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落難書生

11·落難書生

「買消息。」陸詷淡淡地道。

妖異男子略顯驚訝,他看了看吳珣對陸詷說道:「六少帶了其他人來,我還當你是來找我賭錢的。」隨後他勾起了唇角,目光轉而直勾勾地盯著吳珣,「這位少俠不如坐下來喝口酒,認識一下,敝姓白。」

「在下姓吳。」吳珣對著他點點頭,但是沒坐下來,白老闆捂住了心口,一臉受傷:「吳少俠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我。」

吳珣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傷心,語氣格外誠懇:「但是你也只告訴了我姓氏。」

白老闆登時被酒嗆住,咳嗽了半天,哀怨地看了一眼忍笑的陸詷:「六少哪裡找來這麼一個活寶的?」

陸詷挑起眉梢:「我的。」

白老闆:「……」他錯了,他還是錯了,他忘記了每次調戲這位六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他為什麼就不長記性呢!

陸詷淡淡地道:「白老闆要是不賣消息我就走了。」

「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可我對你的老豆腐不感興趣。」扔下這句話,陸詷便作勢要走。

白老闆搖著頭,煞有介事道:「真是不識貨,誒,別走,當然賣,有錢不掙是傻子。」

陸詷瞟了一眼周圍的侍女,白老闆明白他的意思又嘆了一口氣,嘀咕道:「不近男色也不近女色,六少可真是個怪胎。」

陸詷嗤笑了一聲,反唇相譏:「像白老闆這樣男女不忌的豈不是怪?」

白老闆趕緊揮揮手,讓那群侍女退下,再待下去他的裡子面子可就要丟完了。等房間的門被闔上,陸詷這才拉著吳珣盤腿坐下。

「你們要買誰的消息?」白老闆將桌上的一張紙推到了陸詷的面前。

這是千金賭坊的規矩,買消息不能說,只能寫下來,並且白老闆看完後會當場焚毀。陸詷不是第一次來千金賭坊了,自然知道這裡的規矩,用筆尖舔了舔墨,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高鴻義。

白老闆接過紙看清上面的人名后,眉頭皺了起來,隨後打開了手旁的一樽瑩白的香爐,裊裊青煙從香爐之中升起,瀰漫起淡淡的花香,白老闆將紙對摺,一頭放入香爐,很快紙就被煙熏黑,隨後明滅的小火星將紙一點點吞噬最終化為了灰燼。

房中瀰漫著花香,但白老闆卻沒有開口,而是緊鎖著眉頭。良久,直到煙霧散去,白老闆才開口:「六少為什麼要查他?」

「我記得千金賭坊的規矩是——不問緣由,不問用途,只看金子。」陸詷並未因為白老闆的迥異表現而有什麼不一樣的反應,反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間,錢袋放在桌子上時發出了沉甸甸的聲響,那是一袋沉甸甸的金子。

白老闆死死地盯著那袋金子,此刻的房間安靜得可怕,只剩下了水滴的聲音,那是白老闆房中的一樽銅壺,隨著時間的推移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水。

最終,白老闆嘆了一口氣,他將手放在了錢袋之上停頓了幾息之後,將錢袋推回給了陸詷:「抱歉,這筆生意我做不了。」

陸詷挑起了眉梢:「是不想賣,還是賣不了?」

白老闆嘆了一口氣:「六少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有我的苦衷。」

陸詷嘴角一挑,伸手從錢袋中拿出了一錠金子放到了白老闆的面前:「多謝。」隨後拉著吳珣起身。

白老闆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拿起了那錠金子,喊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陸詷:「六少何必如此客氣?我一向是錢貨兩訖,既然我沒有給你你想要的,自然也不能收下這筆錢。」

「你已經給了我想要的了。」陸詷轉頭看向他,笑道,「白老闆從未怵過什麼人,深宮內院的消息白老闆都敢賣,竟然會不敢賣一個小小的當鋪老闆的消息,豈不是已經說明了問題?」

「我來找你,本來也是為了確認這件事。」

盯著已經被闔上的門,白老闆愣住了,他手中的金錠也從手中滑落到桌面。

「叮」的一聲,那些白衣侍女再次魚貫而入,簇擁到了他的身旁,焦急地將他身上的衣服扒開,露出了后肩。厚厚的白紗上已經滲出了黑血的痕迹,侍女雖然焦急但還是很有秩序地各司其職,看上去最年長也最穩重的侍女將白紗解下,露出了后肩上的如同蜘蛛網一般的傷口。

那疤痕看上去並不是新傷,沒有鮮血和外翻的肉,但疤痕的紋路卻透著黑氣,竟像是中了劇毒。

白老闆似乎已經習慣了,任由侍女們打理,他沒有發出絲毫疼痛的聲響,比起傷口的毒發他更在意的是陸詷說的那句話,那兩句足以讓他衣襟濕透的話——

「你已經給了我想要的了。」

「我來找你,本來也是為了確認這件事。」

這位六少爺究竟知道了什麼?

***

而被白老闆惦記的陸詷此刻也遇上了點麻煩,準確地說,是吳珣遇上了點麻煩。

正當他們打算離開千金賭坊,經過一個雙方正在爭執的賭桌的時候,吳珣因為是靠著賭桌走的一把被人拉住了。以吳珣的本事想躲當然是容易的,但是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簡直避無可避。

拉住吳珣的人是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緊隨其後另一個個頭更高的書生也順勢拉住了吳珣的衣袖。

面對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吳珣實在是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啪啪」兩聲,一把扇子出現在了那一高一矮的兩個書生拉著衣服的手背上。

兩人書生的手都是一麻,手指也就自然鬆開了吳珣的衣服。

第一個拉住吳珣的書生捂著自己的手,指著陸詷道:「你怎麼隨便打人?」

陸詷冷笑道:「你能隨便拉人,我就能隨便打人。」

那書生頓時說不出話來了,臊眉耷眼地站在那裡。

第二個高個書生明顯更機靈,他拱拱手道:「兄台切莫介意,懷山兄情急之下唐突了二位,還望二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則個。」

吳珣頓時覺得自己的后槽牙有點酸,這些書生怎麼說話都這麼繞?好在小詷不這樣。

陸詷掃了一眼他們,也懶得同他們計較,抬腿便要往外走,卻又被那個高個書生叫住了:「二位兄台請留步,相逢即是緣,可否願意與我共飲一杯。」

「不願意。」

高個書生被梗住了,心說這個看上去貴氣非常的公子哥看上去也不像是沒讀過書的啊,怎麼說話這麼噎人呢?

三個書生之中唯一沒有跟陸詷和吳珣搭話的圓臉書生此刻正擼著袖子和賭桌另一邊的人罵架,當然那也算不上罵,對方髒字連篇,他這邊蹦出來的都是哪位哪位先人說過的話,別的不說,氣勢上就已經輸了一籌。

這個時候圓臉書生沒好氣地說道:「林兄何必牽扯不相干的人,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我們留在賭場洗半個月的盤子。」

周圍的人發出了鬨笑聲,對面的那個大漢一拍桌子,嘲笑道:「小子!洗半個月的盤子?你知不知道你那兩個朋友輸的錢就是洗一輩子的盤子都還不上?!」

矮個書生很不服氣,忍不住頂了一句:「那是因為你們出老千!」

話音剛落,對面的大漢已經變了臉,高個的林姓書生暗道不好,趕緊把矮個書生推開打著圓場:「這位大哥,您看我們都是這次趕考的學子,我們的盤纏都放在客棧了,您讓我們回客棧,取了銀兩就拿給您。」

「哪有什麼盤纏,不都被你們揮霍光了嗎?」圓臉書生嘀咕的聲音很小,對面的大漢是沒聽見,但吳珣卻聽見了。

吳珣看向陸詷,陸詷卻笑了:「看我做什麼?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京城可是我的地盤,出了事哥給你兜著。」

吳珣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都怪賭場的人太多了。

大漢根本不吃高個書生那套,伸手就要將賭桌掀翻,但是賭桌卻紋絲不動。他不信邪又猛地抬了一下,但賭桌甚至連位置都沒挪一下。他的目光注意到了桌角出現的一根長棍,隨後緩緩地落在了長棍主人的臉上。

「他們欠你多少錢?」吳珣緩緩道。

大漢冷笑:「怎麼?你想替他們還?」

「如果他們還不上,你想拿他們怎麼辦?」

「對面除了青樓,還有小倌館。」大漢笑聲粗鄙,「還不上錢就給老子賣屁股還。」

三個書生臊得臉都紅了,但敢怒不敢言,只敢用目光表示自己的憤慨。

「他們既然是趕考的學子,自然都有舉人功名在身。」陸詷走上前,看向那個大放厥詞的大漢,「你膽子不小。」

大漢面對這兩個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惱羞成怒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們不還難道你們還嗎?」

「還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陸詷指了指吳珣,「你們倆比大小,一局定輸贏,他若贏了你和那三個書生的賭債一筆勾銷,你若贏了——」

正當大漢想問憑什麼的時候,就見陸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扔在了桌上,錢袋中的五個金元寶就這樣滾落在了賭桌之上。

「你若贏了,這些就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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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京城是哥的地盤,隨便浪。

小黑皮:糖葫蘆也可以隨便浪嗎?

太子:……當初是誰給小黑皮推薦這個小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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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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