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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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暉微笑:「想不到中也這麼厲害,那就先祝中也成功啦!」
「以後我開一家出版社,就專門替中也出版詩集怎麼樣?還希望到時中也不要看不起我開的小作坊。」
中原中也受寵若驚:「不不不……您別說了我哪有那麼厲害?」
「您願意為大家建學校,讓大家擁有遮蔽之地、甚至掌握光明正大生存下去的一技之長,對我們已經是恩重如山,就是讓我為您免費打工一輩子我都情願,更何況幾首詩?」
太宰暉搖搖頭:「我卻是真的看好你,中也。」
「我能看到中也的成長潛能。」
「我相信經過良好的教育和豐富的生活,中也一定能夠成長為有擔當、有能力的男人,成長為成就斐然、名播海外的詩人和文學家。」
中原中也端正情緒。
「拋開資助者的身份,僅僅站在合作者的立場,」太宰暉緩緩說,「中原中也,暉治公司正式向您發出合作請求——如果您未來有任何出版詩集的意願,請優先考慮敝公司。」
「啊,這可真是……」
中原中也沒有意識到,相比一個專業編輯的肯定,太宰暉的肯定對他而言是截然不同的。
此時此刻,中原中也看著男人的面具,第一次真正萌生「想要成為詩人」的願望。
中原中也微笑:「那我只有全力以赴,努力達到有資格出版詩集的高度了。」
後來,井上編輯在一次訪談中提到:「我無數次後悔,沒有在那個下午阻止『商場白鯊』對中原詩人的哄騙剝削。」
「但也無數次慶幸,正是因為『商場白鯊』的那個約定,才讓中原詩人即使後來不得已投身黑手黨,也一直沒有停下過寫詩的那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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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走了。
太宰暉對著橘發少年的背影陷入沉思。
【別自卑,】白飲安慰他,【做不成文豪,回頭想辦法和芥川和織田都訂立合同,開個出版社剝削未來文豪們替你賺錢也不錯。】
【應該的,】太宰暉點頭,【等等……為什麼你這麼熟練?】
白飲無辜:【什麼我熟練?難道不是你哄的中原中也受你剝削?】
太宰暉:【什麼叫哄?那明明是他深受感動,自己願意的!……再說我熟練還不就是你熟練?】
白飲:【對啊……我為什麼這麼熟練?你扒拉股市的時候也很熟練嘿……所以我穿越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話術厲害,又擅長網路賺錢,難不成我以前……】
【是搞電話詐騙的?】
【……】
【……】
沉默。
沉默。
沉默。
太宰暉:【咳……我有另闢蹊徑的想法了。】
他動筆——
《從量子糾纏態解析7·23股市大激變幕後操縱者的愚蠢:上帝的骰子教你三步打敗大激變,五步逆風翻盤看穿股市撿錢規律!》
「不是要文章反響熱烈嗎?」
「那何必一定要追求文章的質量?能吸引足夠多的人看不就行啦!」
「這回好了,噱頭有了、熱點蹭了、乾貨在了、假料摻了、高深的加了、淺薄的放了。題目高度吸睛,語言通俗易懂,內容下里巴人,文章初看荒誕不經,再看有理有據,細看槽點滿滿,評論家可以攻訐、普通民眾可以討論、商業家可以推敲、科學家可以辯論,由不得它不火!」
「搞輿論,我是專業的!」
——咦,我怎麼又這麼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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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那是一個美麗柔軟的女子。
朦朧的雨絲絲縷縷,是她眉間悠長的往事。
「下雨了,先生,願意和我共撐一把傘嗎?」
太宰暉裹緊懷裡的貓:「萬分感謝。」
他伸出右手:「我來撐傘吧。」
兩人安靜地走在濕漉漉的小路上。
白色的迷霧籠罩來路。
「先生知道雨女嗎?」
「那是什麼?」
「傳說雨天的時候,有一個女子立在雨中。如果這時有男子向她微笑並示意她共用一把傘,雨女就會永遠跟著他。此後,男子就會一直生活在潮濕的環境里。因為普通人無法抵擋這麼重的濕氣,所以他很快就會死去。」
「是這樣。」
「先生不怕嗎?」
太宰暉微笑:「只是不知該從何怕起。」
「我站在雨中,您走過來向我微笑,並示意我共用一把傘。」
「究竟我是雨女呢,還是您是雨女?」
他穩穩舉著傘:「是我該從此跟著您呢,還是您被我美麗的面具引誘了?」
她微笑:「是我想要從此跟著您。」
太宰暉:「那就跟著我吧,我的身體只是一具捏造的人偶,不會因為濕氣過重死去。」
「跟著我,永遠看著我的背影,您就再也不會為喜歡的人死去而難過了。」
雨女慢慢消化他的話,然後緩緩地眨眼。
「我……可以嗎?」
「可以,」他微笑,「只要不傷害到我家的小朋友和貓,就一直跟著我吧。」
白色的迷霧悄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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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女停在別墅的遠處:「我不傷害您家裡的一切,我就在這裡等著您。」
回到家的時候,田螺姑娘已經準備了晚餐。
「吃飯啦!」太宰治在飯桌上招呼他,「賭局的十五天期限已經到了,縱觀橫濱這十五天的報紙,也只有作者我鬼的《河童》反響不錯,那是你的筆名嗎?」
太宰治半真半假地嘆氣:「可惜了,如果不是登報太遲,要不了多久《河童》就能和《正陽》一較高下。」
太宰暉:「不是《河童》。」
不是《河童》?!
那他的作品是什麼?中原中也那個用本名做筆名來寫詩的蠢蛋可以排除,剩下的……剩下的文學作品根本沒有半點競爭力!
——那他不是贏定啦!
雖然就沒想過輸的可能,但想不到他居然真贏過了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太宰治迫不及待起來:「別害羞別害羞,雖然輸定了,但也讓我看看你寫了什麼,讓我這個『橫濱文壇之光』給你指點指點!」
太宰暉:「這篇文章你應該聽過。」
「我聽過?」
「雖然不能列入文學的範疇,兩天時卻間足夠它傳遍橫濱、傳遍日本、傳到海外,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等等!」太宰治警覺,「它的題目是不是很長?」
「是。」
「它的噱頭是不是很離奇?」
「是。」
「它的內容是不是真假難辨?」
「是。」
「……哦,我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篇了。」
太宰治倒吸一口涼氣。
太宰治捂住眼睛。
太宰治沉默不語。
良久。
太宰治啪地甩掉筷子——
「你個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