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當初可沒人逼你

城內此時存在過多不確定因素。

辦公室外兩聲敲門聲后，鐵狼直接推門而入，秦宇抬起頭與鐵狼四目相對面露疲色。

「城內最近情況怎麼樣？」秦宇道。

「趙老爹失蹤了。」

秦宇皺了皺眉頭：「先派人再在城裡找找。」

「城裡在傳你打算清楚掉老弱病殘，這些無法給城帶來利益的人。」

「胡說八道！」秦宇手狠狠一拍桌面，臉氣的發白。

還沒等發作，秦宇雙手扶著桌面慢慢坐下，神情複雜。

「要不然，先抓幾個人問問，散播謠言的人里鐵定有他們的人。」鐵狼道。

秦宇搖頭，手指敲打著桌面，目光深沉：「如果這個時候在城內捉人，只會讓情況更糟糕，或許有些人想看到正是這樣的狀況。」

「但城裡的老人和孩子都是無辜的。」

「統計一下人數，讓他們搬到我眼皮子底下，我看還有誰敢動手！」秦宇雙眼微眯成線。

背後之人的手段是真心下作。

在城內挑老弱病殘下手，來挑起居民對城主，乃至於城中高管的怒氣。

秦宇抬眼與鐵狼對視。

「等這批人找到，先詢問失蹤者的下落，如果在這期間找到失蹤者的屍首，那麼這行人全部處決一個不留。」秦宇低聲道。

「我知道了。」

鐵狼離開。

秦宇坐在轉椅上深吸了口氣，無力的合上雙眼。

Zero他們去光明城的第三天，腦電波再一次鏈接，城內的情況依舊不樂觀，原本將老人、小孩帶到眼皮子底下，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但此時城中都在傳秦宇要用城中人的家人作為要挾。

流言蜚語不斷，城鎮內的人們蠢蠢欲動。

眼看著，暗波涌動之下，秦宇發覺做什麼都是錯的，無形的壓力在肩頭越變越重，現實中本就令人頭疼腦熱，遊戲里也同樣讓秦宇尋不到半點安生。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秦宇道。

Zero沉吟片刻：「還好，算不上太糟糕，不過一時半刻回不來，淵他們的城鎮被攻擊，城內城外都很混亂。」

「zero我不想做城主了。」

「你再說一遍。」zero語氣漸冷。

「我說我不想做城主了，我怎麼做都是錯的，我想保護住他們的家人，保護住這個城市，在他們眼裡全是錯的！」秦宇有些失態，這段時間受挫太多，以至於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無論在哪裡，我什麼決定都不對！我不適合做城主……」

「當初是你自己要拿下這個城，沒人逼你。」zero道。

「我知道，但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根本不會鬧得現在這種局面。」秦宇躺在床上頹然的看著天花板，當初美好的理想一點點被瓦解。

「我和你有什麼不同？」zero低聲。

「我覺得你這種人就是天之驕子，在現世也一定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吧！我就不行了，我就是個廢物。」秦宇閉上眼睛，說出這些喪氣的話，更像是對zero的一種發泄。

在他們任何一個人面前，他嘻嘻哈哈，一副能處理所有事情的模樣。

反倒是在這個動不動說著要打死他的人跟前，更容易發泄這段時間所積攢的負面情緒。

畢竟當初很多事情上都是zero在做主，甚至是主動去鋪路，慢慢的秦宇不知不覺對這個人產生了依賴感。

「你處理的很好，接下來下手恨絕一點，當初陳哥那一夥，還有帶著琴兒離開的那些人還記得長什麼樣子嗎？」zero沒有平日的責備，難得將話語轉為安慰。

「記得。」

「看看當初地洞里的人有沒有會畫畫的人，畫的有六七分相似就好，全城貼通緝令，高額獎勵，先把人找出來除掉，如果沒有就捉散布謠言的人，所有事情都有根源。」zero道。

「這樣會不會激起怨聲？」

Zero輕笑：「這些重要嗎？你無論怎麼做都是錯，那就把潛在的因素給消滅掉，他們的所作所為淪落到今天這番田地，都是罪有應得，還有城主是你自己要當的，別什麼都推到我頭上，是不是要我把冰錐□□腦袋裡，你才能夠清醒一點。」

「行行行，我當就我當，你怎麼那麼喜歡丟冰錐在我腦袋上。」秦宇笑了，在zero這番話莫名有些輕鬆。

「我還得和淵商量對策，在把他們這裡的入侵者擊退後，我就和爾蛟帶著防護罩回來。」

「我懷疑高層里有叛徒。」秦宇道。

「那就揪出來除掉他。」zero直接回應。

「如果真的這樣，我會不會做錯……」

Zero輕笑：「你是隊長，我相信你所有的決定都不會有錯，別老是想你跟我不一樣，也許我的人生還沒有你的如意呢？」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腦電波鏈接斷開。

秦宇從床上坐起來，開始召集鐵狼、連翹他們。

開始讓他們私下跟蹤安排守衛的異能者有沒有異常，與之同時，秦宇依照著之前的記憶描繪出陳哥的樣子。

秦宇大學考入美院，在之前就有不錯繪畫才能。

速寫更是基本功，於秦宇而言畫出一幅陳哥的素描於他而言不算難事，雖然不說完全相像，但七八分還是有的。

「這個印給幾百份貼上，派人觀察著有沒有人撕掉通緝令，誰能提供有關於陳哥的有用線索，一抓到人，供給線索者就有一箱午餐肉罐頭。」秦宇道。

「行，我去辦。」鐵狼道。

「你們幾個自己小心一些，我懷疑我們高層里有陳哥的內鬼。」秦宇手指敲打著桌面：「準備好城內的肅清行動要開始了，安靜了那麼久，是時候來點腥風血雨。」

幾人接到任務從秦宇辦公室離開。

秦宇坐在椅子上合上眼。

看樣子這場更新換代馬上就會提上日程……

……

秦宇一覺醒來，就聞見廚房裡有香味。

在唐立書家住起，早餐晚餐都不用犯愁，他是一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按部就班。

平常不大喜歡說話，吃完飯後，碗筷由秦家兄妹收拾，唐立書也絕不多話。

秦宇根據這兩天的觀察，看見唐立書對秦琳別說有非分之想，就連坐在飯桌上也從不多看他們兩兄妹一眼。

三個人住，和他自己一個人，差別只在於多了兩張嘴和兩套碗筷。

「我先去律師樓了，你們吃完後記得收拾。」

唐立書起身去廚房裡含了口漱口水吐掉后，套上熨好的西裝外套出門。

秦宇聽見關門聲，拖著椅子往秦琳身邊靠了靠。

「你和他關係很好嗎？」

「在學校里也沒什麼聯繫，所以我才說學長人好，換做其他人，誰會收留我們。」秦琳起身收拾著桌上的空盤。

「這個世界上沒有毫無理由的去幫助一個人吧？」秦宇緊蹙著眉頭，「你有沒有見過你學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哥你別總是想些有的沒得，人家能收留我們就已經很好了，你總是這樣，真的不大好。」秦琳說道。

秦宇不快的撇撇嘴，要不是擔心秦琳會被人騙，他才懶得操這份閑心。

仔細想想，秦宇也覺得剛才的口氣不對，很容易引起秦琳反感，轉而換了一種方式與秦琳交流起她學長的事情。

「我就是感覺他冷冰冰的，大家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樣相處互相之間精神壓力也會不小。」秦宇道。

秦琳頓了頓，緊抿著雙唇面露難色。

思考了許久后，拉開椅子在秦宇身邊坐下。

「學長脾氣怪是有原因的，我同學幫我打聽后，告訴我學長他在高中有幾次自殺未遂的經歷，高中沒幾個人願意和他相處，因為有人和他是初中同學，說他姨夫因為他搞表妹在學校里鬧的沸沸揚揚，之後學長身邊也就沒什麼朋友。」秦琳深吸了口氣：「這件事情一直跟到他大學在慢慢平息……」

「這不是人渣嗎？」秦宇道。

「你別聽風就是雨，我相信學長不是這種人，畢竟這些事情也只是道聽途說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秦琳撇撇嘴，「況且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那天收拾辦公室還看他抽屜里有抗抑鬱症的葯。」

秦宇沒再說話，倒是對唐立書生出幾分同情。

不論私下搞自家表妹的事情幾分真幾分假不說，就論這個陰影跟了他那麼多年，仔細想想還挺可怕的。

「還有人傳他在外面被富婆包養，我差點就信了，但搬到學長家，他的生活就家、律師行兩點一線，不近女色，辦公室里除了律師行的文件和報表外，什麼都沒有。」

秦宇點頭，但還是強調了希望秦琳和唐立書只保持在朋友關係。

原本還羨慕唐立書這種人開律師行，有兩百平方的大房子，有錢，學歷不錯，沒有拖累他一生的家庭。

現在聽秦琳這樣一說，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以至於白天秦宇做完小時工，晚上就主動回去下廚。

唐立書開車帶著秦琳回來，剛進門油煙味嗆得唐立書咳嗽了兩聲。

「秦宇你是打算燒了我家廚房嗎？」唐立書在煙霧中低聲道。

「我這不是不會開你的抽油煙機，將就一下，我做菜還是有保障的。」秦宇在廚房裡喊道。

秦琳偷眼去看唐立書的表情，看見對方沒有生氣，並且默默進入打開抽油煙機不由鬆了口氣。

同時心裡完全不明白，秦宇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怎麼突然想著要主動下廚。

秦琳往唐立書身邊靠近，唐立書下意識的挪開，這樣的互動下，秦琳的笑容難免有些尷尬。

「你別在意，我哥就是感激你。」秦琳道。

唐立書伸長脖子看了一眼煙霧還沒有完全散盡的廚房：「沒關係，廚房還沒燒著就行，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呵呵……你真是個好人。」秦琳尬笑。

「謝謝誇獎，我先去換衣服。」

唐立書站起身朝卧室走去，秦琳盯著唐立書的背影挫敗的長吁了一口氣。

大家都已經相處那麼長時間，秦琳仍舊沒能順利靠近唐立書。

兩個人關係還是那麼尷尬。

秦宇準備好晚飯後，其他二人入席。

秦宇主動起身為唐立書滿上一杯啤酒，唐立書默默的推到一邊。

「唐先生我很感謝你的仗義相助，我敬你一杯。」秦宇道。

「不用，我不喜歡喝酒。」

那上次喝你喵的紅酒！沾了個紅字就不算酒嗎？

「那行，我喝……」秦宇仰起頭將一杯啤酒灌下肚，又填滿一杯：「我記得我們好像從沒有好好坐下來說過話。」

「沒有這個必要。」

天聊不下去了！唐立書一點都不可愛！

秦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秦宇低下頭一個人默默扒拉著碗，頓時間已經感覺到自己被前所未有的尷尬侵蝕著。

「你要是再喝一杯，今天就給我出去睡，醉了，可很難收拾。」唐立書低聲道。

秦宇端著滲滿啤酒的杯子，還沒再喝，又默默的放下。

自己心裡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聽他的話。

一頓飯吃下來，交流不過寥寥數句，唐立書房后便回卧室跑跑步機。

秦宇整個人挫敗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無力的盯著唐立書緊閉的卧房門。

秦琳樂滋滋的哼著歌，收拾著桌上的殘渣剩菜。

「你高興什麼勁，我完全被你學長擊敗了好嗎？」秦宇無力道。

「就目前看學長和你相處的局勢來看，他應該不喜歡男人……」秦琳站在水池邊洗著盤子：「證明我還是有機會的！」

「有機會什麼？」秦宇低聲，眼神不快的盯著秦琳。

秦琳濕漉漉的手指捂住嘴，眼神不安的瞥了一眼身後的秦宇，一聳肩笑而不語。

「現在年輕人就要以學業為重，別老是想著談戀愛！特別是和他談戀愛，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如果真在一起，分手以後你還有臉住在這裡嗎？」

「有啊，這樣代表我可以等待死灰復燃。」秦琳樂滋滋的回應。

秦宇無奈的一拍腦門：「我的秦大小姐，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喜歡當然是喜歡他全部，學長是不能拆開來看的。」秦琳邊說邊收拾著瀝干水的碗筷，嘴裡還哼著小曲。

房間里，唐立書依靠著牆壁，門露著一條縫，外面在說什麼都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