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男孩

第十九章 男孩

又是成群的墳墓!最近怎麼在哪裡都能看得到這麼多墳墓?

「難道這裡埋葬的人……又都是雙生子之一?」我猶豫的開口。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這些墳墓一眼望去就要比一萬座要多,天界已經發現了一萬具屍骨,不知道地界和人界會不會也有……對了,在木楚宛屍骨旁發現的千屍陣……

「不知,你還記得在發現木楚宛屍骨附近發現的千屍陣嗎?」

「記得。」

「當時咱們都沒有細想,現在想想,你說那一千個人……會不會也是雙生子?」

「的確有可能。」君不知臉色更凝重了,「這樣看來,地界也有可能有我們沒發現的屍群。」

「何以見得?」天君雖然聽我們說過黑衣人利用中村一郎屠殺雙生子的事情,但是他並不知道木楚宛千屍陣的來龍去脈。

「是啊君兄,何以見得?」蘇木也在一旁開口。

君不知整理了一下思緒,將我們所經歷的那些漫長的故事,長話短說,娓娓道來:「蘇兄不知,我和老闆曾在兩次生意中都遇到一位蹤跡詭異、長相成謎的黑衣人,也曾在酒館中與他交過手。在這。兩次生意中,我們都發現了成群的屍骨。蘇兄之前也聽到消息,在天界也發現了一萬具屍骨,我探查過,每一句屍骨家裡都是雙生子。也就是說,有人在用雙生子作祭。雙生子彼此是世間最親近的血緣關係,一生一死一陰一陽,如果讓此人得手,那麼陰陽兩界很可能就會被控制在這個人手裡。」

「我懂君兄的擔憂了,但是君兄為什麼會說地界也可能藏著沒有發現的屍群呢?」蘇木言談恭敬,舉止謙卑,讓人對他很有好感。

「不知蘇兄可否知道凶獸土螻?」

「自然。」

「兇手土螻曾在百年一次極陰之日時發了狂。」

「土螻發狂?」

「我和老闆共同降服了那隻土螻,並在土螻的鬐甲穴中發現了一節指骨,其實那土螻早已死亡多日,是死後被人操控著。」

蘇木緊皺雙眉,君不知繼續道:「不僅如此,想必蘇兄還記得,肥遺甚至也在人界出現過。」

「難道?」蘇木吞吞吐吐,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

「沒錯,我想……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已經完成了地界的祭祀,只是將那些屍骨藏了起來。」君不知的話讓在場的人都不覺心頭一緊,接下來君不知的話更是讓我膽戰心驚,「天界、人界、地界,甚至包括眼前這片墳墓群,或許那個人的目的不僅僅是三界,而是……」君不知望向我,「而是三界和三界之外。」

「三界之外……」我恐慌的喃喃:「難道梧葉鎮……」

「可能會是那人的下一個目標。」

「那上次黑衣人出現在梧葉鎮……不知,我們快些回去,查一查地界有沒有被藏匿的屍骨,還有那人是不是已經對梧葉鎮下手了。」我心下擔憂,忙道:「人君,錦瑟就在我的店裡,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同前往?」

蘇木聽后立刻應下,起身就要隨我們離開。

「可是你們不幫我找到梧垚嗎?」天君忙攔住我們的去路。

「我們不知道她在哪。」

「木老闆不是可以通過水鏡走一遍他人的命軌嗎?」天君自傲的臉上掛滿了慌張,「我可以將我全部的陰德都給你。」

「那天君又有沒有聽說過,滄海煮酒館的老闆脾氣秉性很奇怪,有些生意她不會接。碰巧,你就是我不想接的那號人!」

「你……」天君氣急敗壞,聲音提高了幾個度。

「飛白,你少在我面前嘰喳吵鬧,更加不要污了我們老闆的耳朵。」君不知擋在我身前與天君對峙。

「各位大人……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尉遲宏低沉洪亮的聲音響起。

我們幾個孩子氣般的大人紛紛住嘴,側耳傾聽,尉遲宏的感官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他說有聲音就一定有什麼聲音。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甚至不時還有落葉刮底的聲音,可是就是沒有聽到什麼怪聲。

正當我奇怪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身邊明明沒有人,可是那聲音卻像緊緊貼在我耳邊,在我腦中炸裂開來。

「啊!」我大叫一聲,被嚇得毛骨悚然。

君不知也聽到了那個聲音,同時也聽到了我的叫喊,急忙堵住了我的耳朵。

「這個聲音……」天君有些呆愣。

「好像是孩子的啼哭。」人君蘇木,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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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外,槐樹林里,群墳中心,居然就那麼赫然的坐著一個垂髫兒童,還在大聲啼哭。

這場景真的是詭異極了。

「現在怎麼辦?」我喜歡小孩,但是對啼哭中的小孩是萬萬沒有什麼辦法。

「我也不知道。」君不知也是臉色犯難,這地君也沒帶過孩子啊。

我們兩個齊刷刷的看著天君和人君,而他們兩個就像沒看見這孩子一樣刻意躲開了我們的眼神。這兩個人……真是……

「你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女人,當然是你來哄了,利用你與生俱來的母性光輝。」天君還記恨著我剛剛拒絕了他,此刻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還是等等看,這麼一大片墳地出現一個小男孩,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君不知攔住我,緩緩開口。

眾人都覺得有理,紛紛注視著小孩的一舉一動。

四周都是墳,幾個人就這麼看著一個小孩哭,真是越待越滲人。

小孩還是沒有停下來的勢頭,君不知用靈力探了一番小孩的身體。

「這孩子靈力不高,但是探不出真身。」君不知又提高靈力,「這孩子……也沒有命軌。」

這麼說來,這孩子就不是一般的孩子。

「如果這孩子自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那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可能。」

眾人望向我,君不知問:「老闆怎麼想?」

「這孩子可能被黑衣人抓來,想奪取他的肉身。大家別忘了,正常情況下,那黑衣人應該只是一縷魂魄,這一世為什麼我和君不知見到的黑衣人總是隱藏在黑衣之下,看不到樣貌。」我一字一句分析道:「如果靈力過高,很有可能會傷到魂魄,如果還有命軌,可能會造成命軌的自我保護從而被反噬。所以只有找到一個靈力低微的人,用盡辦法去掉他的命軌,再將他放在極陰的地方。看著周圍,墳墓,屍骨,槐樹……無一不是陰氣十足的東西。」

「當黑衣人殺夠足夠多的雙生子,待到祭祀成功那天,黑衣人就會奪舍到這個孩子的身上,這樣不僅有了健康的身體,還會成為掌握三界甚至三界之外的唯一人。」君不知接著我的話道。

「那麼我們更需要將這孩子保護起來。」天君終於說了一句正經話。

「可是將孩子帶去哪裡還是一個亟需討論的問題。」蘇木提出關鍵所在。

君不知看著孩子沒有說話,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挲。

「這孩子……我帶回梧葉鎮吧。」我想了想,還是開口。

「不行!」君不知第一個反對,「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猜測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如果我們的猜測一旦有了偏差,那不是就給你帶來了危險?」

我笑了笑,佯裝輕鬆的笑道:「沒事的不知,就像天君說的,這裡就我一個女人,孩子也許就比較願意跟著我呢。」

君不知聽后更加不悅,我知道他這股子酸勁兒上來了,「不知,其實你也明白,梧葉鎮正是最佳的地點。天界、人界和地界都出現了雙生子屍骨,也就意味著三界已經被黑衣人悄悄地做過手腳,能過一次就能做第二次。他能瞞過三君,想必是極為不擇手段,可是為什麼梧葉鎮卻沒有被動過呢?要麼就是他沒來得及下手,要麼就是他不知道怎麼下手。不論怎樣,我們都有時間好好準備和預防,在梧葉鎮,會更有把握。」

聽了我的話,君不知耷拉著腦袋,「都怪我,不夠強大,保護不了你。」

「胡說,有你在,我就很安心。」我順了順君不知的頭髮,繼續道:「現在,我們就該看看怎麼去抱這個孩子了。」

那孩子還在哭,真是太有毅力了。蘇木先是上前試了試水,可是剛靠近一點,孩子看到陌生男人就哭得更厲害了。接下來幾個男人輪番上陣,可是都不起效果,看也沒有什麼危險,君不知終於同意我去試試。

說來也奇怪,雖然我臉上的疤並不影響在大人眼中對我相貌的評價,但是大多數孩子還是會本能的懼怕疤痕。可是一直到我走近男孩身邊,男孩依舊沒有抗拒的意味。

我回頭望了望君不知等人,表示自己的疑惑,其他人也是疑惑的表情,只有天君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被我一眼狠狠瞪了回去。

「小弟弟?」我盡量溫柔道。

沒準我都是人家祖宗輩分的了,現在腆著臉叫人家小弟弟,我自己都覺得躁得慌。

「小弟弟?」厚著臉皮繼續道:「是不是這周圍太黑啦?不哭了好不好,要不要跟姐姐回家?」

小男孩逐漸由大哭變成啜泣,大哭時眯著的眼睛也張開,一點一點抽噎的望著我。

男孩的眼睛很大,很有靈氣,因為剛剛流過眼淚,眼眶濕漉漉的,看的人心疼,同時也讓我覺得很有家人的感覺。

我張開雙臂,莞爾一笑,「走,姐姐帶你去個好玩又溫暖的地方?」

男孩獃獃地望著我,眼神中全是好奇,繼而又偷偷望了望我身後的男人們,好奇變得猶豫。

「不用怕的,姐姐一直陪著你,他們都聽姐姐的。」

終於,男孩點了點頭,將肉乎乎的小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領著小男孩來到眾人面前,小男孩完全沒有了剛剛啼哭是膽怯的樣子,反而是張著靈動的眼睛仔細地觀察著每個人。看到君不知的時候一下子又哭了出來,這下子君不知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他。

「凶神惡煞的,都把小孩子嚇哭了。」天君在一旁譏諷道。

「你給我住嘴。」君不知狠狠的白了天君一眼。

我連忙抱起小男孩,用在鎮子里看到的阿娘哄孩子的方法,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終於,小男孩漸漸減弱了哭聲,慢慢睡著了。

「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回酒館了?」我輕聲說,生怕驚醒了男孩。

君不知點著頭,蹙眉不滿的看著男孩伏在我的肩上,堅持像由他抱著孩子。我不允,萬一孩子又醒了,又得手忙腳亂忙乎一通。但君不知聽后運起靈力在男孩的脖頸上輕輕一點,「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回到梧葉鎮了。」

多了一個男孩,回梧葉鎮的方法自然不能通過水鏡,況且還有人君蘇木也要一同回去。

天君本也要跟來,但是天界那一萬具屍體實在是急需處理。不得已,天君急匆匆趕回了天界。

還好,不然萬一讓天君撞見孟婆,那就不好解釋了,畢竟現在的孟婆什麼都不記得,對情愛更是失望透頂傷透了心。

我們原路出了槐樹林,又回到了那個半圓山洞的位置,但是因為長石的墜落堆砌,出口都被封死了。好在男孩想要解個小手,在蘇木領他去方便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隱秘的洞口,我們一行人穿過洞口,走了許久,終於走出了那片跳出三界外的地界。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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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煮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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