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狠毒的計劃

為了對付陳風，他們費了不少心思，甚至以秋靈素為耳，可計劃失敗了。

南宮靈臉色很不好，神情很陰鬱，眼中更帶着殺氣。

事實上如果不是無花阻攔，他已準備讓人上山，不惜一切代價剷除陳風、宮南燕以及秋靈素，他不希望這三個人活過今天。

那個最後出手的白袍女子臉色也很不好，她嬌柔甜美的面龐上雖然帶着淡淡笑容，可眼中帶着明顯的殺機。

她一直看着無花，風雅脫俗，居然還在優哉游哉飲酒的無花。

如果說南宮靈、白袍女子看上去是失敗者，那麼無花看上去就是成功者，他無論如何看上去都不像是受到挫折打擊的人。

女子盯着無花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無花的衣襟，沉聲道：「你似乎很有閑情雅緻。」

無花微微一笑道：「我本以為江湖之中有資格做我對手的人，只有一個楚留香，如今我總算尋到了一個，這讓我如何不高興呢？人生在世，有朋友固然可惜，有對手更是難得，因此我應當痛飲一番。」

他說完又倒了一杯酒，可這杯酒無花沒有喝，而是倒在茫茫江水之中。

女子冷笑道：「你這樣一個人找到一個對手固然是很難得的事情，我應當恭喜你，可再過幾天，你看重的對手就會將你的腦袋摘下來，並且讓你們兩兄弟身敗名裂，導致所有的心血都將白費。」

南宮靈沒有說話，但臉色明顯蒼白了許多，眼中的殺機更濃郁了，他望着無花，等無花一個交代。

為了今日的地位，他已付出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殺了一個他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他是絕不能失敗的。

無花沒有看嬌艷女子，也沒有看南宮靈，只是盯着手中的酒杯，忽然道：「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倒掉這杯酒？」

女子道：『為什麼？』

無花淡淡道：「這是我請陳風喝的酒，黃泉酒。」

女子的眼睛頓時大亮，笑盈盈道：「你是說你有法子要了他們的命？」

無花淡淡道：「能曾為我無花的對手固然不簡單，只可惜我無花這一生不需要對手，無論那個人成了我的對手，都非死不可，陳風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語氣雖然冷淡，可任何人都能聽得出其中的殺機。

「可你似乎忘記了，剛才我們設下的種種伏殺全部都被他破解了，若非你精通東瀛忍術之中的空蟬術，我們或許會和你培養的那些殺手一樣全部被留在山上了。」

南宮靈眼中也閃過了一抹惱怒之色，身上的殺機更濃了，但他還是沒有說話，仍舊非常信任的望着無花——他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事可以攔得了無花。

無花一臉淡然道：「陳風、宮南燕能逃過這場伏殺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他們還是非死不可，不但非死不可，而且必然遺臭萬年，成為江湖公敵。」

無花說得很是平靜，言辭之中帶着一種任何人都無法質疑的自信，白袍女子將信將疑，南宮靈則一臉期待。

當無花說出了計劃，白袍女子笑靨如花，甚至直接撲倒了無花的懷中，而無花則深吸了口氣，感覺全身都是涼意，他也完全放鬆下來了，因為他也相信無論如何秋靈素、南宮靈、無花他們都是非死不可的。

山上，小屋！

屍體已被陳風簡簡單單料理過了，屋中也燃起了大火，令四面透風的小屋暖和了起來，火光照亮着陳風、秋靈素、宮南燕三人的面龐。

此時此刻陳風、宮南燕都望着秋靈素。

面帶紗巾，但仍舊給人一種攝人心魄之感的秋靈素已開口講述了自己的推斷。

「現如今除開任慈以外，硃砂幫的西門千，天星幫的左又錚，沙漠之王札木合、南海劍派三劍之一的天鷲子四人都是死於天一神水，而天一神水又是神水宮獨家之物，如果無花、南宮靈他們將做出的一系列事情都推到神水宮身上，這豈非要天下大亂？」

秋靈素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已令宮南燕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寒意已入心入肺入骨髓了。

事實上宮南燕會親自調查天一神水之事，一方面是因為神水宮弟子司徒靜死於天一神水被盜，還有一方面就是希望在盜走天一神水之人用天一神水殺人之前阻止這件事。

水母陰姬固然是冠絕天下的高手，神水宮也是武林中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甚至也找不到的禁地，可如果江湖之中諸多極有分量的門派掌門人武林大豪慘死於天一神水，那麼未必不會引起武林的群起而攻之。

一旦群起而攻之，即便是神水宮也未必能承受得了。

這是宮南燕離開神水宮尋找天一神水以及兇手最大的擔心，而現如今這個擔心極有可能成為現實。

陳風點了點頭，沉聲道：「無花此人最厲害的並非是他的武功有多麼可怕，而是在於他的心計之毒辣，世所罕見，他既然在伏殺我們之前已準備好了退路，那麼他就應當準備了不止一種對付我們的法子，而將用天一神水殺死西門千等人的事情全部推脫在神水宮身上，這的確是很好的法子。」

宮南燕也冷冷道：「只要天星幫、南海劍派、硃砂幫等人相信了這個觀點，那麼我們無論說什麼其他人都不會相信，而且無花、南宮靈根本不必出手，便能輕而易舉要了我們的命。」

陳風沉聲道：「現如今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而南宮靈則是如今丐幫幫主，而無花在江湖之中一向頗有名望，人稱七絕妙僧，以他們兩人在江湖之中的名望，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恐怕沒有幾個人不信。」

秋靈素輕輕嘆了口氣道：「這大概還不是最要命之處，如果無花、南宮靈還心狠手辣一些，你們即便可以離開尼山，也未必能活着走出濟南地界。」

宮南燕忍不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秋靈素重重嘆了口氣道：「如果南宮靈、無花統轄丐幫群起而攻之對付你們呢？」

丐幫是江湖第一大幫，而濟南城又是丐幫弟子聚集之地，陳風、宮南燕可以想像得出一旦丐幫全力出手，那麼他們想要活着離開濟南地界的確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陳風嘆了口氣道：「我大概明白夫人的意思了。」

秋靈素盯着陳風道：「你真的明白？」

陳風點了點頭：「南宮靈雖然是丐幫幫主，可南宮靈想要發動丐幫上下對付我以及宮南燕是需要一個理由的。」

「不錯。」秋靈素點頭道：「看來你真的明白了。」

宮南燕不太明白，他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陳風直說了一句話，宮南燕就明白了，而且如遭雷擊一般，全身顫慄。

他發現無花、南宮靈的確已準備了一個最狠毒的計劃來對付他們。

陳風的這句話很簡單：「如果南宮靈說任慈老幫主也是慘死於神水宮的天一神水，你說丐幫會如何呢？」

一向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宮南燕聽到這句話，也明白了無花、南宮靈計劃圖謀之可怕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真正遇上了大麻煩。

而此時此刻無花的計劃正是如陳風、秋靈素推斷的那般。

無花慢慢飲下杯中酒水，悠悠然道：「天星幫、硃砂幫、南海劍派三大門派勢力或許拿不下陳風、宮南燕，可如果加上一個丐幫，那麼他們有什麼法子不死呢？」

南宮靈長長吐了口氣，他從無花拿過酒杯，豪飲了一口，嘆息道：「是的，如今他們已死人了，可義母她？」

無花淡淡道：「任夫人死了就是死人，不死就是罪人，她是其中極為關鍵的一個環節，因此她即便活着也非死不可。」

南宮靈沒有說話，他望着滔滔的江水，腦海之中浮現了任慈那張仁慈的面孔，這一刻他的眼淚都要流了出來。

他又一次感覺自己做錯，可現如今他已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此刻耳畔響起了無花、白袍女子愉快的笑容，南宮靈忽然沒有了喜悅，只感覺說不出的諷刺，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