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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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女扮男裝上京趕考,她會高中探花受人矚目,她會和當朝首輔相殺相愛,會有波瀾壯闊的人生和獨一無二的愛情。她也會報復負心薄倖的生父,讓他身敗名裂。

而幼瑜和寧安公主,在其中扮演的就是類似於話本中的的反派一樣的角色。

清瑜郡主方幼瑜,滿京城數得上的尊貴千金,她有顯赫的出身,不俗的容貌和愛重她的父母,如果按照父母為她選擇的路走,她會安安穩穩的嫁給本朝最年輕的首輔,得他歡喜呵護,與他琴瑟和鳴。可她喜歡上了和女主一同上京趕考的男配角,寧願違背父母的意願,放着好好的首輔夫人不做,跑去做一個寒門士子的妻子。

她素來被父母養的嬌氣,因着喜歡,為他洗手作羹湯也當作是甜的。可是婚後她的丈夫待她越來越冷漠,待在家中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她茫然不知所措,直到她的丈夫一夜喝醉了酒,夢中一聲聲喊的是那個探花郎名字。

那一刻,方幼瑜一切都明白了。她只當她的丈夫愛上的是個男人,寒意從骨子裏滲出來,巨大的恐慌和荒謬感催生出前所未有的恨意。

對她的丈夫,對那個探花郎。她開始肆無忌憚的出手陷害,她想讓探花郎身敗名裂,讓他在仕途上再無翻身之地。

閨中嬌養、父母疼愛的姑娘能有什麼手段?一次次出手都被幸運的躲過,反而總能成為那個人提供更進一步的契機。那個人一步步的往上爬,知道最後將真相公之於眾,她的父親身敗名裂,她的母親被背叛和失去她的痛苦裹挾著鬱鬱而終,她在眾叛親離中被丈夫休棄,緊接着就聽聞了那探花郎竟然是個姑娘。絕望之下,她只能懷揣匕首出現在那人面前企圖同歸於盡,一劍穿過她胸膛的人是曾經待她溫和有禮、差點定了姻親的人。

方幼瑜是真的悔了。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的丈夫娶她是為了替那個探花郎安若愚報復她們一家,所有的冷漠,無視,傷害,背棄都是早有預謀,刻意為之。只有她,還傻傻的想着水滴石穿,殊不知郎心似鐵,不可轉還。

而她呢,因為一個男人,硬生生把自己作踐到了這個地步,變的面目全非,甚至間接成壓死她母親的最後一根稻草。驀然回首,這樣陌生的人讓她自己都開始害怕。她是真的悔了。

便是此刻。一道清靈的女聲在她腦海中響起。

吾欲取汝三魂,作為報酬,吾可替汝重來一世,可有異議?

她的靈魂為之一顫,片刻以後,突然激烈的喊了出來:

「我要保我阿爹阿娘一生安穩,我要段清鴻對我愛而不得抱憾終生,我要在這世間乾淨落拓的過一生!!」

那女聲飄忽而悠遠,彷彿來自恆古不變的雲間。

她說,可。

方幼瑜滿足的閉上了眼。意識漸漸抽離,這一生太累。興許不遠處,還能見到阿爹阿娘。

她死於二十歲。人生剛開始的年紀。

是個可憐人。人間愛恨嗔痴,不外乎如此。三生石上這樣的怨侶,幼瑜不知道見過多少。

一片黑暗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次日,幼瑜一家人前往威北侯府赴宴。

威北侯府的老婦人今日過六十大壽,請了滿京城的豪門貴胄。府門前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下了馬車,駙馬由著威北侯府的小輩帶去了前廳,幼瑜和寧安公主則由人領着去了後院。

威北侯是京中老牌世族了,府邸中也處處透著府中底蘊。九曲迴廊,紅牆綠瓦,行道邊皆是綠柳如茵花團錦簇,來往侍女忙而不亂,面對這種大場面還能保持一片井井有條。

「寧安公主到,清瑜郡主到。」

隨着唱名,府中侍女打開門簾,幼瑜隨着寧安公主走進屋裏。此時正堂中已經坐滿了珠翠環繞的貴婦人,坐在高堂之上的威北侯老夫人,花白的頭髮輸的一絲不苟,只帶着五福捧壽長簪,額間帶着綠松石抹額,身着墨色壽福同春錦袍,神情慈祥和藹,身上又透著幾分威嚴的氣派。寧安一踏進來,滿屋子的貴婦人皆起身下拜。

寧安公主快走幾步扶起威北侯老夫人,帶了幾親近之意:「老夫人這是折煞寧安了,今日是老夫人壽辰,自然數壽星最大了。」

威北侯老夫人也沒有執意,說着寧安公主的力道起了身,「那老身便謝過公主了。公主請上座。」

寧安便坐在了左側第一位,微笑道「各位夫人都請起吧。」

「給老夫人請安,清瑜祝老夫人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幼瑜站在堂中,向威北侯老夫人莊重行了一禮,脆生生道:「聽聞老夫人素來喜佛,清瑜特地為老夫人準備了這沉香木佛珠手串,以及一本手抄佛經,還望老夫人不要嫌棄清瑜心意。」

身後璧月上前幾步打開手中的匣子,老夫人的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來這是難得的好東西,臉上笑意更深:「清瑜丫頭是用了心的,老身非常喜歡。」

幼瑜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笑:「老夫人喜歡便好。」

威北侯老夫人年紀大了,素來喜歡年輕女兒家青春明麗的樣子,眼中中也不由帶了幾分慈愛:「去後邊找你幾個姐姐玩去吧。」

幼瑜應聲稱是。帶着碧色璧月跟着威北侯府的侍女往後院去了。

威寧侯府後院中有一大片人工湖,取名叫澄心湖。正值夏季荷花盛開的時節,他家素來是花了大功夫呵護這滿池塘蓮花,從江南移植了不少品種的荷花,夏日裏還可以泛舟湖上,穿梭於蓮葉間,即可賞花又可乘涼。湖邊亭子的設計也頗有巧思,南北兩邊各有精巧的閣樓,隔湖相對,又有橋樑相通,湖心中央修一座湖心亭,據說是當年的老威寧候為老夫人修建的,取鵲橋相會之意。京中舉辦常常為了年輕公子貴女相識相處的花宴也總是喜歡安排在這裏,圖一個好兆頭。

幼瑜卻是第一次來這。但她一直有聽說這裏的景緻,燕京城地界偏北,少有荷花,偏偏駙馬出身江南,總是對幼瑜提起江南夏日蓮池風景,讓她一直對威寧侯府的滿池荷花抱有好感。今日所見,澄心湖夏日的景緻,是真的有書中「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壯闊雅緻。

「阿瑜來啦!」

幼瑜上了二樓,一個生的十分清秀的綠衣姑娘正坐在閣樓窗前,百無聊賴的打着扇,眼尖的看到了她,頓時對她揮了揮手。這姑娘是晉南候府的嫡長女宋清清,方幼瑜最好的閨中好友。

幼瑜素來不耐煩和不熟的人虛以委蛇,懶得與人敷衍,只和幾個相熟的姑娘打了招呼,便無視了身周幾個想往身邊湊又不怎麼熟的貴女,徑直走到窗前坐在了宋清清的身旁。

宋清清把手中團扇湊到幼瑜跟前扇了扇:「我最怕夏天了,曬的人一身汗,坐在這還能吹吹風,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還偏愛湊做一堆,不怕熱啊。」

其實這閣樓的窗子都通著風,兼又在湖邊,哪兒有她說的那麼可怕。

幼瑜朝她嗔了一眼:「我看你明明是為了看對面的公子哥兒。讓我猜猜,是十三皇子來了吧?」

「哪兒有!」宋清清誇張的捂住了嘴,眼睛卻不由自主的瞥向了湖對岸。澄心湖極大,從這邊看過去只能影影約約看到一些人影。

幼瑜沖她辦了個鬼臉,氣的她一把把團扇撤了回來。

「沒良心的丫頭,不給你扇涼了,自己熱著吧!」

幼瑜笑了起來。宋清清和十三皇子是定了親的,而且感情頗深,兩個人彼此心悅總是幸運的事,她看的出來,宋清清與十三皇子自有三世情緣,是難得的有情人。

「你們感情好,我為你們開心啊。」

幼瑜探過身去拉宋清清的手,發簪上長長的流蘇在她光潔如玉的臉上投下小片陰影,遮住了她有些惆悵的眼光。

宋清清露出一分羞意,她反握住幼瑜的手,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道:「還說我,你的親事呢,我偷偷聽我娘提起過,是燕大人嗎?」

燕臨燕首輔,上一輩子方幼瑜差點定了親的人,也是最後為了護着她那位同父異母「姐姐」對她一劍穿心的男人。

上輩子也是這個時候,阿娘是有議親的想法的。晉南候夫人是寧安公主未出閣時的伴讀,也是快二十年的好友了,宋清清她阿娘知道也不奇怪。

方幼瑜的遺願中並沒有提起他。想來她心中對此人也是十分複雜的。

在沒有遇到段清鴻之前,她其實並不排斥嫁給燕臨。

燕臨明年便及而立之年。二十九的年紀,已經成為一國首輔,在本朝歷史上都是史無前例的。他出身定國公府,出身尊貴,但生母早逝,他與他父親的繼室不合,加上過去常年為天子在外辦事,親事一直耽擱到了現在。燕臨自成一府,她嫁過去,不需要侍奉公婆,年紀輕輕就會有誥命在身。方幼瑜曾經與燕臨接觸的記憶中,亦能感覺到,他對這樁婚事是滿意的。

可是終究遇到了段清鴻。她違逆父母,以死相逼的悔了這樁婚事,轉身投入了這輩子的劫難。也終究是死於燕臨劍下。

對燕臨,方幼瑜真的不恨嗎?也許只是心死如灰,沒有力氣去恨了吧。

幼瑜長睫輕顫,想了想后搖頭:「我也不清楚呢。」

宋清清看她神色有些奇怪,但也不去深究:「總之寧安殿下會為你考量好的。」

幼瑜點點頭。這世上確實沒有人能愛她勝過她阿娘。寧安公主自然會為她選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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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白月光今天也有好好生活(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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