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隨的睡美人（十）
祈酒的精神空間里。
其實，大多數人的精神空間都是會變的，哪怕只是最細微的改變。花朵的位置和顏色，房屋的布局裝飾，甚至只是少了一株草……或多或少，總是會變。
至於變化間隔么，也許是幾日，也許是幾月、幾年。
但祈酒的精神空間不一樣，越讀在裡頭待了數月，這裡依然是湖水、草地和神殿，陽光暖暖的。
初見時是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連神殿的花紋都沒變一點——她能以作為系統的超強記憶力擔保！
總之，還是很美很舒適，極其適合當養老度假勝地。
這會兒，越讀和祈酒都坐在湖邊。
那一片天空映在鏡面般平靜通澈的湖上，天光雲影徘徊其間，同樣也映出越讀嚴肅的神情，以及祈酒那張百無聊賴的漂亮的臉。
「你可以看看這些。」越讀認真地說。
在她面前，懸浮著巨大的半透明面板，上面顯示的物理學知識都是這個世界的人們難以想象的，來自與這裡有著同樣架構、卻更加先進的小世界。
面對著這些人類（還有部分非人生物）智慧的結晶，祈酒瑰麗動人的臉上寫滿生無可戀。
「為什麼我一定要看這些不可……」
她抬起一隻細白的手，彷彿一刻也不願看到那面光屏般，嚴嚴實實地捂住雙眼：「我不覺得這對任務有什麼幫助。要是真懂了這些，我就是物理學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到時候是誰拜誰為師啊。」
越讀幽幽道：「別扯這些，就說你是不是因為懶才不想學？」
祈酒微微揚起下頜，理不直氣也壯：「是。」
這回答得很是爽快，絲毫沒有遮掩真實想法的意思。
越讀：「……唉。」
她只覺太陽穴一抽一抽的，腦殼疼，就算是數據腦也疼。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其實最有效的方法應該是讓祈酒忙起來，將現有的物理知識學透，然後參加最近的物理知識競賽什麼的，艹一個物理天才少女的人設，吸引邢擎蒼的注意。
一心一意搞學術的人，大多惜才，像邢教授這樣年輕氣盛的也不例外。
到時候說幾句軟話，展現一下自身的天賦，不愁他不答應收學生。
然而祈酒的脾氣就在這兒擺著，懶到家，誰能指望她費心思學物理？
反正越讀是不指望。
像現在這樣挑一些不會對未來造成多少影響的物理假說出來，以祈酒之口向邢擎蒼訴說，就是引起對方注意最簡便快捷的方法。
當然，這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畢竟在異能大爆發之後，整個世界的架構都會發生一定程度的改變，神秘側的力量會讓科學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這些假說就沒用了。
祈酒還是不願意看。
「這經不起推敲啊，我一個普通女高中生，以前接觸最深奧的物理就是高中物理課本。怎麼讓人家相信這些東西是我能想出來的？」她據理力爭。
越讀就道：「你當然想不出來了，但是你可以說這些東西是哪位老人家教給你的。那是一位只愛研究、不圖名利的老人，將這些交給你，只是希望它們可以被世人知曉……反正怎麼能引起邢教授注意怎麼來。」
祈酒面無表情：「聽起來更麻煩了。」
說完，就向越讀這邊一倒，正正倒在人家腿上，還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
柔軟的長發劃過她的裙邊，枕著潤白的腿，又順著腿部漂亮利落的曲線垂落在草地上。
越讀幫她理了理頭髮，沉默片刻，問：「你真的不想看？」
祈酒正懶洋洋地閉著眼呢，聞言果斷回答：「不想。」
那就沒辦法了，越讀嘆了口氣，將光屏關閉。
宿主不願意，正巧她自己也有些疑慮，看來這個法子行不通。
這時有微風拂過，讓湖面漾起清波，也將越讀映在湖上的倒影吹皺。
「我是沒辦法了。」越讀低頭看著宿主，難得露出示弱的口吻，和十七歲少女的臉龐與氣質搭配起來，格外能激起人的保護欲。
「能試過的方案都試過了，改資料沒用，利誘人家不感興趣，早起聽課您也不成……別藏著掖著了，有什麼想法快點說吧。」
祈酒半睜開眼睛瞧她。
越讀那張臉生得好，哪怕一本正經綳著臉不笑，也是柔和婉轉的，叫人看了就心生好感。
更何況這會兒刻意流露出柔軟糯甜的神色，就更加惹人心憐。
半晌，祈酒一挑眉，懶懶地說：「急什麼，這不是才剛來S市嗎。」
越讀蹙眉道：「容我提醒，任務期限只有一個月。」
「那不還有二十九天嘛。」
越讀：「……」
得了，這大小姐拖延症也是晚期。
越讀乾脆也向後一仰，躺在泛著暖意的草地上，任由祈酒枕著她的腿。
心中也在思索，之前她指的那幾個小時的體力勞動是什麼。
既然是體力勞動，她這個無法離開精神空間的系統大概率就幫不上忙，頂多就是在系統商城裡兌換大力符、身輕訣之類，減少宿主壓力。
除此之外，大概也只能在宿主腦內給她加油喊號子了吧。
正胡思亂想著，腿上忽然一輕。
祈酒離開舒適的腿枕，向這邊挪過來，慢悠悠地側身一躺。
越讀：？
她也下意識地側過臉，正好和宿主面對面。兩人離得相當近，如果她們都有實體的話，這應該是可以呼吸相聞的距離。
「信我嗎？」祈酒輕聲說。
越讀想了想，揚起嘴角：「信啊，我看你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當然信了。」
祈酒：「嗯……」她閉著眼，將越讀的手臂拉過來枕在腦後，一邊心滿意足地蹭了蹭，一邊悠然道：「那不就得了。安心吧，也就是一個下午的事。」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距一個月的期限只剩一日的時候，祈酒邁出了酒店大門。
——然後徑直走進了購物大廈。
在越讀莫名其妙的注視下，她拐進一家位置並不顯眼的小店。
這家店賣的是武術服，對，就是練武的那種。
越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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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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