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竊奪
「啪~」
失去頭顱的屍體軟綿綿地癱軟在血泊中，時不時還抽搐一下。
被砍下來的頭顱則像皮球一樣咕嚕咕嚕地滾落在地，那雙睜大的眼睛中似乎還殘留著幾分暴戾，以及恐懼。
「呼~呼！呼！」
胡顏死死閉著眼睛，感受到脖子一圈的冰涼，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一扯了一下，然後感受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原來頭斷了是這種感覺啊……
好在一點都不痛，庄燮這狗比的刀法真好，祖上莫不是專干殺頭的吧……
聽說人的頭被砍了還能思考15秒，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完了完了，砍頭死應該會很醜吧……
這個時候，脖子的那處冰涼在慢慢地遊動。
嗯？動了？
胡顏這才睜開了眼睛，發現一條軟塌塌的紅色舌頭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隨著她目光看過去，「咻」地一聲縮了回去，只留下了一些噁心的粘液。
胡顏沒顧著擦拭，抬頭對上庄燮的眼神，兩人一言不發。
「嗯哼~」
最終還是胡顏先敗下陣來，發出個含義不明的鼻音。
「胡顏。」
「嗯。」
強行維持冷麵模樣的胡顏應了一聲，轉過頭去抽了抽鼻子，眼淚卻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看樣子她已經知曉了所有事情，包括自己實際上只是一個副人格這件事。
就像是主人格能夠在潛伏的時候看到她的所作所為，在她被關進記憶牢籠里的時候，同樣能夠知悉到外界的事情。
自然也看到了庄燮和「自己」的決裂，生死相搏的過程。
主人格在最後避無可避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就突然放了自己出來，讓她直面庄燮那殺氣騰騰的兜頭一刀。
埋怨嗎？
也不算，主人格潛伏在庄燮身邊伺機圖謀不軌，對方還之以顏色，無可厚非，甚至胡顏還覺得對方做得很對。
害怕嗎？
好吧，還是害怕的，那種知悉自己只是被分裂出來的副人格，所有的記憶都是虛假后的惶恐，唯一的朋友對著自己毫不猶豫地揮刀時的狠辣，死亡來臨的恐懼。
委屈嗎？
委屈死了好嗎！
所以在聽到庄燮喊她「胡顏」的時候，強行綳著的情緒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就完全綳不住了。
「我！對不……」
庄燮斜看了胡顏一眼，眼瞅著她頂著眼淚鼻涕想往前湊，手一抬，又是熟悉的配方，糊了胡顏一臉，然後強行頂開。
「終於出來了啊，讓一讓。」
庄燮毫不留情地把胡顏給頂走，樓外的警笛聲已經停下來了，說明對方警方已經開始進入搜查狀態了，隨時可能進來撞到眼前的這一幕，他能夠留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而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情報需要獲取。
他快步走到此時的無頭屍體，也就是華凌乾的旁邊。
庄燮又把那顆頭顱拿了起來，正對著看了幾秒。
已經成了屍體的華凌乾此時已經變成了兩人未曾見過模樣，面容清秀，男生女相。
「想不到他的XP系統這麼獨特啊……」
胡顏鼻涕都忘了擦，腦子裡莫名晃出這種奇奇怪怪想法。
庄燮站了起來，然後抬起了頭，和胡顏對上了眼。
下一秒，令胡顏目瞪口呆的事情就發生了。
庄燮開始如蠟燭一樣開始溶解，然後漸漸變成了另一個模樣，直至和他手中的頭顱一模一樣，身高也相應變得更矮了一些，一身血衣也變換成了另一套服裝。
「划拉~」
胡顏不自覺地連退了幾步，踢到了地上的雜物。
一個「華凌乾」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手裡還捧著一個和他容貌一摸一樣的頭顱......
這一幕在胡顏的視角看過去就別提有多詭異恐怖了，如果這世界有克魯蘇設定的話，目睹這一幕的她此時san值一定在狂掉。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是......華凌乾的變形？」
時間緊迫，庄燮連回話都欠奉，抬頭看向另一個方向，「阿蛤！」
一旁的癩蛤蟆怪物應聲而動，舌頭一卷，就把華凌乾的無頭屍體連同頭顱都吞了下去，又伸出它那長長的紅色舌頭，往地面上一舔，四處流淌的血液瞬間消失無蹤。
此時門外的走廊處已經傳來了腳步聲。
「華凌乾」又把目光看向了胡顏。
「進去。」
胡顏瞬間理解，臉色一白。
「不！啊......」
沒等她拒絕，阿蛤伸出舌頭又是一卷，「咕嚕」一聲把胡顏吞進腹中，然後跳躍進陰影里消失不見。
......
剛從樓梯走上樓道走廊的兩個巡警聽到了的響動，不禁對視了一眼，加緊了腳步，同時抽出警棍。
就在這時，其中一戶的門突然開了，一個個子175左右的清秀小夥子剛好和他們打了個對眼，表情一愣后臉色狂變，一個突進，擠開他們后往樓下奪路而逃。
「你去房間看什麼情況，我追！」
年紀較大的那個巡警交代了一句，便迎頭追了上去。
年輕巡警顯然是新人，有些愣頭愣腦地點了點頭，聽話地衝進了房間里，發現了一個年輕男子渾身是傷，生死不明地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卻是華凌乾的那個「男朋友」李尚華。
年輕巡警臉色一陣發緊，有些慌張地摸了摸他頸動脈確認狀態，同時掏出呼叫救護車。
而他追上去的同事則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老巡警是緊跟著那個年輕人跑下去的，間隔相差不到兩三秒，這棟居民樓樓下只有一條街道，直直通向對面的馬路，按理說這時候怎麼都能綴上對方的尾巴。
但等到他下完樓梯后卻發現自己徹底失去了那個年輕人的行蹤，更見鬼了似的。
......
另一頭，庄燮頂著華凌乾的模樣，在周圍幾個監控下面晃悠了一下后，就走進某個隱秘的角落中，也融進了影子里，開始他越來越熟練的陰影跳躍。
一間破舊的鐵棚房，角落的陰影處突然一陣扭曲，躍出個龐大的身影，然後還有一道身影緊跟其後。
正是阿蛤和庄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