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雛菊篇

小雛菊篇

深夜,金緬邊境線,大涼山。

一千多塊顯示屏組成的巨大的顯示屏幕前,庄閆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凝視着屏幕上的模糊身影。他的旁邊,李重開斷了線,簡潔且沉重道:「庄部,張先生那兒三千黑金和一架T-50已就位,交易地點機密。」

庄閆依舊沉默不語,視線從未離開屏幕一秒。

夜空中一架救援機騰然起飛,直衝雲霄,機長焦薔已就位。接着,李重開的對講機傳來急促的聲音:「確認,有生命跡象!醫護人員已就位,但是人恐怕......」

庄閆在此刻終於開口,陰沉道:「醫療隊呢?」

大屏幕內,一個身影出現,何圖道:「庄閆,我們到了。」

李重開在此按下對講機,最後一次說話:「我李重開萬分榮幸,能與諸位一起,親手將金王朝的「捉鬼計劃」粉碎;今夜所發生的一切,就讓它永遠留在大涼山!」

庄閆全神貫注在那屏幕上的身影,心中默語:「所有人都在迎接你回家,但是——你必須自己走回來,代月。」

與此同時,大涼山百里處,315公路的盡頭,一位喇嘛紅袍加身默然而立,手上的佛珠一顆顆轉動。

夜深散星河,他口中誦念腳下啟程:

「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

(註:原型為雲南的大小涼山)

~~~~~~~~~

一年後,上京市。

「對不起,先生。」

一個好聽的聲音,賀忱抬頭望去,他的身後,微微晨光下,一個身穿深色西裝手捧白玫瑰的男人,正緩緩朝他走來。

「您好像坐倒我的墓碑了。」那男人微微一笑說,已經來到賀忱面前停下。

賀忱不禁打了個冷戰背後徒然起了一陣冷風--在這樣一個墓地(註:原型為南京江寧的一片墓園)的高坡上,四下空無一人,幾百米處就是密密麻麻望不到邊的墓碑;若不是看到這個男人地上的影子,賀忱能覺得,他肯定是大白天遇見鬼了。

賀忱望着男人,將嘴裏那口煙生生給咽了下去,習慣性的想要將手上的煙滅掉,可是再低頭時,就看到他屁股下坐着的那塊石板......

賀忱本是來墓地看看他已故的警察同事,見到偌大的墓地這塊有個空地高坡,就尋思著在這想會兒案子。又見這高坡上立着塊一米見長的石板,上面沒有一個字,就獨獨立在這裏,怎麼也看不出是個墓碑。

賀忱也就靠着那石板想案子入了神,哪知這石板埋得淺,一不小心給靠倒了。當時他也沒想太多,索性坐在上面繼續想案子。

「不,不好意思啊......」賀忱看着那石板上,被他按滅的幾個煙頭,略顯尷尬的抹了抹,想要起身,賀忱的面前,一隻修長的手遞來。

賀忱略微一愣,他握住那隻手,借力起身。異常詫異,賀忱在碰到那手時,感到一股透心地冰涼。

賀忱本將警服外套披在身上,這一起身,外套隨着滑下,只見那男人在拉他起身後,緩手帶了一下,將他肩上的外套扶起。

「這是......你的墓碑?」起身後,賀忱還是忍不住問。

「是我愛人選的,我很喜歡......」那男人輕聲說,深深的凝著那無字墓碑,眼中溫柔無限。

賀忱這才留意到,男人捧著白玫瑰的那隻手的無名指上,有一枚鑲嵌紅色寶石的戒指。

「需......」賀忱想問男人,需不需要將「墓碑」,扶起來。

「不用了,謝謝。」那男人輕聲拒絕。

正在這時,高坡下一個人大跳着朝這邊揮手,那是再找賀忱離開。

「那麼,再會了。」賀忱對那男人說,匆匆下了高坡。

高坡下賀忱回頭望了一眼,他見那男人單膝跪在倒下的「墓碑「前,將手中的白玫瑰,輕輕放在墓碑上......

-

「喜歡么?」墓碑前,男人耳邊飄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符號表示回憶)

「喜歡么?」副駕駛座上,大男孩抬起頭,聽到駕駛座上的魏輕臣問。

魏輕臣手上那隻煙,正在燃燒着自己。

男孩沒有回答,推門下車來到路邊的小賣部。男孩仔細辨認著,尋找魏輕臣抽的那款煙。

「那個。」男孩指著展示台上的那盒煙說。

小賣部老闆正嗑著瓜子,扭頭上下打量著男孩,丟瓜子殼的間隙點點桌子上的字樣。男孩看到老闆點的那幾個字:「請出示身份證。」

那字上面還有一排:未成年人禁止吸煙。

男孩皺眉,他已經二十四歲了,但是明顯這老闆不好惹,堅持要身份證。男孩只得摸索身上的口袋,但是--

--他沒有帶身份證的習慣。

一時間,老闆瓜子嗑得咔咔響,男孩被盯得十分窘迫,只得翻出兩張紙幣,抓了櫃枱前的幾顆棒棒糖,窘著臉逃開了。

男孩小跑到車裏,長腿一縮蜷在副駕駛上,戴上連帽衛衣的帽子,棒棒糖攤在身上,那樣子彆扭極了。

魏輕臣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來這片的小賣部很是遵紀守法。魏輕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沒收了男孩懷裏的棒棒糖,開門下了車。

不一會,男孩正生著悶氣,見到魏輕臣拎了兩個大便利袋回來。

「賠給你的。」魏輕臣將兩個便利袋放男孩懷裏,搖着手中的棒棒糖。那意思是不可以吃糖。男孩的牙一直不是很好。

男孩看着懷裏的便利袋,滿滿兩袋子的煙,還有幾盒單包的。男孩確信,魏輕臣--這個男人,肯定把小賣部里的那煙全、部、買光了!

##

墓碑前,男人抬頭望去,剛才那個抽著一樣味道煙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

墨西哥,小上帝山下。(註:原型為上帝山)

「曹獵!!」

聞言望去,那個稚嫩焦急的呼喊,隨着「咚咚咚」着急的腳步聲在老街旁的老筒子樓道回蕩,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穿過多汁的亞當夏娃們,一間一間開撞門查人。

就在那話音兒飄來的檔兒,耳聽着那虛掩的房門「哐」地推開,那床上只穿了件花褲衩的男人一個大趔趄滾著下床,卷了件印花綢子睡袍,孔雀開屏模樣的鑽窗而出。接着「哐當噼啪」伴着「哎呀我的媽」,曹獵穩穩噹噹的砸翻一樓的水果攤,五顏六色的水果滾了一地,四仰八叉壓裂一地金燦燦的橙子。

曹獵這剛落地,見那窗戶上趴着的少年,雙手端起沾著橘子汁的大腿,憑空彎曲小腿腳掌平齊眯眼對準那少年,手上做出個扣下扳機的動作:「小心肝兒,啪~」

小心肝兒已經趴到窗邊,見曹獵終於落地了,才喊:「曹獵後面!!」

於是曹獵五臟六腑伴着酸勁的抬起頭,身後一個寬大身影擋住了頭頂的太陽。曹獵不跑了,平躺回地面翹起二郎腿,抬手摸了個磕了一角的梨子。

雷諾扭頭吐出雪茄,蹲在曹獵頭頂,蹩腳的中文道:「大白天的開葷,小上帝可看着呢!」

曹獵那梨子在光潔的胸膛一擦,道:「雷總,曹某中國人,在俺們老家那旮沓,全村人民都信關公財神米勒佛!墨西哥這嘎達滴上帝管不到!」

雷諾手上雪茄遞給旁邊的黑人,摘了墨鏡俯視笑道:「曹,想找你可不容易啊!」

曹獵咬了口梨,汁兒呲呲開花道:「想找你容易,掛金雀榜上立馬有人送跟兒前來~」

雷諾哼了一聲,直奔主題道:「找你正事兒,發個榜,鬼王。」

曹獵想也不想說:「他還活着?」

雷諾:「你是不是見誰都這麼說?」

「沒想好別的詞兒。」曹獵說,又咬了口梨問:「你代表誰?彭沙?」

雷諾搖頭,道:「不只,還有朱星漢。」

曹獵胳膊枕在腦袋下,沒有說話:金王朝的大當家哈迪的人朱星漢,墨西哥上帝山的閻羅殿主兒,這號人物竟然忍到現在才發榜……

雷諾知道他這算是消息傳到了,看着地上吃的若有所思的曹獵問:「曹,你占金雀花榜這塊肉九年了,挪不挪窩?」

「這肉肥,當年是大當家的賞飯吃。」曹獵說:「雷老闆,您知道曹某人天生愛財愛美人,這不是要咱的命么?!」

話已至此,雷諾不再多說。旁邊那黑人攙了下,雷諾起身戴上墨鏡,接過燃了一半的雪茄轉身離開。

人到遠處,那黑人才說:「就這人,身邊連個打手都沒有,就信那小孩兒!」

雷諾望了眼那小上帝山,地道的英文道:「反水反多了,見誰都是叛徒,後遺症。」

--

人走後,小心肝兒才火急火燎下來,口袋裏摸出個手機來遞給地上躺着的曹獵:「這是最後一個了么?」

曹獵接過手機,手上的梨子塞進小心肝手裏:「不是,二當家那邊的那位,蓋帽兒的餘四還沒來。」

小心肝捧著那梨問:「那咱做誰的生意?」

「都做。」曹獵撥通個號碼,見小心肝要吃梨,立馬制止道:「梨不能吃,扔了!」

小心肝悻悻甩手扔了那咬了幾口看起來還很甜的梨。

曹獵才放心地點點頭,對那手機道:「過路費都加十個點兒,發榜,長生榜!」

「他們的錢夠髮長生榜么?」小心肝邊扶他起來邊問,順手從地上撈了個蘋果,又給那水果攤老闆塞了幾張票子。

「一起的話,再加上餘四的,該差不多了。放心吧小心肝兒,你曹哥不做賠本買賣~」

曹獵印花綢子睡袍顛兒顛兒起來:

「長生榜開,大家發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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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全員活在番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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