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啊，」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的紫發鳳梨頭，右眼帶着一隻黑色骷髏眼罩的少女反應過來，馬上搬了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走到沢田綱吉身邊，「BOSS。」

「謝謝你了，庫洛姆。」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在看到庫洛姆的瞬間眼睛微微睜大，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棕色的眼裏再也沒有剛才的沉穩，下一秒，眼裏所有的波動都被掩藏，嘴角緩緩勾起，臉上的表情柔和下來，看向庫洛姆的眼裏帶着溫暖，微微顫抖的手有些猶豫地放在庫洛姆的頭上揉了揉，壓塌了兩片鳳梨葉子，眼裏帶着不明顯的懷念，「庫洛姆還是長直發好看，鳳梨頭不適合你。」

「BOSS......」庫洛姆臉頰習慣性的微紅，十年後的BOSS也好溫柔啊。

「原來如此，」而在原來庫洛姆站的位置旁邊，一個帶着巨大紅色蘋果頭套的男孩一臉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鳳梨頭只適合像師傅這樣的變態嗎？......誒呀，好痛。」

轉眼間，巨大的蘋果頭套上多了三個洞，旁邊同樣留着紫色鳳梨頭的男生淡定地收回刺出去的三叉戟，嘴裏發出詭異的笑聲，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kufufufu~真狼狽啊，沢田綱吉。」六道骸打量著勉強壓抑著自己身上的傷的沢田綱吉，剛剛那一閃而逝地波動他並沒有錯過。

「綱吉君，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盤腿漂浮在另一個方向，穿着全白的服飾，左眼下有一個紫色倒皇冠刺青的白髮男生手裏抱着一大包棉花糖，右長在背上的白色小翅膀時不時扇兩下，手不停地把棉花糖塞進嘴裏，紫色的眼睛愉悅地眯起，似乎在享受着棉花糖的甜味。

十年後的綱吉微微放鬆地靠在椅背上，這個時候才留意到，原本黑色的西裝上，那一攤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深黑色的痕迹。

痕迹還在不斷的擴大，仔細聞的話，還可以聞到飄蕩在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

「啊，這個啊，」沢田綱吉低頭看着身上的傷口，臉上有些無奈，或者說是無力，「發生了很多事呢......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和你們詳細說明了。」

「誒？」庫洛姆愣了一下，離得最近得她更加清晰地感覺到十年後的Boss身上的虛弱，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靈魂上的疲憊，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然後再也不會起來。

「這個，」沢田綱吉看向庫洛姆，棕色的眼睛似乎帶着微光，眼裏的期待和希望讓庫洛姆無法拒絕，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帶有白色27字樣的黑色匣子，遞給了她，「等我離開之後，幫我交給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可以嗎？」

「啊，是......」庫洛姆看着那雙棕色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手有些顫抖，接過匣子，捧在手裏，「這是？」

「這個是儲存用的匣子，只有沢田綱吉才能打開。」沢田綱吉看到庫洛姆接過了匣子，似乎了結了什麼心愿一樣，喘了一口氣，臉上的血色漸漸消失，臉上卻帶着滿足，「這裏面放着我想告訴你們的全部。」

「先不說這個，阿綱，你還是趕緊治療吧。」山本看着沢田綱吉，眉頭緊皺，眼裏帶着擔憂，原本被臉上一直帶着的直爽笑容而掩蓋的眼中的銳利也顯現出來。

「不用管它，不過是傷口裂開，回去之後再處理也一樣。」沢田綱吉搖了搖頭，對着山本寬慰地笑笑，毫不在意自己的態度讓山本皺眉，想說什麼卻被打斷，「已經沒有時間了。還有一件事，如果匣子裏面記載的那些事真的發生了的話，哪怕只有一個苗頭，立刻，把媽媽，京子，小春，一平，碧洋琪，還有庫洛姆送去中國，消除痕迹，最好連彭格列都無法查詢到她們的蹤跡，在所有的事情結束之前，不要去聯繫她們。」

「什麼？」聽到這句話的人臉上都帶上了詫異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想到那個沢田綱吉會做出這種決定。

「BOSS，為什麼？」庫洛姆緊張地抓緊手裏的三叉戟，內心敏感而脆弱的她臉上表情好像快要哭出來，「是不是我的實力不夠，所以才......」

「不是的，庫洛姆，」沢田綱吉溫柔地看着庫洛姆，只是眼裏帶着不明顯的無力和痛苦，「這和力量的強弱無關。」

「如果你們沒有掌握到方法的話，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沢田綱吉看向庫洛姆的眼神有點恍惚，好像在透過眼前這個尚且稚嫩的少女，看着十年後那個已經成長起來的他的霧之守護者，「如果那件事真的發生的話，不，應該說遲早會發生，到那時，最危險的就是你們，你們將沒有半點反抗能力。」

「對不起，庫洛姆......」沒有人知道他在對誰道歉，或許是對着眼前的庫洛姆，又或許是對着那個十年後的庫洛姆.髑髏。

「BOSS......」庫洛姆抬起頭，看着沢田綱吉的眼睛，那雙總是帶着包容和溫暖的，好像可以從裏面看見微光的眼睛裏面，此時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庫洛姆一時之間愣住了。

「好了，時間快到了，」沢田綱吉沒有再說下去，站起身，純粹而又強大的橙色火焰在額前熊熊燃燒，進入了超死氣的狀態，「我也該回去了。」

他看起來再也沒有剛才的虛弱和無力，金紅色的眼睛裏也沒有了剛才庫洛姆看到的痛苦，此時，只有讓人心悸的堅定和決絕。

「那個、那個世界的我們，到底怎麼了，是......死了嗎？」臉上貼著好幾張繃帶的男生，也是綱吉的摯友，古里炎真小心翼翼地看向沢田綱吉，但卻在和沢田綱吉那雙金紅色的眼睛對視的時候，紅色的眼裏卻沒有半點的猶豫和怯懦。

雖然炎真這麼問，但實際上他已經基本確定了答案。因為如果他們還在的話，十年後的綱吉君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令他，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沢田綱吉的回答和想像中的完全不同，讓他們有了更加不好的預感。

「十年後的你們嗎？」綱吉嘴角緩緩勾起，在超死氣狀態下的笑容是那麼的耀眼，但也是那麼的刺眼。緊皺的眉頭一直都沒有放開，此時的笑容，帶着無奈和苦澀，「大概是生不如死吧，如果，你們還有自己的意識的話......記住，匣子只有沢田綱吉才能打開。」

彭！

紫色的煙霧再次升起，十年後的沢田綱吉消失在原地。

十年後的世界，昏暗而空蕩的地下，巨大的白色圓形裝置發出耀眼的光芒，沢田綱吉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

「我回來了。」沢田綱吉對着空無一人的地下室說，意料之中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緩緩走到圓形裝置旁邊，在擺放在旁邊的電腦上面敲打了一會，讓人看不懂的資料從電腦屏幕上快速閃過，圓形的裝置緩緩打開，裏面是十年前的綱吉。

「辛苦你了。」沢田綱吉抬頭看着裝置里尚且稚嫩的自己，眼裏帶着不明顯的懷念和羨慕，「抱歉，因為同一個世界同一時間不能存在同一個人，我們直接交換的話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所以才再次用了這個裝置。」

就像當初白蘭戰的時候一樣，在轉換的中途將十年前的沢田綱吉的精神截留下來。

「只是沒想到身體會被十年前那個世界的世界基石之一的彭格列大空指環保護住，導致無法傳送過來。」

「這樣也好。」沢田綱吉嘴角勾起，卻沒有任何笑意，眼裏帶着懷念，能再次看到十年前的大家，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好了，你該回去了......不要讓大家擔心啊。」

外面突然傳來爆炸的聲音，依稀可以聽到嘶吼聲。

「voi——VongolaDecimo，沢田綱吉！你在這裏對吧？！」

「kufufufu，居然敢對親愛的奎亞下手，你還是快點出來接受輪迴吧。」

沢田綱吉好像沒有聽到外面的聲音，看着圓形裝置里的十年前的沢田綱吉，手放在了鍵盤的enter鍵上。

「再見了，沢田綱吉。」他輕聲地說，似乎在對着過去道別，「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白色的圓形裝置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等光芒散去，裝置里十年前的沢田綱吉已經不在了。

與此同時，旁邊的牆壁被狠狠炸開，帶着不同兵器的人走了進來，那是沢田綱吉曾經最熟悉的，也是現在最陌生的「同伴」。

沢田綱吉緩緩地轉過身，臉上的表情沒有半點波瀾，金紅色的眼裏卻帶着讓人看不懂的感情。

額頭上的火焰閃爍，眼帘微微下垂，眼睛的顏色似乎更加的淺淡。

「再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