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其實有兩個人

婁川抱胸靠在門框旁，黑瞳透過濃密睫毛的間隙對上司琉的目光，他勾起唇角，笑得人畜無害，「司琉，你知道飼養奴隸這重身份代表著什麼吧？」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會這麼做。」司琉淡聲道，眼神毫無退讓的意思。

「元老會一直試圖控制你的一舉一動，你這麼做無疑在吸引那群老狐狸的注意。我把她交給你，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男人眼神漸冷，透著骨子裡的桀驁不馴。

司琉看著婁川臉上的表情，「你吃醋了，婁川。」

「吃醋？」他不屑嗤笑一聲，「我會為了她吃醋？司琉，你好像還沒弄清楚狀況，我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她……」

年輕上將打斷他的話：「婁川，那只是你以為。」

司琉的目光看向大床上沉沉睡去的女人，「但你的心告訴我，你不是這麼想的。」

那一晚，司琉永遠無法忘記婁川看到葉一那一刻眼中的狂喜，像是尋到了失而復得的寶藏，他就像個孩子，就連擁抱也盛滿了不曾見過的慶幸和喜悅。

他暴露的遠遠不止這麼一點點。

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窗外星光耀眼，散落的星辰連成一片，似夢非夢。

葉一做了個夢。

夢裡，她牽著父親的手走在明亮而寬敞的廊道中，牆上的掛畫里不知道是誰的半身人像，那是一個年輕而英俊的男人。

「父親，這個大哥哥好帥哦！我能嫁給他嗎？」稚嫩而響亮的童音突兀響起。

葉一意識到這聲音出自自己，她看了看自己和父親緊握在一起的手，那手比她現在的還要小了無數號。

「這是王，待會你就會看到了，不過嫁給他你是沒有希望了小一，他已經有一位美麗的王妃了。」

「我能當他的第二位王妃嗎？」葉一踮起腳，恨不得將畫像上的俊美男人看個夠。

父親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埃里斯星球歷屆的王終生都只娶一位王后，小一。」

「這是誰規定的？」葉一不滿道。

「這不是規定，是他們的一生，都忠於愛。」父親眼神極其溫柔，「因為忠於愛，所以即使沒有規定，他們也會遵守一生一世只愛對方的諾言。」

她似懂非懂，卻也用力點了點頭：「那我還是放棄吧。」

「不過……」父親突然想到什麼，神秘兮兮靠近她，小聲道：「小王子也很帥，你要不要試一試？」

葉一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的八卦表情，假裝害羞地推開了他：「不，還是算了吧，我還小，不想那麼早談戀愛。」

「那好，我們走吧。」父親拉著她小小的手，朝著長廊盡頭華麗而威嚴的那扇雕花大門走去。

前方等待她的是什麼呢？她甚至都來不及阻止自己的腳步，父親的手已經推開了那扇掌控她命運的大門。

刺目的光照射進卧室。

葉一睜開眼，渾身酸痛，身體像是被清洗過，她掀開被褥，發現自己的衣服換成了一套黑色絲質睡裙，低調的黑和滿室的白形成了鮮明對比。

捂住額頭，葉一陷入了思維怪圈——昨夜的男人不是司琉，那又會是誰？她失去知覺前，司琉的表情明顯是看到了她身後的人，可他為什麼沒有阻止？

唯一的解釋，昨晚擁抱她的男人，地位絕不在司琉之下，不然他的語氣也不可能那麼狂妄！

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柔軟的被子上，葉一正腦補怎麼將男人碎屍萬段，房間突然傳來熟悉的男聲：「你醒了。」

司琉身穿軍裝，紐扣扣到最上，姿勢端正地坐在皮質沙發中，他看著她的眼神毫無波瀾，如一潭死水。

葉一對上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嘴角的笑愈發諷刺：「你騙我。」

他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無奈。

「星艦事故的那晚根本就不是你，你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事。」葉一赤腳走下床，在他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看著他：「我記起來了，那晚打開艙門的，其實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