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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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道碎魂的救與不救，潤玉還沒有想好，因此暫時被放置下來，好在阡翎也不在意，潤玉不說，她也當沒提過。

只是接下來幾日的相處，卻讓潤玉明白了一件事。

或許是之前他想多了，以為阡翎讓他種植萬年歲的凝魂草，是在刁難他。

但這幾日相處下來才發現，或許，她只是想找個人，陪她在太陰星上種種花，說說話，僅此而已。

不需要太多言語，也不需要太多警惕，阡翎給潤玉的感覺，是孤獨了太久的仙人，想找個人陪陪她罷了。

也許是看透了這一點，種植凝魂草的事情，潤玉暫時不急了。

雖然不急，但每日，他都會尋個時間，過來陪阡翎說說話。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后，阡翎都在做些什麼，但每次潤玉踏足太陰星，阡翎總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

這就給潤玉一種感覺，彷彿自他離開的那一刻，她就在等他歸來……

因此，或許潤玉自己都沒有發覺，他來太陰星的時間，愈發拉長了。

「小魚小魚你來啦~。」

布星結束，潤玉不知為何，沒有回璇璣宮，而是來了太陰星，與往常一樣的是，剛踏入結界，阡翎的身形便出現在眼前。

小魚這個稱呼，是熟絡下來后，阡翎起的。

潤玉潤玉，玉和魚多像啊，而且他又是水系應龍，所以呀，在水裏游著的潤玉，可不就是小魚嘛。

「潤玉來繼續請教，該如何種植凝魂草。」

想到阡翎那番說辭，潤玉唇角微揚，恍惚染上了溫柔，但隨着他的話，卻見阡翎眉頭微皺，甚是苦惱。

「你怎麼總是忘記呀！」

第一次向阡翎請教的時候，潤玉以為她會刁難自己，卻不料她想都不想便回答了他的問題。

但隨着來太陰星的次數增加，知道阡翎的真實想法后，潤玉倒是首次當了個愚笨的學生，也遇到一個耐心的『夫子』。

「是潤玉愚笨，還望翎兒師父心善，再教一次。」

早已經看透了阡翎的性子，潤玉也樂的陪她扮無知，讓她好好過過夫子的癮。

「好吧好吧。」

果不其然，潤玉稍稍失落，就聽見阡翎連聲應下，旋即轉身向某個方向走去，還示意潤玉跟上。

「就屬你笨，下次再記不住，我就不教你了。」

只是，潤玉卻在她轉身之際，清楚捕捉到，那唇角迅速上揚的竊喜。

「翎兒教訓的是，潤玉一定認真記住。」

聽着阡翎重複的威脅，潤玉卻沒有哪一次，見她真正做到了，偏生她要用這小模樣來恐嚇潤玉，殊不知，就她那嬌軟的嗓音，說出的威脅更像是撒嬌。

「哼哼。」

阡翎走在潤玉前面，一邊帶路，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微風撫過的長發，從潤玉手背劃過，帶來絲絲酥癢，卻彷彿柔和了時光。

……………

天元二十九萬二千六百一十三年，端午佳節。

太陰星結界依舊未破，嫦娥早已被天帝太微遷居到別處去了，畢竟太陰星突顯結界，儼然是太陰星主出關了。

至於她為何設立結界，無非是鞏固修為，不想被外人打擾罷了。

這個說辭用久了，或許連太微自己都要行了，但時過一年，太陰星的結界都沒有打開，他也暫時放鬆警惕。

此時，太陰星。

「你不是說今日不來的嘛？」

潤玉剛踏入太陰星結界，阡翎便出現在他面前，只是短暫驚喜過後，是顯而易見的口是心非。

「今日是人間端午，潤玉是來送些靈粽的，若翎兒不歡迎，潤玉走便……」

「不準！」

還沒說完的話，被阡翎迅速打斷，似乎怕他跑了似的，阡翎更是直接撲過去，抱住了潤玉的手臂。

突兀的動作，讓兩人同時愣住。

忽然間，阡翎鬆開潤玉，轉身躲開的同時，雙頰已是緋紅。

「我的意思是，你都來了，我也不好趕你走，就…就……」

的確，在阡翎退開的時候，潤玉的眸子有一瞬間黯淡，但她隨即的話，卻讓潤玉唇角迅速上揚。

她依舊是那身白衣華服，長長的墨發散在身後。

明明是最簡單的裝扮，卻隨着時間流逝，一點點的，在潤玉心中銘刻清晰。

「那潤玉就叨擾了。」

走近背對着自己的阡翎，潤玉將手裏的粽子遞到她眼前，見她欣喜的接下，但反應過後，又迅速裝作無所謂的看向別處，不免失笑。

「走吧。」

很滿意潤玉的叨擾，阡翎總算是笑了。

主動接過潤玉手裏的靈粽，阡翎直接牽起他走上了熟悉的路線，卻沒注意到，被她牽住手的潤玉，微楞后笑的溫柔。

滿眼芳華，卻不知讓誰動了心。

…………

「你想好了？」

端午過後，潤玉似乎想通了什麼，主動跟阡翎要了不少泠鳶醉，顯然是要對那碎魂下手了嗎？對此，她只有一個問題。

「想好了。」

總歸他尋了數千年的事情，就要找到答案了，為何要在此時退縮呢？

潤玉微微點頭，不知是在回答阡翎的問題，還是想肯定自己的選擇。

「算了，還是我來吧。」

不知出於什麼緣由，阡翎直接以靈力拿過泠鳶醉，再將手平攤放到潤玉面前，待他將人魚淚放到手心，她才收手施法。

阡翎沒有另擇場地，是對太陰星結界的放心，也是對潤玉的信任。

而後者也不辜負她的信任，全程替她護法，就連夜間當值，也是在給阡翎再度設下結界后，短暫抽身。

三日。

整整用了三日，阡翎才將人魚淚中那道碎魂拿出來，並與泠鳶醉相融。

只是不知為何，看着已經完好無損，且擁有實體的碎魂，阡翎總覺得在哪裏見到過他。

「可以了，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接連三日不停輸送靈力，阡翎有些脫力，被潤玉小心的扶著躺下，卻在他要轉身離開時拉住他的衣角。

「我睡不着。」

雖然身體有些疲倦，但此時潤玉神色微涼，讓阡翎有些擔心。

「小魚，你陪陪我吧。」

不懂心裏變化的緣由，阡翎只知道，她有點擔心這樣的潤玉會拒絕她，直覺告訴她，潤玉在生氣。

「好。」

彷彿看出阡翎的忐忑，潤玉終歸是緩緩嘆了口氣，於床榻邊坐下，神色無奈的看着臉上寫着心虛的阡翎。

「翎兒下次莫再逞強了……」

未盡之餘，是對阡翎此番脫力的擔憂，也是見她忐忑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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