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20

禮物20

自從答應了那個聲音,男人就忘卻了自我,從此一心一意聽那個突然出現的聲音的指令,它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去做。

男人根據聲音的命令,去尋找符合它要求的活人,引誘她們,讓她們獻出自己的靈魂。

可是太慢了。

聲音的要求比較複雜,又不單一,今天是某時某分某秒出生的人,明天或許就是在某地當天必須有傾盆大雨,並伴隨雞鳴狗吠之聲出生的孩子。

關鍵找來這些人後,那個聲音只要她們的一滴心頭血,和靈魂中最黑暗的那一點,別的都給了他。

因為它說,勉強能用的也就那麼一丁點,要不是靈氣匱乏,它根本不屑用這些凡人的精血,其餘的也就已經變成惡鬼的男人能用了,它瞧不上,也配不上邑。

為了方便行事,這個男人就想到了重回老本行,做了一個簡單的欺騙性小程序,通過不是人的便利,強行安插到了符合要求的男女老少的手機里,把締結冥契的條約放在一大片一般都不會有人注意的最後一步用戶協議與隱私政策更新里,不少人稀里糊塗就中了招,與男人結了契。

那個女孩子只是其中之一,每每神秘的聲音取走精血后,男人就會把那些無辜的女孩子魂魄據為己有,等到什麼時候膩了,再看心情吃了或是毀了。

原本他的妻子就被丈夫在眼前詛咒自己之後自殺嚇壞了,後來因為男人死後作惡多端,被殘殺的無辜者的怨氣聚集,影響到了曾經與之結下一生契約並生活多年的妻子,導致妻子神經更加衰弱,也夢到了自己丈夫死後還慘無人道殘害生命,便買了香燭紙錢去燒給男人,想勸他不要再作惡。

男人當然不會聽勸,反而起了戲弄妻子的心思,晚上託夢告訴妻子,說他在陰間非常寂寞,非常想念妻子,想跟妻子說說話,聽聽她的聲音,讓她到一個女孩子住的地方去接電話。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去別人家裡接電話,但是一來妻子害怕,二來,她也擔心死去的丈夫再害人,便還是答應了。

也不知死去的丈夫用了什麼辦法,妻子每天晚上依照約定好的時間準時到達女孩子住處,推開沒有關上的門,進到客廳,在夢裡丈夫說好的時間接到已經確認死亡的丈夫打來的電話。

殊不知,她以為自己丈夫已經變成了鬼,一定有一般人不知道的方法掩蓋自己擅入他人房間的辦法,不會被發現,實際上卻是用「陌生人闖入房間」嚇獨居的女孩子。

更險惡的是,男人曾經打電話給女孩子,說辭是自己「因過度思念死去的妻子,所以才打來這個曾經屬於他們一起時家裡的電話。」

女孩子一直認為死的是妻子,但是那天晚上,女孩子勸說妻子不要再留戀人間時,卻被告知男人才是早已死去多時,恍然大悟這些天來自己接到的電話才是從陰間打來,她一直同情勸解的男人才是居心叵測的鬼!

所以女孩子才會在明白真相的一瞬間那麼震驚害怕,而那個時候男人故意現出身形,殘害過多生靈的厲鬼形象才會讓妻子花容失色,以及惡作劇一樣,故意在妻子面前殺死女孩子,就是在恐嚇她,也是在告訴她,這個女孩子的死也有她的緣故!

「噁心!」岳軒眉眼間全是嫌惡,手中黑氣凝結,猶如火焰,卻又冰寒刺骨。

「火焰」靠近男人,還未沾身,已為厲鬼的男人已經痛苦不堪,渾身發冷,靠吸食魂魄而強壯的身軀此刻竟然同脆弱的油蠟一般,迅速融化溶解,逐漸委頓在地。

直到此時,男人才真正絕望,岳軒是真的沒有打算放過他。

但他不甘心,他向岳軒請求,懇求他放過自己,表示自己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聽從神秘聲音煽動,殘害無辜者的生命,他也願意放棄靠邪惡手段得來的修行,一心向善,為那些被他害死的生靈念經祈福。

至少這樣還有一線生機,岳軒此刻毫無波瀾的眼神,實打實的是要他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我可以放過你。」岳軒突然說。

但男人還未來得及高興,岳軒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僵在當場。

「我可以放過你,但你能不能繼續存在,就得看她們的意願了。」

岳軒食指輕輕點在男人眉心,勾纏出幾縷輕煙。

他竟生生把男人已經融合體內的那些被欺騙無辜枉死的人的魂魄剝離帶出!

男人頓時失去支撐,變回剛死時毫無抵抗力的,虛弱的靈。

他現在,連正經的鬼都算不上。

畢竟走的不是正道,分離的時候自然也不會那麼乾脆。

做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

「我把處決你的權力交給她們,她們讓你留,你就能留下,她們要你再死一次,我也願意幫她們。」他不會親自動手,但他也樂意給這些可憐的女孩子遞上復仇的刀。

男人目露恐懼。

原本他是不需要害怕的,畢竟這些女孩子曾經都是任他拿捏的玩物。

但是現在整個局面都翻轉了,柔弱不已的女孩子變成了鋒利的復仇之刃,他成了案板上任人刀俎的魚肉。

岳軒搬了凳子就坐在那裡,看著咫尺之間男人的下場,就像在觀賞一出有趣的表演。

他看著女孩子肆意報復,眼中興味盎然,實際精神高度集中,隨時在等待著黯的出現。

既然把看起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任務交給這個男人,那麼黯就不會輕易的任得力工具毀壞。

他說不定,不,一定會出來救這個男人的!

不出岳軒所料,在男人就快徹底消失的時候,房間里逐漸蔓延開濃烈的血腥味。

來了!

岳軒站起身,看向黑暗中。

一陣沉寂過後,熟悉的聲音響起:「我是在救你,為什麼要拒絕?」

「救我,」岳軒面無表情地搖頭,「不,就算是真的要死,我也不想被你救。」

他不願意接受黯的任何幫助。

更何況,黯說的救,並不是岳軒需要的救。

「那你想要誰,李逸嗎!他根本救不了你,他只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去!即使他有辦法讓你活下來,他也沒有告訴你,寧願你就這樣消亡於天地間!」聲音暴怒,卻又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你少挑撥離間。」

「是嗎,你要不要回去問問那個討人厭的小鬼,問問看她有沒有跟你如此信任的那個人說過,再過不久,你就會精力衰竭,透支而亡。而你口中口口聲聲說著愛你的那個人,威脅討人厭的小鬼,不讓她告訴你真相,看著你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岳軒抿嘴不言,鼻腔充斥著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像被劈頭蓋臉按進濃稠的血液沙漠,喘不過氣。

艱難的呼出一口氣,岳軒腦子裡亂成一團,在瀕臨崩潰之際,他抓到一個畫面:面容稚嫩的黯,渾身著浴血長衫,連頭髮也是濃烈至深的血色,個子矮小,仰著頭,看著面前這個渾身黑色的男人,雖然眼裡略帶一點嫌棄,但認真詢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走,去他住的地方和他一起住。

眼看對方就要因為自己的沉默收回視線離開,他趕緊抓住男人的袖角,接著微微用力,好像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再次丟下。

「當初是你把我從血浴蠱裡帶走的,如今我也要把你帶回去。」

岳軒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他有點後悔,自己似乎低估了與黯一拼的能力。

「李逸,如果你現在出現救我,我就不計較你讓我先從別人那裡聽到你瞞著我的事情了……」陷入昏迷前,岳軒喃喃道。

「……這可不怪我,明明是你身上的金光太灼鬼了。」

剛剛攻破黯的迷局,帶著李逸劃破空間趕到卻見到閉上雙眼倒在凳子上的岳軒,兎傀心虛辯解。

李逸沒有理她,只是一言不發,視空間擁堵的血腥氣息於無物,徑直走到岳軒身邊,小心地把人抱起,轉身從正門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角落裡黑暗中隱藏著的黯,視若無睹。

偏偏黯被金光掣肘,動彈不得。

他也終於發現,現在的李逸,身上有能夠與他抗衡的神秘力量,萬一輕舉妄動,他並無把握能夠取勝,帶走岳軒。

被越發灼燒的金光逼停,稍落後兩步的兎傀,舉步欲跟上,又停了下來,對著不容忽視的那一處:「看在都是被撿回來的份上,勸你一句,有那個人在,你還是死了把人帶回去的心吧。」

梁籟跟著閆家的人趕到時,屋子裡只剩下了一堆人形黑灰,閆家少爺通過閆家家傳術法,從黑灰里感應到了後悔絕望,以及截然不同的快慰,隨即黑灰也悄然飄散,再無痕迹。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猜測:一定跟岳軒有關。

梁籟抱著自己後人梁竹彌留的一息殘魂,想與閆家人分開,去找岳軒求救,可是這個閆家少爺太兇悍了,她實在不敢動。

當初閆家老鬼帶著這位少爺大師兄走的時候也沒說留下了這麼個不依不饒的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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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提供一個時間表,作者晚上十點多下班,到家快十一點,早上五點多就得起來上班,一個星期休息一天,防止大家認為作者故意斷更或者跑路。

作者真的有在努力存稿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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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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