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凝花4

血凝花4

那人卻不回他的話,先行擊出一劍。

折月一時無防,叫他周身勢氣逼退數丈。

他有些惱怒,白罹劍飛射出去,擦著那人的身子飛過。他再幾步衝上前去,持劍與他廝打。

幾個回合下來,折月卻發覺那人有些力不從心,招式漏洞百出,明顯落於下風。

不禁犯起嘀咕:就這修為也敢做殺人煉屍之事?

折月佔據優勢,很快將那人的靈力耗盡,一腳將他踢飛出去。他再緊隨其後,將那人踩在地上。

「你也不過如此,怎的還敢煉屍?仙律如山,你卻膽敢挑戰,就不怕被仙衙的人知道了,將你碎屍萬段么?」

那人本想說話,卻突然噴出一大口血,急喘著氣。

折月覺得奇怪。他雖將他踩在腳下,卻並未使出多大的力道,怎的他卻一副重傷的樣子?

「既受了傷便乖乖在家修養,你卻偏要出來禍害四方!不過就算你傷得再重,罪孽也不可勾銷半點,隨我們回仙都,該受刑便受刑,該殺頭便殺頭!」

那人胸腹起伏不定,越發喘得急促,嘴角的血液還在不斷流下,已無力開口說話。

花苡道:「瞧他傷重也不是假的,你先將腳拿開讓他緩緩。」

折月剛要將腳從他身上移開,遠處卻忽的閃來一道青光沖他殺去。

折月愣了一下,好在花苡及時出手將那光攔下,他才不至於被劈成碎渣。

花苡目視前方,「何人出手?同夥么?既已出招,何不現身?」

黑暗中一個青衣男子的身形顯現出來,手持長劍,氣勢洶洶。

「快放開他,不然叫你們人頭落地!」

那人卻是個急性子,話還沒說完,身形便如光電瞬移,驟然出現在花苡身前。

兩劍相擊,他卻突然鬆了手,任憑長劍被她彈開,他也被劍擊的力道貫穿全身,受了傷。

他趁花苡分神,堪堪從她身側劃過,轉而飛向折月。

出招原是個幌子!

那人飛至折月身前,一腳將他踢開,又快速扶起地上那人,飛向一邊的山頭。

「追!」

花苡先行一步,繞道從他們側邊包圍,很快抄在前頭。

折月則在後頭包抄,切斷退路。

「別管我了,快去開山!」

傷重那人見勢不妙,一把推開青衣男子,自己則從空中掉落下去。

青衣只得嘆氣,飛向一側的山頭,一路向下俯衝,眼見手中的長劍要劈向一座山頭。

花苡追了過去,但終究是他快了一步。

一道劍光自山頂劈下,整座山都顫動起來。

山體瞬間分裂成幾個大塊,巨石滾落的同時,山體內部奔湧出一大股紅色液體。

血河!

血液自山中流下,流向山谷腹地,正是那千具屍體所在之處。

古書言,有煞術者,引陽血至陰屍,便可激其怨氣,成其屍變,化為嗜殺傀儡,非死不滅……

「你原是要煉製傀儡!故而殺人數千,你要造反么!」

花苡忽然間明白過來,即刻飛向地面。

這關頭若要阻止傀儡煉成,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毀了屍體。而最直接的途徑,便是用劍陣擊殺。

花苡拋出棲譎(決同音)劍,念著術語,眼見它周身藍光閃耀,靈力積蓄。

它卻又突然脫離掌控,飛到半空將那道結界擊毀。

花苡微感不妙,佩劍不聽使喚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發覺那劍的力量忽的變強了許多,欲將它召回,腹內卻突生一股燒灼之感。

原是珠子在散發力量,在她體內亂撞。

她才明白過來,棲譎劍竟與珠子有所牽連了么?

遠處藍光盛放,憑空出現許多花朵,忽的散開成一片花雨,向陰屍擊殺而去。

一朝傾覆便不可收拾,陰屍即刻成了碎塊。

青衣趕到屍群之中,設下結界為時已晚。

屍陣已破,他也被花瓣重創,倒在了地上。

「就這點能耐也想著殺人練屍?仙條鐵律,你犯的罪也足夠死上好幾回了!今將你捉拿,莫要反抗,否則罪加一等!」

花雨停下之後,珠子也不再作怪,花苡簡單調息片刻,落下地去。

她來不及去想那珠子的意圖,助她破陣,所圖什麼?也無心關注棲譎與珠子之間的關聯,無心去想它是吉是凶、是善是惡。

只極速落在青衣身前,幻出一道鎖鏈將他全身禁錮。

青衣嘔了幾口血,掙扎著坐了起來,卻用力呸了一聲。

「我殺人練屍?你可親眼所見他們死於我手?也不知哪冒出來的丫頭壞我大事!你可知破了此陣,多少人要因你而死,多少冤魂要死在魘屍手下!」

那人聲嘶力竭,倒像是真的憤怒,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花苡,殺氣外露。

「將軍。」

折月一手拎著另一人的領口,將他臉朝地面扔在了地上。

先前這人墜下空去,折月便隨他落了地。他倒是真的受了重傷,連落地時都未使出靈力緩衝,砸得險些暈死過去,還是折月注入靈力才讓他緩了口氣。

折月道:「說吧,來龍去脈都給我交代清楚,要是有所隱瞞,刀劍可不長眼。」

青衣男子看著另一人,竟哭了出來。

「大人……」青衣喚了他一句,哽咽得抽泣起來。

忽然又沖他們吼道:「明明就差最後一步了,你們為什麼要來攪局,現在好了,大家都得死,你滿意了?」

折月道:「什麼叫大家都得死,你設此傀儡之陣,還成我們的錯了?你給我說清楚,有半句假話,定斬不饒!」

青衣像是一下子泄了氣,直起的上半身又坐了下去。

「還有什麼好說的,都是你們造的殺孽,現在好了,一切都毀了!平城乃至周邊數城都等著遭殃吧,沒辦法了,大家都等死好了……」

折月沒了耐心,白罹指向紅衣男子喉間。

「你喚他大人,此人對你很重要吧?你若再不說實話,他可就得人頭落地了!」

青衣有些慌亂地擺手,「別別別,別殺他,我都說,你不要殺他!」

折月將劍收了回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目光掃過紅衣男子的時候,發覺他的眼眸似有紅光閃動,再一看又沒了。

青衣道:「你們所見的陣並非一般的傀儡陣,設陣也並非為了煉製傀儡,而是為了毀滅屍體!引血入陣是可以煉製傀儡,但是若將陣法逆轉,則是鎮壓邪祟的陣法,一般的陰屍自……自然……大人……你……」

青衣說著,突然一隻手從身後扼住了他的脖頸,掐斷他的話頭。

「噓,你說得太多了,若是全讓他們知道了,這場戲就不好看了。」

一身紅衣,卻正是原先躺在地上那人。

只是他明明傷重,怎麼卻奇迹般地出現在了那處?

花苡和折月都愣了,沒看清他是怎麼躲開他們的視線,又是怎麼移動到青衣身後扼住他脖頸的。

紅衣男子一擊他頸后,青衣便昏了過去。

他慢慢站了起來,身量並未高出他們多少,卻有種天生睨視的壓迫之感。

不免心上一緊。

那人慢慢抬頭,只是那雙眼睛靈光不再,瞳孔發紅,深邃空洞。

眼神凌厲卻又輕蔑,一改原先清澈含光之態。

「沒想到區區幾具屍體倒驚動仙君陛下了,真是榮幸。」

那人語氣輕狂,動作輕佻,前後反應彷彿變了個人。

花苡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扮豬吃老虎?我還道你這點實力怎麼可能殺人練屍,果然,你確有實力,何故隱瞞?因為他么?他忠心於你,卻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將軍所言也對也不對,我確有實力,但他是心甘情願的,說不上利用。」

花苡凝眉:「你知道我的身份?也難怪,殺人練屍都不費吹灰之力,探聽個身份又有何難的。只是我不明白,你既有此實力為何隱忍不發?看你方才使的招數,我們未必是你對手,何必多此一舉?」

那人笑了聲,「你既猜不出就當我有心隱瞞,只為讓這場戲更加有趣吧。」

折月掃過他面頰,見他面色蒼白,說話聲音卻中氣十足,完全不像受傷之人說話擒著點勁的樣子。

目光下移,注意到他胸腹幾個大的傷口仍往外冒著血。但他卻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也未曾止血,好像從來就沒有注意到。

他渾身透著古怪,重傷至此,若不是天生耐力驚人或有不死之身,怎麼可能說話是如此輕鬆之態?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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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流,感情戲隨劇情展開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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