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了

分開了

柳晨晚黃果果他們把地南槿帶進大都,雖然在通過城門的時候花了些錢,但總體來說還算順利,正如他們之前推測的那樣,所有盤查都放鬆了,就算有也只是為了中飽私囊罷了。他們喬裝打扮進了城,然後直奔林開正店,稍後,柳晨晚設法給瞿卓然捎了個口信,瞿卓然很快與他取得聯繫,並把地南槿悄悄帶進宮。

柳晨晚絕對信任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不僅相信他的人品,還相信他的辦事能力,所以當地南槿一脫手,他就向容華城打了包票,說這事肯定能成。事到如今,大家也該分開了,容華城準備回雲城找自己的門人弟子,而柳晨晚則要帶黃果果回仙人谷。不得不說,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彼此間已經建立起深厚的友誼,黃果果更是和雲容難捨難分,好在現在只是暫時分離而已。

容華城勸道:「等日後安頓下來,有的是見面的時間。」

柳晨晚則從腰間拔出一把裝著迷香的竹管,塞給容華城,沒好氣地叮囑說:「留著以防萬一!還有啊,長點心眼,好好給我活著,將來我還要找你算賬呢!」

容華城笑著說:「我沒跟你要那筆義款,你倒要找我算賬?」

柳晨晚說:「誰讓你當初把我家小元夕弄丟了,這事可不算完!」

容華城知道對方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故意這樣說,於是也就笑了笑,然後對柳晨晚說:「先說好了,果果雖然是讓你帶回去,但那只是因為我這邊居無定所,你只是替我照顧她,聽到了?在成親之前,不許打她的主意!」

黃果果笑著說:「大哥放心,我不會讓他碰我的!」

容華城點點頭,而後輕輕拉過柳晨晚的衣領說:「你若是食言,我可不饒你!」

柳晨晚把住他的手,拽出衣服說:「知道了,老表。」

黃果果湊過腦袋說:「大哥,我可要從雲城那邊出嫁的哦!」

容華城點頭,說:「那是肯定的,等我那邊穩定了,大哥就去接你!」

幾個人分手告別,而後就各奔東西。

就剩兩個人的時候,柳晨晚笑著對黃果果說:「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你看,多虧了哥哥認識人,要不這地南槿還送不出去呢!」

黃果果笑著拍拍他的胸膛說:「是啊是啊,我們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哥哥的套路啊。」

另一邊,瞿卓然已經知道齊王在皇帝跟前嘀咕了什麼,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而宮廷又是最容易透風的地方。原來,齊王是想借黛眉庄一案索要兵權,但皇帝沒上他的當,不僅沒允諾他,就連虎符的邊都沒讓他沾,不過倒是命他無論如何都要將引發瘡毒案的始作俑者捉拿歸案。

照理說,皇帝是不會去管這種緝拿抓捕之類的小事的,這都是刑部下屬機關的職責,但為什麼他這次這麼重視呢?主要是因為太閑了,你想,他生著病,本來就容易脆弱,也容易暴躁,又整天躺著,一沒事就瞎想亂捉摸,不是猜疑這個有異心,就是忌憚那個覬覦自己的位置,再加上居心叵測的人在耳邊煽風點火,那還不火冒三丈渾身生煙?

他恨自己老了,怨天下人負心,又厭兒子們無情無義,還氣戚貴妃對自己有所隱瞞。此刻的九五之尊,就像個尋常的老人家,再也無心考慮什麼宏圖霸業,江山社稷,而是被兒女情長,七情六慾所困。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百年之後的情景,越想越悲愴,但想到後繼有人,又多少有些寬慰。

後來,他又想起一些典故,擔心母壯子弱禍亂朝綱,於是動了殺心,但很快又放棄了,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從小喪母,而從沒感受過母愛的他,不希望這種悲哀,同樣發生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另一方面,他對戚貴妃確實有感情,所以實在不忍心除掉她。

他就那麼堵著氣,整天不吃也不喝,你想,這樣糟蹋自己,就是個正常人也受不了,何況還是個有病之身,所以病情加重,咳血的次數也越發頻繁了。

瞿卓然盡心儘力地服侍著他,但他生他的氣,於是就質問瞿卓然,問他是不是也知情,瞿卓然坦然自己知曉,但因為覺得這不過和歷年普通的疫情沒什麼兩樣,所以也就沒特意說出來。皇帝大聲喝斥,責罵他不該對自己隱瞞,但也只是發了一通脾氣,等發完了牢騷,氣也就消了一半。

瞿卓然一面格外恭順,一面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話編得圓滿。事情不就是這樣,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就看說話的人怎麼去說,要麼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所以齊王是煽風點火,而瞿卓然則是替老皇帝熄火。

瞿卓然見皇帝消了氣,這才誇起了戚貴妃。

他說:「其實娘娘不讓跟您說,是因為娘娘擔心您著急上火,再說了,娘娘也是想著等事態穩住了再告訴您的。您不知道,自從出了這檔子事,娘娘可沒少操心,她為了救黎明百姓於水火,便自費派人前往南梁購得上等地南槿,而如今也以陛下的名義分發到各州府。如今疫情得到控制,全天下都感念陛下的皇恩浩蕩呢!」

皇帝聽了有些愧疚,便輕輕嘆口氣說:「讓她受委屈了。」

瞿卓然卻笑笑說:「娘娘對陛下,那真是一片赤誠。這不,就在剛才,還給您燉了您最愛吃的甜品。」

皇帝說:「愛妃親手燉的?好好好,正好朕也餓了。」

瞿卓然笑著點點頭,而後示意左右從外面端上了一碗熱騰騰的粥來。

另一邊,齊王雖然沒能拿到虎符,但卻等於討到了一把尚方寶劍,這下終於可以藉機尋仇了。這個陰險狹隘的小人,就因為早些年被駁了面子,便一直對柳晨晚懷恨在心,所以一離開寢宮,就讓人擬定一份文書,恨不得立刻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他派人快馬加鞭,將命令送達西北平安道,並讓鎮守在那裡的戚少平立即調兵攻下仙人谷。

與此同時,北屏王也毛遂自薦,非要親自前往督戰,儘管他是存有私心,想親手結果兄弟呂榕的性命,但還要裝得道貌岸然,所以理由充分地指出——那戚少平乃是戚貴妃生父,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得不防,倘若戚老頭配合則以,若稍有推脫,便治他個抗命不遵的罪過,正好一併收拾了戚家。

齊王心知肚明,但自然是自己的心腹,也沒必要阻攔,更何況有了他當監工,就不怕那姓戚的耍花招,更不用擔心誰會對仙真教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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