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相府驕女27

水吟死死地咬著嘴唇，只覺得心中無限委屈。

墨染見她不說話，嘆了口氣，扳過她的身子，將那礙事的食盒搶過來丟到一旁，疼惜地將水吟攔到懷裡，溫柔地吻去她滑落的淚珠。

「你這般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與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我心底最愛的人是你呀。」

不知是這樣的話說得多了還是如何，墨染沒有注意到自己心底閃過的一抹不踏實感，只顧著先哄好眼前人。

水吟柔柔地開了口，聲音中包含了無限的委屈，話語卻是百般的理解包容：「阿染，我沒事的，你不必在乎我的感受。我知道你都是為了計劃而已，我只是……只是心裡沒有安全感，只是害怕看見你和她在一起時的樣子……」

後邊的話被淹沒在了無邊的旖旎中。

水吟不自覺地攀上了身前堅實的胸膛，心裡升起一絲小小的得意。

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

芊芊將兩塊糕點帶回去給行香嘗了嘗，有好吃的大家要一起分享不是嘛。

行香也不禁豎起了大拇指，這糕點卻是好吃，她家小姐就是好，什麼都會想著自己。

此時，若是水吟知道了自己辛辛苦苦給墨染做的糕點，竟然進了一個丫鬟的口中，怕是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白子驍因為忙於公務，所以也一時間沒來得及管自己的小妹，沒想到幾日沒看住，她就又跟和安王廝混到了一起。

他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火來，不過不是對芊芊的，卻是對墨染的。

只是他也沒法管芊芊，畢竟腿長在她自己身上，他又不忍心把自家小妹給關起來。

回想起到軍營后，芊芊跟他說的話，白子驍只得暫時按下怒火，等著到時候與墨染一起算。

軍營中也早就傳開了，芊芊日日與墨染膩在一起，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更有消息靈通的，四處跟人顯擺著自己知道的那點事。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咱家二小姐是被皇上給賜了婚於王爺的，好像就在一個月之前吧。」

「王爺跟二小姐看起來還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你是不是就會這兩個詞啊，現在全用了吧哈哈哈！」

「依我看啊，王爺卻是配不上二小姐的，王爺雖身份高貴，但手裡沒東西啊，說白了是個空殼子啊。手裡沒東西拿什麼來護二小姐周全呢？」

「行了吧，可不夠你惦記的了，人家好著呢。再說皇上都開了金口玉言了，你跟著瞎操什麼心。」

雖然有小部分人覺得墨染有些配不上芊芊，但大部分人還是認可這段姻緣的。

但說白了，這些意見他們也只能在私底下閑聊而已，誰又會在意他們的看法呢。

傍晚，血紅的殘陽掛在平原盡頭之上，為這荒蕪寂寥的邊疆染上了一抹濃重的色彩。

一道頎長的身影率先出現在城牆之上，那人身著玄白衣袍，身後跟著一抹俏麗的紅。

剛吃過晚飯，墨染便邀芊芊一起散步，走著走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走到了城牆之上。

芊芊微微垂眸，面上是恬淡的笑容。

墨染看著遠處的落日，鼻尖縈繞著身邊佳人的淡淡芬芳，心底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芊芊，你看這火紅的晚霞，只有登上城牆才能將這般美景盡收眼底。」墨染回頭對身邊佳人說道。

「嗯，多虧了染哥哥帶我來，不然我就要錯過了這般美景。」芊芊應和著道。

可隨即，男人卻又輕嘆了一聲。

芊芊轉頭看過去，眼中滿是疑惑：「怎麼了染哥哥？好端端的，你為何嘆氣呢？」

墨染沒有看她，而是目光悠長地看向遠方，面上帶著些許惆悵和無奈。

「景色雖美，可這城牆卻是用我邊境無數戰士的累累白骨鑄造而成，這夕陽是用他們的鮮血染紅，這般美景在我眼裡卻滿是壯烈。」

「身為東唐的皇家子弟，本王日夜都想為國家的昌盛貢獻些力量。身處此處，我恨不得替邊關的戰士們浴血沙場。」

「然而，本王不能。因為本王的身份，因為皇兄的猜忌，我必須什麼都不能擁有，也是因為我的身份，讓我不能肆無忌憚地發揮我的才能。我空有一身的本事，卻無用武之地，哪怕是來到這遙遠的邊關，我能接觸的，仍然只是些微末的雜務……」

芊芊靜靜地聽著他聲情並茂的演講，說內心毫無波動是不可能的，因為當初，他就是這般哄騙著原主，讓原主一家成為了他上位的踏腳石。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火紅的夕陽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無端顯出一絲妖異。

墨染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止住了話頭，回過頭對芊芊笑了笑：「對不起芊芊，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他的面容有些蒼白，眼中流露出一絲從未顯現出的脆弱。

如果一個男人願意在你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那麼久說明你已經在他的心裡了。

才不是呢。

芊芊看著面前男人的表演，內心毫無波動，連笑都不想笑。

脆弱只是武器，是那人想讓你看見的表象，是讓原主淪陷的工具，是這個男人狗急跳牆的殺手鐧。

墨染見面前的女子毫無反應，暗暗有些心急。

難道是他表達的太含蓄了，這女人沒聽懂？

他們已經來軍營有十日了，可他卻一點進展都沒有。如果不能手握實權，在軍營中樹立威望，那麼回京以後，他的結局顯然易見。

皇兄對於他來邊關必然心中存疑，哪怕那是國師所說，他也不一定能全信，再加上……

想到這，墨染眼底略過一抹急色，他開口道：「芊芊，你會嫌棄這樣的我嗎？是了，你必定會嫌棄的，我除了有一個虛名外什麼都沒有，就算你嫁給了我，我也什麼都給不了你。別說是你，我都厭棄這樣沒用的自己。」

「沒關係的呢。」

空氣中傳來女子清淺的聲音。

「染哥哥無論變成什麼樣子，芊芊都不會嫌棄的。」

因為你從來就沒在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