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別動

昏睡了一天滴水未進,醒來后又只吃了兩塊威化餅,肚子飢腸轆轆令他無力的頭昏目眩,齊灝站在那裡,鼻子里呼出的氣息粗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

剛才將那五個盜墓賊掀倒差不多耗盡了他僅剩的力氣,現在只是憑著一股超然的毅力,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他抬手遮擋射過來的電筒光,下一秒,那光芒便消失了,眼前驟然一黑,緊接著就是破風而來的拳頭,那拳頭裹挾著上百斤的力量,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上。

受到重擊的身體踉蹌的往後退去,彷彿所有的肋骨都被震斷了,耳朵里是嗡嗡嗡的轟鳴聲,他的眼睛看不清前方,只能面前看見牆上晃動的黑影,遠處的燭火影影倬倬。

齊灝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幾聲,嗆出幾口血沫。

墓道里的土腥味已經聞不到了,他只能聞到自己身上發出來的血腥味。

「小子,還受得住嗎?」

對方的聲音裡帶著逗弄的笑意,沒等他反應過來,威哥的攻擊又接連而至,齊灝勉強的抵擋了幾拳,已經被對方逼到了角落裡。

齊灝背靠在陰冷的牆上,冰寒刺骨的冷意順著他的背脊蔓延到全身,他顫抖的雙手按在凹凸不平的牆壁上,無力地低著頭,額角的髮絲被冷汗打濕,緊緊貼在他輪廓俊朗的臉頰上。

也不知道是汗還是血的液體順著下頷滑到了鎖骨上。

他閉了閉眼睛,胸腔不斷上下起伏,心臟的跳動聲如同驚雷一般撲通撲通的狂響,他用力抓碎了牆上的泥石,右腿一蹬,卻是主動攻了過去。

威哥硬接了他幾拳,心中陡然一驚,沒想到這小豹子身上還有力氣。

對方的拳頭腿腳比之前更凶了,威哥跟他對了幾招后,收起了之前玩弄的心思,眼神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墓道里的風變得更大了,齊灝幾個閃身在威哥的背後向著他的脖頸用手肘重重一擊后,又以一種奇異的角度斜著身體橫掃他的雙腿,威哥被打的頭向前倒,腿向後彎,不等他反應過來,齊灝又是一拳打歪了他的下巴。

「媽的——」這小子沒完沒了的,威哥用手背狠狠地一擦下巴,舔了一下嘴角的血絲,他已經被激起了凶性。

威哥眼神兇狠地盯著眼前的年輕人,身體里蓄了力氣,衝上前去又和對方你來我往的撕扯了一番,最後用盡全身的力量,抬腿踹在齊灝的肚子上,將他的身體都踹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在了陰冷堅硬的牆上。

牆上的泥沙被震了下來。

齊灝喉嚨一甜,又是一口熱血吐了出來,他倒在了角落裡,肩膀上的泥沙順著手臂滑落,滾燙的鮮血打濕了衣服后,很快涼了下去,墓道里的寒風一吹,更是顯得冰寒刺骨。

威哥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他也並不好受,整條右腿被震得麻木,汗水打濕了他的後背,他鬆了一口氣,心想終於該結束了。

撿起滾落在地上的手電筒,那一束燈光絲毫沒有在其他盜墓賊身上停留,直直的照在角落裡的青年臉上。

對方的臉上已經滿是血污,蒼白乾裂的嘴唇被鮮紅的血染得通紅,他的眼睛頹然的想要睜開,又無可奈何的合上了眼皮。

刺眼的光線照在他的眼皮上,那光線就像滾燙的開水一樣燙在皮膚上,齊灝嘴角抽動了一下,低頭閉著眼睛,用儘力氣按住牆角,扶著牆踉蹌站了起來。

牆上的影子顫巍巍的矗立了起來,威哥看著那影子,居然感覺到了一陣心驚膽顫,冷汗不由自主順著他的背脊簌簌滾落,一股突如其來的冰冷席捲了他身周。

他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對方居然還能站起來。

恍惚之中,他又看到了那個年輕人出拳攻了過來,更讓威哥吃驚的則是對方拳頭上的力量似乎變得更重了,不,怎麼可能有人會越打越猛,不是他的力量變大了,是我的體力跟不上了嗎?

我已經開始變老了?

威哥悲哀的發現,自己已經開始體力不支了。

齊灝猛地一躍,跳上了威哥的肩膀,將他黑熊一樣巨大的身體壓倒在地上,他的後背劇烈落地的時候,整個墓道彷彿都跟著震動了起來。

威哥倒地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滿是血絲的眼睛里寫滿了不可思議。

齊灝凝視著他的眼睛,抬起拳頭,正打算給他最後一擊的時候。

一樣堅硬的黑色物體抵住了他的後腦勺。

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住了。

「別動,把手舉起來。」

戴著墨鏡的男人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著一把槍對準了齊灝。

齊灝閉上了眼睛,手中的拳頭終是沒有落下。

墨鏡男一腳踹在齊灝的後背,將他重重的壓在地上,只聽得他咒罵了幾聲,恨恨道:「潑水把張數兒他們叫起來。」

一個小時后,幾個盜墓賊都站了起來,墓道里每一個人身上都掛了彩。

脖頸疼的扭不過來的男人罵罵咧咧地叫了起來,「我們這次抓的真是一個普通大學生?」

山裡的蟲鳴從早叫到晚,天際的紅雲逐漸暗了下來,一輪彎月悄悄的掛上了枝頭,隨風搖曳的樹枝上,繁茂的枝葉反射出影影倬倬的紅光,兩個牽著手的女生從林中鑽了出來。

兩人氣喘吁吁,臉漲得透紅,渾身冒著熱氣,襯衫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

她們回到了臨時搭建的住所,看見了門口栗色捲髮的女生后,連忙在臉頰邊扇著風,小跑著過去。

「熱死了熱死了,真要命,快要中暑啦!這麼鬼熱的天氣,還得穿長衣長褲,不是人幹事,我快撐不過去了。」

「有花露水沒?給我噴一噴,山裡的蚊子太毒了。」

「何止是蚊子毒,螞蟻也毒,剛在山上走累了找了塊石頭坐下,才坐了幾分鐘,我手上就爬滿了螞蟻,沒把我嚇飛了。」

「前天中午,我和小廖去打水,樹蔭底下趴著一條黑蛇才嚇人。」

頂著一個花苞頭的女生足足用清水澆了三次臉后,才拿起旁邊人遞過來的花露水,對著自己的手臂胳膊脖頸一通狂噴。

花露水清新的味道驅散了夏日的暑熱。

她把濕了的劉海扒拉到一邊,出聲詢問道:「齊灝他們找到人了沒有?」

「附近都沒見到。」

「電話也打不通……」

「周助理都快急死了。」

「他們金大的四個全都不見了。」

齊灝、林良韞、岳卓豫以及另外一個女生蔣玲羽,這三人自打昨天中午之後,沒有人再見到他們的影蹤。

人找不到,電話也打不通,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怎麼會全都電話打不通呢?」

「昨天不是小陳你說,林同學腿受傷了,齊灝該不會送他去附近的醫院了吧?」

「我也是在洞邊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

「昨天周助理讓研二的學長們帶著幾個工人大哥去周邊的村子問——」

這時候周助理從臨時搭建的簡易房子里跑了出來,他身後還跟了一個高挑的女生,那女生長直發,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精緻的眉眼在外面,她是這次來考察唯一一個研二的學姐,向玉。

周助理負責這次本科學生的日常管理,昨天四個人不見了之後,可沒把他給焦急壞了,愁眉苦臉了一整天,嘴巴都著急上火起了個燎泡,現在他終於面露喜悅:「這深山野林的,差點都要報警搜山了,這些學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麼不知輕重,剛接到電話,說有村民昨天看到齊灝幾個搭車去縣裡了,不是有人說林良韞腿受傷了么,估計送他去醫院了吧。」

「這都一天過去了,這些人怎麼就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

「難道是手機沒電了?不應該啊,再說一個人受傷,至於三個人送他去嗎?」

「派出所的同志已經去縣裡醫院找他們了,希望早點把人找著。」

「他們三男一女,幾個男生都挺高大的,應該沒什麼安全問題,人沒事就好。」

「等他們回來,一定個個都要寫檢查!要給他們上安全教育課。」

醫院的病房大多是單調的白色,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雪白的枕頭和雪白的被子,還有身上白色條紋的病服,旁邊的床頭櫃也是白的,那上面擺滿了各種鮮花和果籃,柜子上已經擺不滿了,就連地上都放滿了新鮮的果籃鮮花。

病房的空氣中,除了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外,還瀰漫著一股怡人的果香。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透明的玻璃窗外,一隻飛鳥穿過紅霞飄然遠去,城市裡已經升起了星星點點,街上車水馬龍,正是晚高峰時期,地鐵出站口人流擁擠喧囂,街角轉彎處,又是幾個外賣小哥來往奔波的身影。

老人伸出枯瘦的右手,從果籃里拿出了一個鮮紅的蘋果,他把蘋果拿在手上,看著久久未接通的手機畫面發怔。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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