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媳婦兒去
雖然心疼的要命，但是到了最後，楊氏還是同意潘龍去捐一個亭長。
當朝皇帝陛下劉宏應該是史上最會做生意的皇帝了，他將所有的官位爵位全部明碼標價，只要能夠掏得起錢，除了皇帝的位置之外，什麼官職都可以商量。
為了方便大家的操作，也是為了體現公平公正，劉宏還給賣官鬻爵弄出了一整套完善的辦法。
首先，是德者優惠，要是你這個人就是名望很高，那就可以適當打打折。
其次，則是分期付款，沒有錢沒關係，只要想你當官，那可以來一個按揭，你先交個首付就行了。
再次，為了體現一下市場經濟的優越性，買賣雙方還可以議價，價錢可以根據供求關係商量著來，以保證買賣雙方順利達成交易，為此劉宏還在西園成立了專門的賣官議價所——西園官邸。
最後，為了保證賣官鬻爵事業的順利開展，靈帝讓他老媽董太后出任全國總代理，由董太后負責統籌運作整個賣官鬻爵的事務。
還有人說，這個買賣還有黑市價格，出了一堆掮客，想想倒也有可能，有買賣就有中間人，這是恆古不變的鐵律。
皇帝陛下還有一個創新，就是官員若想留任也要重新交錢，一個位置能反覆賣上它好幾遍。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楊氏覺得與其讓潘龍交錢繼續做一個亭父，那還不如加點兒錢買一個亭長。
亭長這個完全不在編的小型地方治安單位的頭頭兒，士家子弟是從來不屑一顧的，人家要買最次也要買一個不入流的亭侯，比如漢某某亭侯那種。
所以，自從可以花錢買官之後，花錢買亭長這個差事的人，基本上都是有一點兒錢庶民。
第一條得者優惠潘龍是指望不上了，他的口碑還到不了能夠讓人家打折的地步，不過議議價還是可以的。
要說潘龍的運氣也算不錯，潘家亭這個地方距離京城稍微有些遠，平日里沒有多大的油水，也就佔一占出勞役兵役的便宜。
亭長還要負責緝拿盜賊分派勞役，屬於一個出力不討好的差事，所以並沒有幾個人去競爭這個位置。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潘龍最後居然用8000錢的價格成交，只是即使這樣家裡的錢還是不夠，最後用的是按揭貸款。
至於自己原來乾的那個亭父，更是只用2000錢就被賣了，賣給了一個外鄉人，聽說是姓黃。
這個價格完全出乎夫妻倆的意料之外，他們實在想不出為什麼會這麼便宜，後來才知道今年這個不在編的小破亭長行情實在不好，大家兜里又都沒有錢了，所以打折打得厲害。
而且縣令也急著變現升職，上面一天八遍催他交錢，急於變現的他回扣也少要了許多。
在聽老爹老媽商量的時候，潘鳳的心裡暗暗的佩服。
他佩服的不是老爹老媽，而是人家靈帝劉宏，現在就會玩1000多年以後的玩法，要說這腦子還真是不白給，這傢伙要是穿越到後世，如果時間點合適的話，估計都能玩成一個首富。
「爹，靈帝可真厲害。」
「靈帝是誰？」
「當今皇帝啊。」
潘龍琢磨了好一陣子才明白了潘鳳的意思，他抬手就給了潘鳳一巴掌：
「小兔崽子，皇帝還沒有山陵崩呢，你就給起謚號了，你是想害我潘家夷滅三族嗎？」
老娘楊氏趕緊攔住了潘龍，又給潘鳳交待了半天，不過這一次老媽倒是沒有去打老爹潘龍。
不過看楊氏那個表情，她是真擔心潘鳳哪天闖出一個誅滅三族的大禍出來。
潘龍當了亭長之後，家裡狀況並沒有發生什麼明顯的改變，鄉人們以前什麼態度現在還是什麼態度，倒是每月的按揭錢讓老娘頗有些苦惱，每當到了交錢的日子都要絮叨上好久才行。
有件事讓潘龍很是滿意，那個外鄉人亭父居然和自己還扯上了點親戚，身手也比他好多了，這大大減輕潘龍的工作量，危險點兒的活也不用自己親自上了。
每次回家潘龍都要吹噓一陣，說這個亭長捐的挺值，否則這些活兒還得是他的。
冬季放牛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兒，不過因為村莊附近的田野已經收割完畢，放牛也就不用再走那麼遠，讓它們在村門村口的田野里啃啃枯草就行，所以潘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見華雄和他的小夥伴們了。
唉，真想再揍那小子一頓！
砍柴成了潘鳳冬天的主要工作，這個年代京畿附近雪也很大，砍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農人們一到冬季便閑了下來，談論太平道的人越來越多，除了大賢良師的名號之外，大醫的名號也漸漸為人所知。
總的來說，村裡人信太平道的人越來越多，但還遠沒有高到一呼百應的時候。
老爹老娘終於不再為這件事情爭吵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成了不相信的那一派，或許是因為兒子的經歷讓他們信了點別的什麼。
潘鳳對這種事情越來越有些不安，他知道那些想搞點什麼事情的，都會先把自己說成是什麼玩意兒附體。
大賢良師和大醫就是這種樣子，關於他們的傳說越來越神奇，也越來越離譜。
整個冬季潘鳳從來都不敢懈怠，他自己對自己的體能狀況也愈發的滿意起來，和半年前的潘鳳相比，現在的潘鳳體格強壯身體靈活，簡直就是一頭充滿活力的小牛犢子，已經對同村的孩子們形成絕對的壓倒優勢。
哼！要是呂布和我一般大，估計我也能揍他一頓！
可惜，人家比劉備歲數還大，現在應該早就是一個彪形大漢了……
就在新年快要到的時候，潘鳳迎來了一件自己的大事，他要去老丈人家串串親戚了。
類似這種娃娃親士人之間怎麼處理不大清楚，反正對於潘家這種庶民家庭來說，年底還是必須要去走走的，還要必須帶上一些禮物。
其實在這種物資匱乏的時代，有這種親戚前來總是讓人高興的，畢竟人家手裡拿著東西。
猶豫了很久之後，楊氏決定帶一隻母羊過去，她覺得以前總是被人看不起，這次帶著聰明的兒子前去，順便再拿上一份厚禮，自己也能揚眉吐氣一回，趾高氣揚一把。
相比於荒涼的西部，人口密集的京畿地區村莊之間距離並不是很遠，潘鳳雖然以前也來過幾次，但是他對自己未來的小媳婦並沒有留下什麼印象，因為他那時候還處於兩小無猜的階段。
但是現在潘鳳和以前不一樣，他的心裡已經有「猜」了，睡夢中的小棍棍也已經開始學會向特定目標表示敬意。
更何況他這沒過門兒媳婦姓杜，名字是俗的不能再俗的「鵑」，合稱就是杜鵑。
據說傳說中的貂蟬就是以杜夫人為原型，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有沒有貂蟬這個人的潘鳳，此刻對自己未來的小媳婦兒還是頗有些期待的，要是自己真的走了狗屎運，那個的沒過門的小媳婦兒就是未成年的杜夫人呢？
瑪德，都這時候了，還是有一顆澎湃的好色之心。
潘鳳都有些鄙視自己了。
「兒啊，前面就是杜家樓子，你拿出點精神來，好好給你爹娘長些顏面。」
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村莊，楊氏忽然顯得有些緊張起來，她一邊交待著潘鳳一邊不停地拍著身旁捆著的母羊，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心裡安定一些那樣。
「你這婆娘，來的時候你不是還說，他要敢提退親你便立刻退了，怎麼現在反倒絮叨起來？」
「唉……說歸說，想找個兒媳哪裡有這麼容易……我說你的牛車趕慢點兒不行嗎？」
老爹老娘在那裡絮絮叨叨，潘鳳趴在牛車上注視著前方的村莊，他努力想著自己那個小媳婦的模樣，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就在潘鳳這種有些期待有些不安之中，牛車吱吱扭扭地走進了村莊。
她要真是杜夫人就好了！
直到這個時候，潘鳳腦子裡想的還是秦宜祿的那個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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