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黎明將至（捉蟲）

堵住門不會是最好的方法，不過對於現在來說，應該是權宜之計的。

「現在攻擊不斷，這樣做就是送死。」爾蛟道。

秦宇皺緊眉頭：「沒得選了！我抬屍體堵住門口，戰鬥的事情先交給你們。」

秦宇在打賭，賭用腐臭味遮住住宅區的大門會讓喪屍聞見同伴的腐臭自動繞開。

那麼這場車輪戰就能提早結束。

搬運屍體的活，秦宇第一次做，躺在地上的喪屍的死相，用一個慘字來形容最好不過。

秦宇咬著牙將屍體拖拉至門口，zero和爾蛟一直在秦宇身邊護著，連翹守著第二層防線不被侵入。

黎明還未來到，在堆疊的屍體遮擋住大門后，雖還能聽見外面喪屍的吼叫，可喪屍的攻擊逐漸減退，四個人上身上都沾有血污碎肉，住宅區內的惡臭，簡直令人作嘔。

「天快亮了。」連翹道。

秦宇背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眉宇間只剩下倦態。

遊戲還沒有結束，秦宇低頭看著手掌呈紅黑色狀的粘稠物包裹著，還沒湊近已經能聞到掌心上所撲鼻而來的臭味。

「說起來大家相處了那麼久我還沒有介紹，我叫秦宇，第一次進入遊戲。」秦宇放下手，嘴角上揚，在劫後餘生后首次緩和氣氛。

「我叫連翹，第三次進入遊戲。」連翹在台階上坐了下來：「這樣的遊戲我第一次做。」

爾蛟頭靠著牆壁，眼神疲倦的看向的一個角落：「爾蛟，第三次進入遊戲原先都是速戰速決的打怪遊戲，我也是第一次參與這樣操蛋的遊戲，要不是說明上說遊戲結束之前，玩家不許缺席，我現在只要一出去就立馬把這狗比遊戲頭盔給砸了。」

連翹看了一眼樓梯下的三人：「我們還能不能活著熬完所有遊戲結束。」

秦宇對於第四空間這款遊戲不太了解，不過看著其他兩位的樣子，基本上能猜出來他們這一次合作的遊戲並不樂觀。

這款遊戲會死已經深深刻在了秦宇的大腦里。

連他也忍不住恐懼。

zero默不作聲朝著樓上走去，秦宇看了一眼連翹和爾蛟，起身緊跟在zero身後。

和Zero一起走入三樓的倖存者房間。

「樓下的一波喪屍流，我們已經處理了，你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如果真想對你怎麼樣，你現在已經和門外面的屍體一樣。」zero拉開椅子坐下。

「謝謝。」女人比起剛才，看上去已經逐漸放鬆了警惕：「孩子們的爸爸在小鎮南邊的一見倉庫，其實我是這是三個孩子的家庭教師，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帶這三個孩子找父親。」

「可以，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zero手指敲打著桌面，冰冷的眼神看向其中最小的孩子。

女人垂下眼帘：「如果孩子能順利回到父親身邊，我相信他一定會很感激你們的。」

「感激可不能在這樣的世界里做什麼。」zero看著坐在地上的女人冷笑：「一開始沒有定下任何利益的交易，對於我們來說是不公平的，這樣一筆買賣，很難讓人點頭。」

秦宇進屋看著驚慌失措的女人護著身邊的三個孩子，心裡反倒是於心不忍。

但在經歷過昨天的廝殺后，他無法再單純的考慮任何問題。

「外面強盜劫匪可一點也不少，你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能在這裡支撐多久？」秦宇眼神不經意掃過女人低領長裙下難掩的溝壑。

一句話嚇得對方急忙用手掩住胸口：「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別那麼緊張，我們要是真打算把你怎麼樣，也不會拖到現在」秦宇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已經是我們最後能做的，護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酬勞肯定不能少，你先好好考慮，天完全亮再做答覆也可以。」

「等等！我身上有一把qiang，還有十八顆子彈，一個消...音..器。」女人怯怯的說道。

「就只有這些？」zero道。

「……一瓶水一包壓縮餅乾，我一個人將這些東西交給你們也沒什麼，可孩子不能餓著，所以我能給你們的只有這些。」女人道。

秦宇拿過手...qiang，看著zero點頭后才道：「成交。」

Zero和秦宇從房間內離開。

「接下來怎麼辦？」

「出去把外面的屍體清理乾淨，別耽誤時間。」zero道。

「行！」秦宇看著zero輕笑。

屋子外的屍體，被秦宇和爾蛟翻出一樓窗子清理開，並發現一輛沒有拔掉鑰匙的吉普。

在這樣的世界里，能找到代步工具，就是救命稻草。

外面天已經大亮。

幾人商量過八個人擠在一輛車內趕去NPC所說的倉庫不大現實，最終，四個人商量之下，還是決定讓秦宇和zero一同前往倉庫，女人帶著三個孩子待在後座。

女人摟著最小的孩子，坐在車門的位置，與另外兩個孩子拉開距離。

從後視鏡看，她懷中的孩子臉頰泛紅，雙唇乾燥，看模樣多半是病了，在這樣藥材緊缺的世道，就算安全到達倉庫，傷病也會把孩子活活的折磨死。

「你說我們現在去醫院還有沒有抗生素？」秦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zero，道。

zero開著車，眼神都懶得給秦宇一個：「我以為你已經成熟了。」

秦宇視線又掃了一眼後視鏡，緊抿著下唇。

對喪屍下手，是接受了喪屍是NPC，在落下第一刀后，心裡漸漸的適應著，可對於看上去有血有肉的人類，作為一個新人的確不容易消化。

女人懷裡抱著的孩子，看起來病的不清，如果能稍微弄點抗生素，難說這孩子能挺過來。

到底還是人，不斷提醒自己這隻不過是個遊戲，還是沒辦法讓悲憫之心消失，秦宇故作輕咳了兩聲。

「咳咳……我就覺得我病了。」

「裝，接著裝。」zero冷笑，不為所動。

坐在後座的女人，將長發順到耳後：「抗生素也治不好的，你們不需要再為了孩子的事情擔心，我帶著她，只是想給孩子的父親一個交代。」

秦宇點頭，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他實在沒有必要為了NPC得罪zero。

車內恢復了一開始的安靜，zero將四人送到倉庫，頭也沒回，低聲一句下車，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半點人情味都沒有。

車門關上，女人抱著懷中的孩子，在車窗外和他們連連道謝，zero只是踩著離合器，打了一把方向盤，調頭離開，所有的動作里沒有一點遲疑，就好像對於這樣的場面早已經見怪不怪。

「你以前和人形NPC相處過？看樣子很多事情你心裡拎的倒是清楚。」秦宇道。

「這種類型的任務，我第一次參加。」zero眼神淡漠的看著前方：「不過NPC就是NPC，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將他們當做是普通人來看。」

「這是人類應該有的感情。」秦宇靠著座位，眼神懶洋洋的看著窗外：「如果這不是遊戲，是現世的話，你就真的能看著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你面前死了嗎？代入一下，我覺得我做不到。」

「我會當場殺了他們。」

秦宇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看著zero的表情難掩驚訝。

zero性格的確冷淡，不過說出這樣的話，還是超出了秦宇的想象，可再細細思考，對方已經是幾次遊戲的老手，連翹也說如果沒有必要的任務，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麻煩。

像這樣一個不止經歷過的一次遊戲的老手，對於NPC的那些事情多半早已經少見多怪了。

想到這裡，秦宇臉上的訝異才逐漸消退。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改變你的想法。「秦宇咧嘴看著zero笑了笑。

「那個女人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們，她懷裡的孩子被喪屍咬過，車內那麼封閉的環境，如果那孩子喪屍病毒提前發作，換做現實，我們兩個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秦宇不安的咽了口吐沫：「你憑什麼做出這樣的推測。」

「之前的遊戲我一直都以為NPC的應該沒有思維，但是這一次的遊戲，我似乎也低估了這個遊戲里NPC的智商，可能不止那孩子，就連她都感染上了病毒，她無路可選才交出那些東西，是擔心病毒沒有辦法再熬過一夜發作，剛才女人拒絕了你去找抗生素后，我覺得奇怪，在他們下車的時候，我留意到孩子身上有被包紮起來的傷痕，並且剛才車內我聞見了，和喪屍身上有些類似的腐臭味。」

秦宇仍在消化著zero說的話，回想著剛才的場面。

……

玩家成功返回第四世界。

一個女人從一道亮著光的門內走了出來，身上的血污和人...皮...面...具在強光下褪去，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注視著站在外面等候的男人，滿意的一笑。

中美混血的五官，深邃而精緻，一米七的身高，高挑而富有氣質。

男人端著手中的紅酒走到對方面前微笑舉杯。

「看樣子花費能量值去新手區充當NPC，讓你心情十分愉悅。」

女人接過男人手中的紅酒輕抿了一口：「能遇見有趣的玩具，自然會讓人開心，只可惜我懷裡的定...時...炸...彈太讓人失望了，要不然這體驗一定會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