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鄧布利多的話

第4章 鄧布利多的話

貝蒂站在魔葯辦公室門口,她不得不叩響門,接受兩個小時的禁閉洗禮。斯內普的聲音從她背後陰森森地響起「特里尼小姐。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連續兩天,對同一名斯萊特林的同學施咒。」

貝蒂抱緊了懷裏的書,她的呼吸開始有點兒急促。

他在場?他看見了?他又要怎麼羞辱她呢?尤菲米婭是他的學生,這位陰沉嚴厲的教授也是認為自己是骯髒的麻瓜種,所以不願意收她做學生?

還不等她想清楚,理智就告訴她,倘若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只會讓雙方不愉快,她只想儘快結束它,貝蒂深吸了一口氣「晚上好,教授。相信如果您在場的話,一定希望我再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嗯…我想應當這麼說吧……切磋。畢竟以您希望的水平來看,加西亞小姐實在太過於平庸了,不是嗎?」

斯內普扭起眉頭,她不打算再多辯解些什麼?因為目前為止每個犯錯的學生都是這麼做的,當然了他會先扣格蘭芬多二十分。他呵的低笑一聲沒有評價,但同時諷刺的笑聲又顯得他刻薄起來「無可否認,特里尼小姐是公認的天才。不愛默守陳規,攻擊同學以增長名氣。哦,就是天才的格蘭芬多,不是嗎?」

貝蒂聽出他話里諷刺的滋味,撇了撇嘴「至少格蘭芬多從不用'泥巴種'這樣的字眼出口傷人。」

斯內普皮笑肉不笑的批改著格蘭芬多的作業,帶有警告意味地說「不要,說這個詞。」他為格蘭芬多接下來幾份論文打上好幾個T才抬起眼睛看着貝蒂「正如特里尼小姐所說,語言的傷害要大的多。」

貝蒂沒有介面,沉默的走到一側請示了禁閉的任務。斯內普的辦公室四壁昏暗,沿牆的架子上擺着許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種令人噁心的東西。在她把所有月長石磨成粉后,已經不知不覺在這個陰暗的辦公室,過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斯內普擺擺手讓她回去了。因為加西亞的插曲,貝蒂又沒有吃晚飯,現在已經覺得飢腸轆轆了。她拐了幾個彎,看見一幅巨大的水果畫。她感到很興奮,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入口是畫像胖夫人在看守,這幅水果畫會不會是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入口?

這個想法讓她覺得自己十分可笑,斯萊特林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入口?

她打算撫摸這個畫像,好確認是否有什麼玄妙。

「特拉弗斯小姐,你可以試試撫摸那隻綠色的梨子。」

貝蒂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一從銀白色的頭髮。他又高又瘦,巫師氣質突出,飄逸的銀白色長發有幾英尺長,還有可以束進腰帶的鬍子,長長的鷹鈎鼻,半月形眼鏡,明亮湛藍的眼睛,極具穿透性。

除了鄧布利多還能是誰呢?

貝蒂並沒有按他說的撫摸梨子,而且退後一步盯住眼前的人,鄧布利多的面容非常清晰地印在她漂亮的眼睛裏。

「晚上好,校長先生。如果您看過我的回信就會知道我叫特里尼。」

鄧布利多聳聳肩,用蒼老的手撫摸了一下那隻梨子,靜物畫后是霍格沃茲的廚房,裏面有上百隻家養小精靈。它們有着大大的,像蝙蝠那樣的耳朵,像網球般大小的凸出的綠眼睛,讓人以為是一顆玻璃球在轉動。

「事實上,我們都很清楚喬治安娜和麥克斯韋爾才是你的父母,不是嗎?」鄧布利多對她眨了眨眼,慈愛的問「我想你需要一杯熱可可,對嗎?」

貝蒂走進廚房,顯得有些吃驚。她實在太餓了,在接過家養小精靈遞來的熱可可,頷首表示謝意之後,它玻璃珠一樣的眼睛有些霧蒙蒙的,好像有些亢奮。貝蒂摸不著頭腦,只是轉過去對鄧布利多淡淡地回答「我可不知道。畢竟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鄧布利多笑起來,他拿起一塊曲奇「是這樣的,所以通知書上我們只好稱你特里尼小姐了。」

貝蒂撇撇嘴,沒有再接話。她小小的啜了一口熱可可,感到暖意從胃裏散發到整個身子。

鄧布利多吃完了手上的曲奇,對着低頭的貝蒂說「你也許反應太過激烈了。」就在貝蒂不明所以的抬頭時,鄧布利多又加道「尤菲米婭還只是一個孩子,孩子間的挑戰。」

貝蒂剛剛滿足的笑逐漸透出冷意來,該死,當時到底有幾個教授在場。她不得不懷疑麥格也坐在禮堂里,以一隻貓咪的形態,她曾經在註冊阿尼馬格斯上看見過她的名字。加西亞和尤菲米婭最好發誓她們不知道教授在場,否則的話,她一定好好給她們長個記性。

「哦,如果您是指我向她施咒的話,斯內普教授已經給了我一周的禁閉。我剛從魔葯辦公室出來,我以為您看見的。還有,挑戰和挑釁顯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詞語。」她放下了手裏的熱可可,有些戒備的看着鄧布利多「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鄧布利多抱着手放在腿前,銀白色的鬍子隨着他一笑而微微顫動「身為校長,總是有些特權的。替我保密,好嗎?」

貝蒂沒有回答,僵硬的點了頭,起身告辭「先生,我可不是什麼良善的人。無論我的父親是誰,他姓什麼,喬治安娜都是我的母親,我愛她,沒人能因為她嫁給一個麻瓜而在我面前羞辱她。用不着我再說一次了對嗎?一個弗拉梅爾,拒絕任何形式的侮辱。」

她說完放下手中的杯子,溫熱從手掌里流失。這讓貝蒂情不自禁皺了一下眉,緊接着微微向鄧布利多致意,飛快的跑回了格蘭芬多的寢室。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後那雙眼睛還對她灼熱的注視。

鄧布利多目送面前的女孩飛快的跑了回去,他整理身上的紫色長袍后,慢悠悠的走向斯內普的魔葯辦公室。

「哦,校長。」

斯內普從學生論文中抬起頭來,他挑了挑眉,面無表情的看着來人「是什麼原因能讓尊貴的校長先生從八樓來到地底?除了廚房之外。」

鄧布利多用魔杖一指,將一份銀制高腳盤子盛的曲奇送到斯內普的桌子上。斯內普再次挑眉,沒有搭腔。

「西弗勒斯,你知道的。伊麗莎白·特里尼是一個非常有天分的孩子,她將是一位擁有傑出成就的女巫。」鄧布利多看他不肯開口,只好平靜的接着說「今天下午,本森小姐叫她泥巴種。」鄧布利多又吃了一塊曲奇,將他的目光停在黑袍子上「這可真是一個粗魯的詞。」

斯內普的眉毛又扭起來了。他路過禮堂,看到尤菲米婭再次被倒掛在天花板上,很糟糕,但總會有教授去管的,因為他告訴了麥格。他顯然不想再插手這丫頭的事,很快的離開了。

沒想到是因為...泥巴種。

他垂了垂眼,懶洋洋的反問「讓我猜猜——特里尼小姐在我這得到了禁閉,遇上仁慈的校長,迫不及待的向你告狀。以至於鄧布利多,當代最傑出的白巫師,我們偉大的校長登門拜訪,希望我對斯萊特林的學生做出同樣的懲罰?」

鄧布利多已經站起來了,他拍拍手上的曲奇屑「哦——當然不。西弗勒斯,我看到的。她不肯開口,不肯見到她的魔葯教授為難,不是嗎?但誰知道她怎麼想呢?」鄧布利多推開門剛跨出一隻腳,又停了下來「分院帽告訴我,她十分想去斯萊特林。西弗勒斯,也許她需要你的幫助。」

鄧布利多的袍角在門關上后隱沒了,斯內普皺起來的眉卻沒有鬆動的跡象。

我希望成為您的學生?

語言的傷害要大的多?

格蘭芬多從不用『泥巴種'這樣的詞出口傷人?

泥巴種…泥巴種。斯內普沉默了。

貝蒂在第五天後的魔葯課後被留了下來,今天是她最後一天禁閉。

「斯內普教授?」

「特里尼小姐。你的禁閉到此為止,今天你可以不用過來。」

「我不明白,先生。」

斯內普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筆,他可不想自己太過顯得仁慈「這得感謝你慈愛的鄧布利多教授,我不得不承認,校長總是有些特權的。」

貝蒂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鄧布利多?」

斯內普打斷她,臉上冷冷地笑着「鄧布利多教授。」

她感到不可思議極了,斯內普可不像是一個對鄧布利多雙手贊成的人。然而,她很快想到了鄧布利多對她的稱呼『特拉弗斯',哦,是的,特拉弗斯小姐。

貝蒂也冷笑了一下,自嘲道「斯內普教授,今晚我會準時到的。至於鄧布利多教授的仁慈,大概得留給某位特拉弗斯小姐。很遺憾,我顯然不是她。」

斯內普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很快他就大概猜到這個愚蠢的女孩誤解了「真有骨氣。」他收起了桌子上的墨水,頗為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可惜,有時候,血統可不意味着一切。」

貝蒂猶豫着,她最終沒有反駁,臉上終於帶了一點兒笑。「血統不意味着一切?謝謝您,教授。就在剛才您幾乎違背了斯萊特林學生的選拔標準,為了,呃——安慰我。」

「令人驚喜。」斯內普慢慢抱着手,沒有理會貝蒂的曲解「只有對逃避問題樂在其中的人才會時常因面對問題感到困惑。」

貝蒂撇了撇嘴,略微鞠了一躬「隨便您怎麼說,但假設本森小姐對一個粗魯的詞繼續耿耿於懷,我發誓,這場切磋將永不休止。」她伸手收拾斯內普桌上的魔藥瓶,緊接着走出門。斯內普沒有再說話,貝蒂等了一會兒,只好認命一樣在門外轉回身去「謝謝您,教授。即便您並非出於本意。」

斯內普挑了挑眉,不大高興,因為門擦著貝蒂的鼻尖猛的合上了。

貝蒂閑逛了一圈,地窖走到庭院的路很通暢,有幾個斯萊特林的一年級學生聚在一起,一看到貝蒂,不屑地瞥了一眼,拉幫結夥地向禮堂轉進去。相反的,格蘭芬多見到她則總是拍手稱快,看見斯萊特林被她「嚇跑」,幾乎要用他們熱情的手拍碎了貝蒂的肩胛骨。甚至有人模仿着她對尤菲米婭施咒的模樣說「嘿,特里尼,酷斃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並非是她的本意,於是她只是不自在而又尷尬的點點頭算作招呼,躲到了草藥房門外。一位矮矮的,有着飄逸灰發的女巫從裏面鑽出來。她戴着滿是補丁的厚帽子,滿身泥土。貝蒂向她的草藥教授波莫娜·斯普勞特問過好,然後就站在了一旁。

「哦,親愛的特里尼小姐。如果我沒記錯,你下一節可不是草藥課。」斯普勞特教授搬完了花盆,有些吃驚的看着貝蒂。

「是的,教授。我想也許我可以幫您做些什麼。畢竟...我之後沒課,而回去休息比起照顧草藥,可就實在太過於無趣了,不是嗎?」

斯普勞特一聽,臉上的笑愈發的深了「好吧,可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可沒什麼分數可加。」

無論如何,總比讓她去接受格蘭芬多們再接再厲的鼓勵要好。貝蒂放好書,正打算穿上防護服「當然。我的榮幸,斯普勞特教授。」

就在貝蒂剛給最後一顆幼年的曼德拉草換完盆脫下耳罩,一個栗色的腦袋就探進了溫室來。

「斯普勞特教授,你知道嗎,我的魔葯作業又拿了個P,斯內普一定在針對格蘭芬多,我發誓!」

貝蒂興緻頗高地看着來人。

鑽進來的栗色腦袋看見竟然有兩個人之後,有些尷尬的停在了原地,貝蒂正打算說點什麼。

「你是伊麗莎白!梅林的鬍子,我居然能在這遇到你?感謝梅林!」栗色腦袋突然鑽過來伸出了手,向貝蒂拋來一個大大的笑。貝蒂有些呆住,但至少她沒有失禮,隨即得體的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伊麗莎白·特里尼。」

「我是克萊爾·格林。我聽說了你的倒掛金鐘咒,我就沒聽過這個咒語,這是在太精彩了,值得每一位格蘭芬多向你喝彩!」她語速飛快地說着就要俯下身子去致意,貝蒂向斯普勞特教授皺皺鼻子,連忙拉她起來。她向貝蒂擠眉弄眼,嘴裏說着稀奇古怪的話。斯普勞特教授沒有深究,撥開額前灰色的頭髮,滿含自豪的介紹「克萊爾草藥學至少達到了二年級的水平。不過在我看來,她的魔藥學也毫不遜色。」

貝蒂點點頭,二年級的水平、毫不遜色卻只是一個P?她好像知道斯內普的滿意程度在哪了,難怪他總是不待見自己。她還遠遠不夠呢!

閑聊過後,告別了斯普勞特教授,她和克萊爾結伴回去,貝蒂拽出懷錶,很好,離禁閉還有半個小時。她加快了步子。

「伊麗莎白?事實上也許我能叫你貝蒂…」

貝蒂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得停下來,她沒怎麼體會過這樣親密的感覺,於是皺着眉看向克萊爾有些為難地說「很抱歉,格林,我認為我們…」

不等貝蒂說完,克萊爾就急切的打斷她,噼里啪啦地說「哦,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今天剛認識呢,我叫你的昵稱實在有些無禮了。可是……看在梅林的份上,哦,我們都是一名格蘭芬多…我還喜歡你的頭髮,呃,我是說,我是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做朋友?或者說你喜歡草藥嗎?我們可以一道討論,呃,就是,對!曼德拉草。」

貝蒂看着結結巴巴的栗色腦袋,心都軟化開了,她實在不忍拒絕。或者說,她並不討厭甚至是需要認識一位熱情的朋友。自己的確總是一個人,她當然需要與人分享和陪伴,可是她又不情願先踏出一步。她先停頓了一下,才妥協似的地笑笑說「也許可以,萊瑞,禮尚往來。我的意思是,這樣叫你可能更可愛一些。」

在她太過高興的驚呼之前貝蒂已經離開了,但她的呼聲還是從遠處傳來。貝蒂想了想,邊跑遠邊說道「抱歉,萊瑞。我今天不得不去斯內普教授那最後一次禁閉,不過我們明天可以一起去禮堂用早餐。」

八點鐘,貝蒂按時敲開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斯內普站在桌子後面,貝蒂進來以後他仍舊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說過你不用來了。」

貝蒂放下了手中的書,自己戴上防護手套坐在高桌前將毛蟲切片。「晚上好。教授。我還以為我的魔葯課需要您的指導,在課堂之外。」

「特里尼小姐似乎忘了,你的院長是米勒娃。」

貝蒂挑眉看了看斯內普「教授。您要知道,同時您是我的魔葯教授。我正在執行向斯萊特林一年級學生施咒的禁閉懲罰。」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盛出魔葯,封裝,最後用魔杖對坩堝施課一個清理一新「配方在桌上,兩個小時后,希望看到至少20份除草劑能夠送給我們的獵場看守。」

貝蒂剛脫下防護手套就收到了新的指示,她走到坩堝旁,拿起羊皮紙,上面的字體有些凌厲,字母筆畫的痕迹都顯得有些剛硬,正像它的主人。她把一盎司藥草加入一品脫水中。加熱,同時放入2滴毛蟲黏液。順時針攪拌4圈。水開始沸騰后蓋上蓋子還需要煮30分鐘。長時間盯住一鍋魔葯讓人犯困,貝蒂有些走神,她偏過頭去看斯內普。

斯內普側身在寫着什麼,青綠色的羽毛筆流暢的滑動,黑色袍角靜止的時候尤為顯得落寞。他的頭髮從兩側垂下來,隔着蒸汽的時候,貝蒂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梗塞。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不過二十二歲就得到魔葯大師的榮譽,在本應該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卻比許多年長的人冷漠嚴苛。極高的標準和嚴格要求之下他很少笑。當然,除了譏笑之外。他真是個讓人猜不透的男人,不得不承認,這顯得他更加神秘,令人在意。

斯內普聽見身後沒有了動靜,還以為那個愚蠢的女孩又睡倒了,還是在坩堝旁。他皺起眉來,剛回過頭就看到一雙海藍色眼睛的注視。和鄧布利多相似的藍色眼眸,帶着一絲…疑惑?或者說,還有一點近似於憐憫的神情。他惱怒地將上唇卷了起來,冷冰冰地看着貝蒂。

被他看見了?

貝蒂被嚇了一跳,慌張的收回眼神。假裝毫不在意的收拾好桌子。就在兩個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很不巧的,門被叩響了。

當貝蒂看清來人,加西亞已經站在斯內普桌前。她看到加西亞面色如常的交上論文,斯內普冷冰冰的臉色對上那一雙勾魂攝魄碧綠色的眼睛時也終於有了鬆動。

不得不承認,加西亞是個大美人。

斯內普抬頭看着她的眼睛,神情裏帶着些許的沉重,他臉上浮起微笑,故意警告道「加西亞小姐,將來請收好你的魔杖,在沒有把握擊倒對方的情況下。」

加西亞咬着嘴唇,狠狠地剜了貝蒂一眼,小聲回答了一句,緊接着故作姿態的走了出去。

該死!貝蒂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他可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怎麼可能落寞,他心胸狹隘,趾高氣揚,惡語傷人!剛才這一句,他本可以不說的,他根本是在懲罰她的不專心,天知道加西亞誤解了什麼,她一定覺得是是自己告的狀。貝蒂沒好氣地將除草劑裝瓶,走到斯內普桌前告辭。

「提醒一下,特里尼小姐,不要對你能力範圍外的事好奇。」斯內普又說。

貝蒂難得的沒有維持禮貌,她明白了,斯內普只欣賞斯萊特林的學生。不是她做的不夠好,只因為她是一名徹頭徹尾的格蘭芬多。她失望的瞥了一眼斯內普,聲音壓的很輕很輕,就像什麼東西在這一刻壓斷了「謝謝忠告。」

貝蒂離開后在城堡里遊盪,已經快要宵禁了,她卻毫無睡意。她從地窖走向格蘭芬多的塔樓,走廊里很安靜,畫像里的人昏昏欲睡。

入學以來,她維持禮貌,力爭上遊,因為堅信她是一位出色的,生而高貴的純血。她真的打從心底里相信純血和純血的結合天生就要被梅林偏愛,正是這種偏執支撐她奮發向上。這些天來,她不容許人侮辱自己的血統卻又成心強調著這個麻瓜姓氏。實際上不過是她作為失敗者得不到預想結果的託詞。

她從沒有一刻不思念喬治安娜香甜柔軟的懷抱,卻沒有向任何人展示她的軟弱。直到所有人都認同她的天賦,就連鄧布利多也叫她特拉弗斯。可是她最想要的,崇尚純血的斯萊特林院長,卻刻意忽視她的努力。斯內普的厭惡,讓她感到糟透了。她多麼希望能得到一位斯萊特林權威的認可。

就在貝蒂心不在焉的快撞上盡頭的油畫,一雙溫暖的手拉住了她。

她猛的驚醒,轉過身去,魔杖下意識抵在那雙手的主人胸膛上。

「小姐,我認為你對施以援手的陌生人應該更為禮貌一些的。」貝蒂鬆了松魔杖,撇撇嘴地看着這個高了她一個半頭的男生。

「哦,抱歉。由於你的妹妹實在太過於無禮,以至於我早就認為,你會比她還要出色。」

貝蒂略微打量著這個大男孩,二年級的尤金·本森有一頭和尤菲米婭不同的棕色頭髮,眼睛裏帶着冰冷的光,凌厲的眉毛挑着,嘴唇還帶有一抹頗為譏誚的弧度。他這該死的態度,真是像極了他的院長,那種高傲的,冷冰冰的,不可一世的態度。

尤金沒有表現不悅,他微笑着說「特里尼小姐想像力驚人。」他將手放在左胸前,微微屈下身鞠躬「尤菲米婭是個被寵壞的孩子。我替她道歉,但我相信你是個寬厚的人。」

貝蒂皺着眉頭,她顯然不相信美德,一個斯萊特林的服軟實在讓他表現得有點兒滑稽「不,你錯了,泥巴種可不是一位寵壞的孩子能掛在嘴上的。」

尤金沉默了一陣,他似乎不能為尤菲米婭的粗魯找到什麼借口,就在貝蒂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繼續維持着鞠躬的姿勢伸出手「那麼,就請把我當做尤金認識吧,而不是本森先生,或者尤菲米婭的哥哥。」

她不明所以,尤金繼續充滿暗示性地說「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你的魔咒令人驚艷,聽說你黑魔法防禦術也出色得驚人。也許我們會有很多的話題。我是說,強強聯合。你知道的,有的人生來就值得交朋友,像你這樣,我指的是你的血,它很特別。」

貝蒂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指的是血統。很久之前,純血統的巫師總是通過他擁有的更純粹的血而區別於其他巫師的,這也是她最先學會的東西。儘管現在很多人逐漸並不認同這套說法了,人們追求平等和包容,那些像鄧布利多這樣的人。貝蒂實在感到不太真實,一天之內有兩個人向自己示好,希望建立友誼,這可不大容易。她狐疑着,似乎明白這是出自斯萊特林對強者的嚮往。儘管有些疑惑,但這讓她的虛榮心迅速膨脹起來,尤金的語氣聽起來那麼真誠,沒有一丁點的諂媚或者奉承——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本森先生?」

「叫我尤金就行。」

「可是我姓特里尼,呃,你們說的,麻瓜的姓。」

「不,不,小姐,你很優秀。而且我知道你擁有與生俱來的特別。」

「我是一個格蘭芬多。」

「當然,顯而易見。」

「但你是一個斯萊特林。」

「這是不可否認的。」

「兩個學院總是不太對付——你說你希望和我成為…朋友?」

「是的,沒錯。我欣賞你,非常欣賞你。」

貝蒂被他顯得堅決而一板一眼的態度逗笑了,她猶豫了一下,但很誘人,這種被認同和讚賞的心誘使着她微微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後放在尤金的掌心,幾乎可以感受那種緊張的汗漬。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學院。就在剛剛她得到了一個斯萊特林學生對於她的認同,不像別的格蘭芬多,她對於嚮往的學院她可沒什麼偏見,而尤金的姿態很大程度上取悅、滿足了她。對,尤金認同她是一個純血統,她天生就比別人具有天資,光着一點就讓她非常受用。強強聯合,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至少他們可以討論黑魔法防禦術。尤金握住她的手,象徵性的在指節上禮貌的親吻了一下。

「為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偉大的友誼。」貝蒂縮回手的時候,一本正經地加上一句。尤金笑了笑,卻沒有說話,念了一個熒光閃爍咒,將貝蒂送到了格蘭芬多的塔樓。

胖夫人看見貝蒂晚歸,耷拉着眼皮感到有些不悅。貝蒂念完口令卻不見胖夫人讓出洞口

「親愛的胖夫人,我很抱歉這麼晚回來,可是斯內普教授的禁閉出名的嚴厲,不是嗎?」

胖夫人沒有回答,疲倦的點點頭,為她讓出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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