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背後的人

庄燮的房子是兩室一廳的房型，被當作雜物間的房間清理了一下，胡顏便暫時在庄燮這裡住下了。

理所當然地沒有床，胡顏便從原本雜物間里的舊沙發等物件拼湊一下，鋪上床單暫且將就著，總好過直接睡在地板上。

指望庄燮憐香惜玉，把自己房間讓出來？

開玩笑了。

擁有類似讀心術的胡顏可能比庄燮猜想得還要了解他，那堅如磐石的心臟里，也只有程娜靜死亡這件事能夠稍微撬動他的心房。

即便像他們如今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看似曖昧至極的這件事，其實也是互相利用，事急從權的做法罷了。

胡顏需要暫避風頭，畢竟有一個能夠任意變換容貌的怪人，虎視眈眈，要隨時殺了她。

而不同時間線的兩個庄燮溝通則需要胡顏作為橋樑。

嗯？

胡顏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就是個對講機？

淦。

無論如何，現在兩人暫時是在一條船上的人了。

在庄燮給未來的自己發送了「驗證碼」確認過之後，作為兩個庄燮溝通的橋樑后，胡顏才發現原來庄燮在很多事情上並沒有和她細講。

胡顏在沙發上盤膝而坐像是突然想到了點什麼。

「所以另一個庄燮跟你說....」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哎，這樣和你說起來真的好繞，乾脆我把未來的那個你叫齒輪吧。」

坐在電腦面前查看著什麼的庄燮不予置否，微微點頭表示他在聽著。

「所以齒輪昨天跟你說的那句，對方是能夠預測到我們的行動的意思是什麼？」

庄燮目光緊盯電腦，電腦屏幕上的一角開著聊天群，群里的眾人都表現得格外的懵懂，像是黃毛和盒飯兩個最為活躍的人，更是依舊把這個群當做聊天打屁的群。

另外一角則是在網頁上打開著十幾則社會新聞，上面顯示著近日來的多種的多宗死亡案例。

聽到胡顏的提問，頭也沒抬，「我記得齒輪跟我說過，你是個聰明人，勉強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我現在有點質疑自己的判斷了。」

胡顏翻了個白眼，挪動了下屁股，換了個更舒服的狀態，「別講這些屁話，說你的分析。」

庄燮終於抬起埋在電腦屏幕面前的頭，直視著胡顏，「你就沒有懷疑過，為什麼在那遭遇危險的那天晚上，會遇到那個怪人嗎？」

「我懷疑過啊！我不是懷疑你了嗎？你也看過了聊天記錄了。」胡顏顯得理直氣壯。

沒理會胡顏著突如其來的降智發言，庄燮繼續說道。

「處於時間線前端的人，可以直接影響到處於時間線後端的人，這是已經初步認證過的。」

胡顏看到庄燮煞有其事地分析，也認真了起來。

「是的，根據齒輪的說法，程娜靜本來是逃脫了那條街口之後，被一個酒駕司機肇事逃逸之下，死於車禍，而在我的干預之下，變成了失蹤，生死未明，這是第一次改變。

而我昨天原本會在醫院被刺身亡，在齒輪的提醒下逃了出來，這是第二次。

這確實說明了未來能被改變。」

庄燮搖了搖頭，「不，第一次未來被改變，不是我們造成的。你還記得群聊天里那個ID叫做齒輪的人嗎？」

「記得啊！那個ID叫齒輪的應該是第一個死亡的，當時直接退群……退群？」

胡顏突然瞪大了眼睛。

庄燮微微側頭，伸手磨蹭著自己的眉毛。

「看來你也意識到了，這個群根本無法自己退出，而按照你和齒輪的說法，鎚子章光北也已經確認死亡，那麼假如是死亡即退群的話，為什麼ID鎚子這個賬號依舊還在你的群列表中？」

胡顏接了話茬，「所以這說明了，盒飯朱朝陽應該是和你一樣，6月22日進入的群聊，但後來事情發生了改變，有人趕在6月22日之前，朱朝陽尚未進入群聊成為盒飯之前，就把他殺了！所以他根本不是退出群聊，而是壓根沒有「進入過群聊」！」

庄燮點了點頭，「所以，有人和你和齒輪一樣，利用大家時間線不同這一點，在改變著未來。甚至，他們還比你們更早地做到了這一點。」

「所以！之所以我會在攔截程娜靜死亡的路上，被那個神秘人截擊！他並不止有可能是我原本以為的詭異怪物，還有可能就是我們之間的群員！」

胡顏就像開了竅一般，猛地一抬頭，「所以！就像昨天齒輪通過半個月後的監控救了我一樣！也有通過同樣的方式，通知那個會變形的怪人提前攔截我！」

庄燮目光重新回到了電腦屏幕前，「對了，也錯了。」

「看樣子，確實有人利用時間差來達掉除掉群成員的目的。但是你去救娜靜被阻擊這件事情上，用同樣的理由卻依舊說不通。」

「為什麼？難道不可能是我本來已經營救娜靜成功了，但卻又被對方以同樣的方式給再次改變了嗎？」

「因為我們自從加入了群聊天，在獲悉彼此的時間線不一樣之後，在某種程度上，就已經把自己從時間長河上摘了出來，成為了類似觀察者的存在，成為了變數本身，是特殊的。

所以齒輪才會同時擁有娜靜車禍身亡以及娜靜失蹤兩段完全不同的記憶。

而你和齒輪營救娜靜的計劃如果是成功之後，再次被篡改的話，那齒輪必定會擁有娜靜被營救成功的記憶。

但很明顯，沒有。」

胡顏揉了揉眉心，「你把我給繞糊塗了。」

庄燮嘆了口氣，「反正你就知道一件事就行了，你和齒輪的計劃是不可能因為被『監控』而失敗的，要不，就是你和齒輪泄密了，要不就是。」

「你一早就被盯上了。」

胡顏感覺自己卻是腦袋不夠用了，「那麼繞的東西，就你們倆，不！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就不用算的那麼複雜，群里加上死了兩個傢伙，除去我和齒輪，就剩下三個人，大麗花，星芒，黃毛。」

「我從這這三個人入手不就完了！」

庄燮臉部肌肉彎出一個完美的微笑，「你終於聰明了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