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研香8

玉研香8

蠱蟲蝕心之痛持續數個時辰,直到了後半夜才肯停下。

他們二人早就疼得臉色煞白,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手掌還顫顫巍巍握在一起,不肯鬆開。

兩人躺在地上,冰冷的空氣和身下冰涼的血液又將他們體溫降低了些。兩人身軀都有些發顫,若不是骨頭斷裂不能動彈,定要縮成一團了。

劇痛之後便是脫力,除了轉動眼球,連呼吸都變得很是費力。

衍月似乎在蠱蟲身上下了咒術,自它們在體內爆破之後,卻有一股靈力在他們周身遊走。

經脈和斷骨開始生長連接,傷勢也開始癒合。儘管這個過程很慢很慢,但能清楚感覺到體內在發生變化。

骨肉生長亦是痛苦的,只是他們此時已經疼得麻木且無力,也不至於太過難受。

衍月果然心狠,放蠱蟲再下咒的意圖,便是要日日將他們傷到半死,再將他們救回,再摧毀之……反反覆復,叫他們生不如死……

身體的狀況慢慢好轉,又過了一個時辰,他們的手腳已經能微微活動了,身上的疼痛也減緩一些。

白孑慢慢挪動身子,手臂伸至白決脖頸後方,將他腦袋枕在臂彎,另一隻手緩緩貼上他的臉頰。

皮膚冰涼的觸感叫他手指一頓,夜裡冷意上來,着實是刺骨的。

白決嘴唇也皴裂起皮,道道裂紋滲出血液。

「阿決……」

白孑聲音也發顫起來,心下自責叫他受苦頗多,眼中水光又泛了起來。

「哥哥……別哭……」

白決費力抬手將他眼角的水光擦去,再擠出一個微笑,看着他的眼眸。

他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們是雙生子,心意互通,看他眼神也知其心意。

他定是責怪自己沒護好他,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他們總是愛對方超過自己。

「哥哥別哭,阿決不疼,阿決還能笑,你看啊……」

白孑的心揪成一團,看他煞白的臉虛弱地笑,聲音也哽咽了,「阿決,沒事了,馬上就不疼了,別害怕,一切都會過去的……」

白決往他懷裏鑽了鑽,枕在他的胸口上。他自小便喜歡粘着他,喜歡與他共同沐浴,喜歡與他一起安眠。

他喜歡抱着他聽他的心跳,喜歡用鼻子嗅他身上淡淡的香甜味道。他喜歡在他懷中抬頭看他的眼眸,也喜歡他低頭看着他的笑容。

自小時起,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便比與父君待在一起的時間長,算得上形影不離。

白決愛纏着他,總是跟在屁股後面,白孑也喜歡讓他跟着,也愛慣着他。

白決每每憶起那些時日,臉上也總要泛笑的。他與父君無疑是他生命里所有的光亮,將他溫暖,也守護他的天真。

「哥哥……」

白決安然棲在他的胸口,伴着他的體息緩緩閉上了眼。白孑一隻手搭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撫動。

這一夜好長好長……

暗牢的光線總也一樣,就算外頭烈日高照了,牢內也透不進一絲光線。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白孑醒來時白決還伏在他的胸口。

他睡得還沉,淺淺的呼吸打在他的心口,叫他心上也一熱。

白孑沒敢動彈,怕不小心將他吵醒了。

耳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白孑看了看周圍,發現原是暗牢內的老鼠聞見血腥,在舔舐地上的血跡。

他揮手將它們驅散,肢體的動作卻將白決吵醒了。他的腦袋在他胸口轉了轉,睜眼看着他。

「小懶蟲也醒了,睡得可好?」

白決向他一笑,點了點頭,慢慢從他身上起身,將他也拉了起來。

「有哥哥在,自然睡得極好。」

白孑往牆邊挪了挪,腰背還酸痛得很,靠在石壁上歇歇。

白決也靠了過來,同他挨在一起。

牢房外又一陣響動傳了過來,兩人聽着熟悉的腳步聲,心下惴惴不安。

衍月身形瞬移至他們身前,一邊微笑一邊挑動眉梢,莫測的神色叫人心下沒底,頓時冰涼一片。

白孑瞪着他道:「你又想做什麼?你這畜生又想了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將我們傷到半死,又將我們救回,如此殘忍之刑,哪還有半點人性?你這畜生!」

衍月嗤地一笑,擺了擺手不與他計較,環看一圈地上的血跡,血眸一凜。

「如此大的怨氣?不過是受了幾隻蠱蟲的啃食,流了些血罷了,便如此咄咄逼人了么?我沒叫你們斷只胳膊少條腿,已是仁慈之至!

不要忘了,你們的性命在我手中,便是即刻要了你們的命,又哪由得你說個不字?別怪我狠心不念親緣,今日這些,遠不及當日白閑與芙笙叫我受苦之萬一!

他們叫我苦了數千年,你們便也要補償回來!我要關押你們直到千萬年後寂滅之時,我要讓你們用這一生為我贖罪!!」

衍月雙眼圓瞪,當即便有一團金光炸裂在他們腳下,砸出個窟窿。

他利聲發笑,猶似癲狂,血眸愈發駭人,獰笑表情也恐怖至極。

白決衝上來同他撕扯,白孑緊隨其後。衍月只振振手臂,便將他們打回原地。

衍月大手一拂,四面石壁金光閃閃,裂開縫隙。接着便有東西從裂縫裏射了出來,原是許多金絲拴著的鈎子。

金鈎向他們身子射去,一勾一個準,扎進肉里固定。接着將他們身子拉到半空,收緊禁錮。

四個大鈎釘入他們手腕腳腕,將他們身子拉得綳直,雙手雙腿都變成橫向的一字,只聽見一陣骨節作響之聲,身軀如被撕裂。

胸腹則嵌進十餘個小鈎,橫向發力,似要生生將胸腹剖開。

金鈎鑽骨之痛不亞於蠱蟲蝕心之痛,手腳連心,直疼得渾身抽搐起來。

鮮血如雨般灑落,覆蓋在干硬的血漬上。

「衍月!你定不得好死!!」

白孑咬牙切齒,臉色煞白,恨不得生生撕碎他的軀體,叫他也嘗嘗骨裂之痛。

「你這畜生!上天無眼,為何不收了你啊!畜生!!」

白決眼睛都要瞪出眼眶,眼球也要被翻湧的水浪淹沒殆盡。

四肢之痛直逼全身,哪是一個痛不欲生就能簡單言之的?

衍月只是發笑,猶似魔鬼,見血液流淌頓時興奮,心下暢快。

「昨日是蠱蟲,今日便是金鈎,我的好侄兒,你們可要受住了。但也別害怕,我只是要你們生不如死而已,金鈎知道分寸,不會直接殺了你們的。

算算時間,金鈎之刑還有半個時辰才會結束,你們可要堅強些,不要疼昏過去了。

不過就算昏了也沒關係,金鈎自然有辦法叫你們醒來。既然是受罰,便要眼睜睜讓你們看着自己的慘狀,才有趣啊!」

衍月笑着後退,身子穿過牢門,消失在視線里。他的笑聲久久回蕩在暗牢內,叫人發瘮。

白孑和白決身上的血液都快要流干,金絲越收越緊,金鈎便在他們手腕腳腕上劃出深深的口子,破開骨頭,將其划裂成兩半。

他們面對面懸掛着,都能清楚地看見對方身上的變化,無不是誅心之痛。

卻在此時,胸口那十餘個小鈎也發力起來,深深陷入肋骨之上,正勾住骨頭向外撕開。

巨力的作用下,只聽見骨肉分離之聲,胸口的皮肉也從中間裂開一道細長的口子。

鈎子還不肯作罷,繼續扯動肋骨向兩邊撕裂。只聽得骨頭咔咔作響之聲,肋骨不堪受力從中間折斷。

胸腹剖開的縫隙越來越大,血流如注,慘絕人寰之象哪是言語能夠表述出來的。

他們直接疼得昏死過去。

可金鈎卻在此時咒印大閃,原是衍月下了術法,待他們昏厥便會啟動。一股力量直擊他們大腦,將他們喚醒過來。

折磨還在繼續,他們早已淚眼昏花,連哭嚎的力氣也沒了。

只是身上的皮肉之痛還不肯消緩半點,依舊錐心錐骨,叫他們不停抽搐著。

開骨之刑持續了半個時辰,直到那鈎子將他們兩扇肋骨都扯開,直到那力量將他們胸腹劈開成了兩半。

直到裏面的臟器全部暴露出來,直到鮮血流滿地面……一切才結束了……

金鈎脫體而出,他們才像一團廢肉砸向地面,毫無知覺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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