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下藥

第39章 39下藥

「小弟不懂詩詞」,「我兄高才,豈會不懂詩詞」,「我真是不懂,平仄不分」,「我兄過謙,怎麼,我兄這便翻轉了麵皮,不肯相授?」,「椒兄,你去請教那些相公老夫子,為何揪住我這個半吊子不放!」,「唉!化形數十年來,庄兄以為我沒請教過他們?難有寸進,難有寸進啊。」,「椒兄,傳奇他們多半鬧不來,詩詞還能不懂?」,「庄兄有所不知,他們盡教我些唱和之作,賠了許多笑臉與工夫,浸淫唱和之作十餘年,經脈內文氣無絲毫增漲。不怕庄兄笑話,我也曾過了童試,還曾出貢,混跡於人族當中,也算是考得起的秀才。出貢到京師國子監,我又遍訪翰林院,求教於詩文之道,不過白白賠了許多工夫。庄兄,庄兄便傳授一二,我椒圖不是緩賢忘士之人!」

「不是我急著要走,外間還有一個道友相候,久候不至,必會急躁,還以我出了甚事。」

「此事易哉,待我將他接來,一同論道如何?」見庄籬不語,椒圖手中一閃,一隻傳迅符便激起漣漪,鑽入上方的水體而去。

庄籬道:「昨日你與我的《郁文》,循天地四時陰陽變化,以先天制後天,性命合而為一,踏步星門,鼓動陽和,猛烹極煉,透三關而上泥丸,一身毛竅皆開。敢問這些話何意?」椒圖道:「這些話說的是修鍊氣海,我兄修的卻是識海,於我兄無用。」庄籬又問道:「心照空中,與氣相守,以有投無,以實入虛,霎時間先天一氣自虛無中來,又是何意?」椒圖道:「這說的還是氣海,於庄兄無用。」庄籬冷笑道:「椒兄,休要別人求我三春雨,我去求人六月霜。」椒圖詫異道:「我兄何意!」

庄籬道:「也罷。就算我沒有氣海,沒有靈根,敢問,如何以文氣灌溉靈根?」椒圖道:「庄兄,這靈根豈是灌溉出來的,恕小弟聞所未聞。」庄籬耐著性子又問道:「那匯聚文氣之法呢?」椒圖聞言,猶豫了一下道:「你且試試由大椎穴走督脈,入帶穴,分一支到陽維脈,沉入風府。悟得天地之間是我非我,是空非空,世界有壞,唯空不壞,乾坤有礙,唯空無礙。」庄籬道:「你這些話後半段可以砍掉,且待我一試。」說著走入石室,上床上打坐。

庄籬體內,一股紫氣由脖間的大椎穴進到腰間的帶穴,又入耳後的陽維脈,再入後腦的風府。識海中,劉崇真不時提醒:「收心,守一,止念,入靜。我教你內視之法,鼻息平和,閉目內視,停神安息,順其自然。」片刻后,庄籬疑道,這是什麼?劉崇真關切道,怎麼?庄籬道:「似火似煙,如雲如霜。」劉崇真問道,在哪裡?庄籬道,帶穴。劉崇真想了想笑道:「那是春夢精元露。」,「啥!」,「你說是啥?」,「娘的,唬嗒我!」

廳中,椒圖無奈道:「這卻叫人難理會了,此段妙文極為深隱,想是庄兄運錯了氣,若是運氣不錯,循環灌注,久久純熟,補足文氣可得大葯真身,大超脫,大解悟,大清靜,大圓覺。」庄籬道:「大牛皮!用精元冒充文氣唬我!椒圖,還請開了洞府,我要走!」

椒圖忽地冷笑道:「水雲陣只怕庄兄進得出不得。」庄籬聞言喝道,你!椒圖笑道:「昨日庄兄服的晚煙養氣丹中,我摻了一點點英雄恨,庄兄離了解藥,只怕小則成魔,大則立死!」庄籬王八銃操在手中,緩緩道:「你卻不知,我是寧死也不受脅迫的。」忽地鞭炮聲起,硝煙瀰漫,劉崇真的神識亦擊向椒圖。

椒圖頭頂的螺殼青光大熾,射下光幕將法身罩住。在銃彈與神識的打擊下,椒圖向後摔去,又忽地移步避走,王八銃追著他掃射,椒圖凌空一躍沒入上方的湖水,王八銃已在他身後打出道道陣紋。如此狂暴的彈雨,若非河螺以防禦見長,他已命喪銃下。

洞府內銃聲嗡嗡迴響,隔著水雲陣,椒圖叫道:「庄兄,我可曾還手?庄兄再要如此,我便是困也能將你困死!」庄籬忽地仰頭,額間射出劉崇真的神識,庄籬也將神識一同打出,卻不由一驚,他的紫氣居然變白了!二人的神識引得陣紋起伏,湖面掀起波浪,椒圖叫道,我還手了!

一地凌亂的彈殼,喀喀輕響中庄籬換了一隻彈鼓。

椒圖在上方叫道:「怎敢葬了良心與庄兄下藥,不過戲言,想留庄兄的意思,豈料庄兄性子如此剛猛!庄兄好生教我,短則半月,長則三月,我必放庄兄出府,另有重酬!」庄籬道:「還說沒給我下藥!我這真氣原是紫的,怎麼變白了?」,「昨日庄兄服了晚煙養氣丹,那是晚煙之氣。」,「甚?」,「大約就是庄兄說的色素甚的,並無大礙。」

「若想留我,你先將聚煉文氣的功法傳我。」,「我不是將《郁文》贈於庄兄了么,那便是聚煉之法。」,「休要哄我。」,「那確是聚煉文氣的功法,只怪庄兄看不懂。」,「那你為何不教我?」,「庄兄,莫太心切,慢慢來,我也有些不明白處,恰被庄兄問倒了。」庄籬聞言哼了一聲。

椒圖又道:「我將《郁文》功法說與庄兄,庄兄授我以文道,兩不虧欠,兄以為如何?」庄籬道:「本該如此。我問你,踏往火雲,走至尾閭何意?」椒圖道:「先服火雲丹,將丹氣聚於命門,再將真氣匯入,與丹氣一同從腰陽關直下尾閭。庄兄,這是火雲丹,庄兄驗驗便知。」只見陣紋微微起伏,一枚丹藥由頭頂落下。

庄籬接過,張口吞下。劉崇真在識海中喝道,你好大膽子!庄籬道:「當日若非我膽大,你此時便在養魂瓶中,我此時不過在要飯。」說罷,庄籬席地打坐,將火雲丹的丹氣運入命門。椒圖在上方叫道:「庄兄手中是何法器?神識又怎麼如此強橫!已是傷了我的法殼。」庄籬充耳不聞。

半個時辰后,庄籬向頭頂叫道:「我餓哩。」連叫數聲,過了片刻,椒圖叫道:「書櫃銅鼎中有辟穀丹,庄兄自行服用。」庄籬叫道:「我不吃那個,你給我包扁食,烙油饃。」椒圖笑道:「那我就養著庄兄上大膘?」庄籬叫道:「我要走!你若想以功法換我文道,便隨我走!」椒圖道:「這如何捨得。」庄籬叫道:「留在這,哪天你將我的手段學盡,便要害我。」椒圖一聲長嘆。

一個時辰后。椒圖與另一個頭戴螺絲帽的修士立在庄籬面前,椒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一條杠,啊,就是連襟,他叫烏魯牛。烏兄,我覓下個師父,要隨他去幾日,洞府就拜託了。我若是陳年世久地不回來,洞府便是你的了。」烏魯牛道:「大哥這洞府利亮,就是賃出去也能逗唄倆錢。」椒圖道,不叫我舒心。烏魯牛笑道:「耍笑,耍笑,怎敢將大哥的洞府與旁人住,再將這裡的寶物弄個精光吊蛋。」椒圖聞言,連忙將烏魯牛拉向一旁。

二人在角落裡嘀咕了半晌,聲音隱隱傳來,「我這味疥瘡葯,還就少不得他這味臭硫磺」,「他似乎沒有法力?」,「包子好吃不在褶上,它日,此子聲名必盈於海內。」,「這便日急著忙地要走?」,「是他要走。」

半個時辰后,嘩地一聲飛梭騰出湖面,飛梭前面立著椒圖,後面騎著庄籬。庄籬垂頭問道,這是什麼湖?椒圖回道,凝眸湖。識海中,劉崇真道:「問他要紅靈丹,補髓丹,修鍊慧劍。」庄籬驚道,慧劍!劉崇真道:「你不是欲將神識拐彎么?慧劍便能拐彎。將才你運行火雲丹,我見你印堂穴王氣化氣為劍!正應了《識海聚靈》慧劍篇所說,克複本來,見性明心,上丹田可見劍氣!」

庄籬道:「王氣,真氣,文氣,劍氣,我到底該修哪個?」劉崇真道:「文氣,劍氣都是真氣。文氣不過是真氣聚煉法之一,劍氣不過是真氣運用法之一。只有你那王氣與真氣大不相同。」庄籬道:「我懂了。若是將真氣喻作錢,文氣不過是賺錢法之一,劍氣不過是花錢法之一。」劉崇真道,也可這麼說。

口哨般的呼嘯中,雪沫疾疾於林間,似煙似霧。飛梭掠過空中,椒圖立於梭上道,風雪載途呀。庄籬在背後叫道,停,停!待飛梭降到林間,庄籬踉蹌到樹旁,抱著樹,將嘴貼在樹皮上換氣,他一身雪花,雪染雙眉,已是凍僵。椒圖看著庄籬的虛弱,心道這也算修士?他心中疑道,他那強大的神識又是從何而來?「它娘的,吃不住勁了,能有件撅屁股小襖也好。」庄籬喘息道。

白雪覆滿枝椏,身旁一池寒水尚未結冰。二人相向而立,庄籬引見道:「這位是椒圖道友,昨日我誤入椒兄洞府,言談之下甚是投契,便邀椒兄一游。這位是雲路子道長,與我一同來此尋找機緣。原本還有位劉朋友同道,路上走散了,老陳,可曾遇見劉崇真?」說著向雲路子使了個眼色。雲路子心中一驚,忙道,未曾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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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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