，一點點的排.出.體.內，一直到排乾淨為止。

不對不對，好像第一個去世的是賈敏吧，得了得了，還是一口氣買下六顆吧，一家六口一人一顆，林黛玉內心有個小人在抓狂在跳腳……一下子去了六百顆『愛心值』。

三月底，林黛玉帶著林皓玉別過了父母弟弟，上了官船漸漸離開揚州碼頭。

官船行至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港口時，林黛玉趁著官船靠岸船員僕役們下船去縣城買補給時，悄無聲息地通過窗欞將在系統商場內呆了整整七年的賈珠放下水裡，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邊的動靜，聽著有人大聲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快快快，撈上來……」

「暈倒了，請大夫給把把脈……」

「這人真怪，還穿著冬季的厚衣裳……」

「看來，是個富家公子……瞧，身上掛著的墜子，老值錢……」

……

林黛玉靜坐在螺鈿桌邊，手上捧著一本書裝裝樣子，心思不知飛去了何方？直到貼身大丫頭阿琴進來與她說明外面發生的事情，並躬身靜立著聽大姑娘的吩咐。

「……咱們林家是積善之家，皓哥兒是林家嫡長子，嗯，就讓林管事陪著大哥兒去處理吧。」林黛玉思忖片刻，才緩緩開口。皓哥兒約莫不記得珠表哥的像貌，但林管事必是有印象的。

「是。大姑娘。」阿琴悄聲退了出去。

在系統商場呆了那般久，珠表哥少則要暈上兩三個月，多則要暈上七八個月。見林管事也沒有彙報說這位像賈家大哥兒之類的話語，林黛玉也就先放一邊，反正不能讓她說出口的。林黛玉在船艙內看書下棋作畫撫琴，好不愜意！

官船行了近兩月才到通州碼頭，早就有甄先生安排林家老僕過來接大姑娘與大哥兒。

林皓玉一身織雲錦的袍子，頭戴白玉的發冠，腰掛著白玉的墜子，手上還握著白面扇子，長得眉清目秀，端是出彩。林黛玉一身天青色衣裙帶著帷帽，被林家大小丫頭層層疊疊的護著下官船，上了馬車。

林皓玉在外面看著自家僕人搬著一個個箱籠下船，又一個個裝上馬車，足足裝了十幾輛貨車。

回到京城安頓下來，林黛玉才給榮國府遞上貼子，次日王熙鳳親自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